侵吞父亲的家产后,他走上了不归路

文摘   2024-10-07 08:38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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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故事开始于十几年前,张家父子所居住的村庄,处于磁河故道,下面全是沙土,村民在沙地上种植的农作物,有花生、山药、红薯、毛豆、黄桃等,都深受城市居民的欢迎。

张父年轻的时候,走过南闯过北,打过早晨摸过黑,到林海运过木头,去内蒙贩过马皮,一直到老婆生下三个儿子后,才安稳下来,在村里当起了经纪,他在外面结识了许多朋友,大多是生意人。

有一年入夏后,一个北京的商贩,过去一块贩过马皮的,现在改行了,让他大量收购花生和毛豆,供应大城市的烧烤摊,他便敏锐地嗅到商机,在村西建了一个农贸市场,很快村里的农产品不仅销到北京、广州,甚至还销到东南亚。

张父有三个儿子,老大在城里安居,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老三大学毕业后,在一所私立中学教书,只有老二闲在家里,就让他帮着自己经营这个偌大的农贸市场。

老二叫张家兴,四十来岁,正当年,负责食品收购,质量把关,车辆调度,还有过磅结账,说白了,他就是这个市场的大拿,出了问题,由张父出面解决,其实也没啥大问题,大多一顿酒了事。

张父也不是甩手掌柜,家里这一摊儿交给儿子,他呢,只管接待外地来的经销商,都是老朋友,大老远来了,就陪他们去城里,洗个澡,喝点酒,然后唱唱歌什么的,整天也是忙忙乎乎,没有消停的时候。

张家兴的老婆是乡长的女儿,儿子在省城读书,老婆去陪读,他只有礼拜天去聚一聚,余下时间,跟父亲在市场生活,因为他们的母亲前两年走了,没人管束,自己是大爷,倒也自在。

不幸的发生,是在一个不起眼的黄昏。张家兴送走最后一辆货车,看到日头快要落山了,他点上一支烟,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美美地吸上一口,思忖着,今天晚上到哪个饭店,好好地撮上一顿,泡泡澡,累了一天,总得犒劳一下自己不是?

他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头向前望去,只见一辆出租车驶来,他明白,父亲肯定又喝多了,每次他喝多了,都是把车放在城里,打出租回来,这次肯定一样。

张家兴立即迎上去,把父亲从出租车里扶下来,父亲显然是喝多了,浑身酒气,耷拉着脑袋,嘴里嘟哝着什么,他搀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张父这么些年来,一直住在办公室里,里面很豪华,要啥有啥,不亚于五星级宾馆。

出人意料的是,张家兴把父亲放到床上,扭过身去,想给父亲倒口水喝,却听到身后咕咚一声,接着是父亲一声大叫,他吓得回过头去,见到父亲栽倒于地,两手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张家兴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背起父亲:“爸,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因为他们的村庄离镇医院也不过十几里路。

张父却制止了他:“老二,不要动,快给我拿速效救心丸!”

张家兴手忙脚乱地从父亲口袋里,掏出救心丸,塞进父亲嘴里:“爸,不行我打120,你还是去县医院吧?”

张父重新躺在床上,拉住儿子的手,声音微弱地说:“老二,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你先别动,听我说完。”

张家兴只好坐在父亲身边,拉着父亲的手:“爸,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全听你的。”

张父断断续续地说:“如果我死了……”

张家兴失声痛哭:“爸,你可不能死啊!”

“不许哭,听我说完。”张父大喘了一口气,盯着他,“你手中的存折上,一共有三百五十万块钱,对吧?”

张家兴点点头:“对,折子在我手里,账目在抽屉里边,一笔也不会错。”

张父说:“如果我死了,你听着,这些钱,给你大哥一百万,他想换一间大房子,我答应下他了,一直没顾上给,知道吗?”

张家兴在父亲的目光逼视下,点头道:“知道了爸,我一定按你说的办。”

张父又说道:“你弟弟也给一百万,给孩子看病,我死后,一次性给了他,知道吗?”

“知道了爸。”张家兴的声音很低,头也垂了下去。

“余下的一百五十万,你自己留着,把市场搞好搞大,”张父声音微弱了许多,“还有,你哥和你弟有了事,记着去帮他们一把,我跟你娘在地下,都看着呢。”

张家兴流着泪说:“爸,你放心吧。”

那天半夜时分,张父闭上了眼睛,张家兴却没有及时通知他的哥哥还有兄弟,而是守在父亲床前,一直等到天亮,才拿起电话告诉家人,昨天晚上,父亲心脏病发作,啥也没来得及交代,就离了世。


2

埋葬了父亲,张家兄弟三人坐在一起,墙上是一家人的团圆照,父亲一手抱着一个孙子,笑得很开心,也很慈祥。

张家兴含着泪说:“我打问过了,咱爸是因为招待客人,喝多了酒,晚上睡了后,急性心脏病发作,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临走没和家里人见上一面,家里的事情,也没来得及交代一句话,哎,把一个烂摊子留给我,让我如何是好啊!”说完干嚎起来。

等他冷静后,弟兄三人围在一起,商量着父亲的家产该是如何的分配。

老大首先说道:“爸在的时候,亲口答应过我,要给我一百万,让我把现在住的房子换成学区房,因为你们的侄子,明年就中考,不在好中学范围买房子,就得调剂到郊区,那样的话,我和你们的嫂子,就得找一个人辞职在家,专门伺候他,我的生活整个就乱了套。”

老大两口子在一个企业上班,是技术员,他们的女儿已经考上了大学,但儿子却面临着中考,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想换一套学区房,跟父亲讲明原因后,父亲答应给他们一百万,尚没落实,人却走了,怎不让人遗恨无限。

老三也说道:“你们都清楚,你们侄子的病,已经花了几十万,现在总算有了好转,爸前些日子,也亲口答应我,要给我一百万,让我去上海,一定要把孩子的病看好,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

老三有个好工作,在一所中学教书,但他最大的心病则是,儿子患了一种很难治的病,先天性免疫缺陷,并出现代谢紊乱症状,这种病是最花钱的,也最没有希望治愈,但家长又不忍放弃。

等老三哭完后,张家兴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把一沓子账本抱过来,放在桌子上:“市场的账目全在这里,当初爸说好了,给你们每人一个股份,只是……你们还是自己瞧吧,这么些年,咱家里是城门楼挂红灯,看着有,内里空。”

老大说:“你给我们这个,我们也看不懂,这些年都是你和爸在经营,你就说吧,市场一共赢利多少,我们都是亲兄弟,还能不相信你?你就凭良心,分给我们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老三也说:“是啊二哥,我想着一放暑假,就带孩子去北京,那边都打问好了,也不用给一百万,先给我三十万,够治病就成,剩下的,回头再慢慢算。”

老二长叹一口气:“咱爸说的太乐观了,他光看到每天热热闹闹,以为能挣很多的钱呢,其实,你们是有所不知,咱爸好客,天天招待外来的经销商,是一大笔开销,还有就是,他很大方,经常借出去钱……”

老二说着拿出一沓子借条:“光咱爸借出去的钱,我算了算,差不多八十多万,这样吧,分给你们,谁要回来,算谁的……”

兄弟二人一听,忙摇头道:“我们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给了我们,还不是一张白纸。”

老二又接着说:“还有村里什么整修街道呀,招待上边的人呀,都让父亲掏钱,总之,现在账上根本就没什么余钱,只有一堆烂账。”

老大和老三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他们的心里隐隐感到事情很不对劲,可是他们又拿不出证据,担心跟老二翻了脸,最终什么也捞不到,只好作罢。


3

张家兴高兴坏了,略用小计,就把父亲的家产全部落入囊中,他对自己非常满意,本来呀,他还想着,按父亲的遗愿,给哥哥兄弟每人一百万,当他一冷静下来,就觉得特别的心疼,这里面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和父亲的辛苦钱,凭什么白白拱手让人,哪怕是一母同胞,这可是真金白银,白花花的钱啊!

父亲死后的那天晚上,他想明白后,就赶紧着手准备,做了些假账,伪造好借条,等一切天衣无缝后,天已经亮了,他才拿起手机,伤心欲绝地告诉两兄弟,他们的父亲夜里走了。

有人要问了,他这么做,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他才不信呢!从小他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有一次,他在路上见到一条蛇,别人都怕得要命,四散而逃,他却上前把蛇抓住,往树上抡去,直到死去,他刹在腰里,当作腰带。

这么一个从小不信邪的人,心里没有任何敬畏,做出这样泯灭良心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张家兴从此便开始了花天酒地,挥霍无度的日子,有这么多的钱,他自然不愿意再去受累,就雇了两个人,也是他的发小,帮他看管市场,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却联手架空了他,在账目上做了手脚,到年底,竟亏损严重,不但没赚到钱,还让他贴进去不少,到后来,市场都让人家给霸占了。

这是后话。

他开始找女人,妻子不在身边,他每天出入娱乐场所,终于染上脏病,东窗事发后,妻子大闹了一场,离婚无果,索要了一大笔的钱,带着孩子离开他,出国去了。

没了妻子的管束,他又添了两个更大的毛病,吸毒和赌博。

这些不用赘述,最后的结果,大家自然都会想到的。


4

终于有一天,他昏迷在地,到医院一检查,什么糖尿病、心脏病、肾衰竭、肝硬化、肺气肿……啥病都有,身上没了一块好地方。

躺在病床上,钱都糟践光了,便没有人照顾他,等死的时候,他的哥哥和弟弟出现了,因为他的妻子和女儿出了国,联系不上。

当时,老大的儿子中考过了,考得不错,考上了重点中学,老三的儿子已经去了,又生了一个健康的女儿,总算舒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兄弟二人对老二当年的做法,也就没有了怨气,见他遭到报应,就不再计较,主动请假,前去医院,大哥想把他的市场盘出去,把他省城的家贱卖了,结果发现早让他输光了。两兄弟见状,只好自己掏钱,让他凑合着活下去,毕竟兄弟一场,不能见死不救。

张家兴看在眼里,心里很明白,几次想开口说出真相,但话到嘴边,又张不开了。


有一天夜里,他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迷迷糊糊中,见到黑白无常在窗前晃动,然后他就被小鬼牵着,忽忽悠悠来到了地狱,正好遇见父亲。

张父一见他,火冒三丈,不由分说,上前就打了他几个耳光,斥责他,为何违背自己的遗愿?

老二自知理亏,低头躲着,并不答话,张父异常气愤,一把拽起他,就去见阎王,阎王闻听他的恶行,哇呀呀一拍惊堂木,喝令左右,把他投进油锅,炸个外焦里嫩。

几个小鬼抬起他,正要往滚烫的油锅扔时,把他吓醒了。

弟弟忙问他怎么了,他抹去头上的汗珠,睁着空洞的双眼,还是不肯说出真相,更不给兄弟道歉。

第二天,他就浑身疼起来,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叫,整个楼道都不得安生,只好把他安置到别处,整整二十一天,他疼痛非常,但又死不得,最后忍受不住,咬舌自尽。

——END——


作者简介

耿志刚,河北正定人,喜欢写小说,编剧本,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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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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