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7月21日周六的傍晚,处于沦陷区的上海《杂志》出版社以“第一流的中国女作家和第一流的东亚女明星”为主题,在上海咸阳路(今天的陕西南路)2号举办了一个纳凉晚会。
晚会邀请了同是24岁芳龄的东亚明星、号称“满洲之花”李香兰和中国著名女作家张爱玲。照片上坐着的女子是张爱玲,站在旁边的是李香兰。
有一部国产电视剧《满洲之花》,描写三十年代的东北,誉为“满洲之花”的红歌妓余雪。其实就是以李香兰为原型,李香兰在当时满洲国的满映是最红的女一号明星,被称为满洲之花。具体可以看我们满族文化网的文章《“满洲之花”李香兰和满映》。
张学友有首歌叫《李香兰》,哀艳凄婉。周星驰也在国产凌凌漆中自弹自唱此曲。这首歌的原名叫《不要走》是日本音乐家玉置浩二在上世纪90年代为日本电视剧《别了,李香兰》所做的主题曲。
李香兰的早期人生轨迹和川岛芳子非常像,有的地方正好相反。川岛芳子本是满洲人肃亲王之女,但从小交给日本人川岛浪速在日本抚养,在日本长大,很多人以为他有日本国籍。关于川岛芳子的情况,可以看我们满族文化网的文章《日本公布最新发现的川岛芳子老照片,川岛家族在日本是贵族吗?》。
而李香兰,出生在奉天的北烟台(今辽宁省灯塔市),从小就再满洲生长,满洲当地的奉天银行经理李际春将军把李香兰收为义女,李香兰就是随这个义父的李姓。李香兰14岁的时候到北平上学,当时认潘毓桂为义父,故当时改名叫潘淑华。潘毓桂在七七事变后,被日本人扶持当上天津市长。李香兰一直在大陆发展,二战后,李香兰和川岛芳子都被以汉奸罪抓捕,但因为李香兰拿出日本人身份,被无罪释放。而川岛芳子,他的义父川岛浪速却没给她提供有日本国籍的证明,最终被枪决。但也有传说被替包了。
18岁的李香兰进入满映,开始了自己长达7年的演员生涯。他除了再满映拍电影,也会到日本拍片,如我们满族文化网发的文章《《黑神话:悟空》全球销量榜首,满洲国也曾出一部电影《孙悟空》》。在日本拍的《孙悟空》,因为主要是在当时满洲国放映,所以也请李香兰去出演。
上海滩“六大歌后”中的六位:白虹、姚莉、周璇、李香兰、白光、吴莺音(左起)。
李香兰除了有表演天赋,唱歌也好听。1944年后她常来到上海滩唱歌,她主唱《满洲姑娘》、《夜来香》、《何日君再来》等歌曲,备受欢迎,使得她成为与周璇、白光、张露、吴莺音等齐名的上海滩“六大歌后”之一。本文上边跟张爱玲合影的照片,就是李香兰来上海生活期间拍的。
1945年8月8日,李香兰就是在上边跟张爱玲合影后,在上海的跑马场开了最后一次大型演唱会,这次公开演出只过了几天,日本就宣布投降。
张爱玲和李香兰两人同龄,都出生于1920年,张爱玲比李香兰还小7个多月。当李香兰得知张爱玲比她还小时,诧异地自语道:“比我还小?”张爱玲听了说到:“像是您,就到了三十岁一定还是像小女孩子那样的活泼吧?”张爱玲是在头一年与胡兰成在一起,但胡兰成是1945年6月才登报跟前任离婚,也就之后才可能跟张爱玲结婚。而李香兰当时还未婚。
关于张爱玲和李香兰的这张合影,那天记者报道说李香兰穿着黄色的旗袍和带着“象牙珠的项圈”。张爱玲身穿她非常喜欢旗袍,“米色薄绸上洒淡墨点,隐着暗紫凤凰,很有画意。”头发间带着的“青紫色绒蝴蝶”。
张爱玲在《对照记——看老照相簿》里记录拍摄时候的情况。“1943年在园游会中遇见影星李香兰(原是日本人山口淑子),要合拍张照,我太高,并立会相映成趣,有人找了张椅子让我坐下,只好委屈她侍立一旁。”
经过山河小岁月的文章考证,《杂志》报道这次合影是1945年8月,所以张爱玲写的1943年有误,1943年的张爱玲是刚初出茅庐,还没什么名气。而李香兰则是当红的满映大明星,两个人不可能相遇并合影。
李香兰是1945年5月到上海,在上海要拍电影和演唱会。而张爱玲是《杂志》的头牌作者,从1943年7月至1945年6月,张爱玲的作品几乎遍及《杂志》各期,有时一期甚至刊登四篇。
这次《杂志》举办的茶宴,请了四位重量级人物,李香兰和张爱玲,金雄白和陈彬龢。参加者还有炎樱和张爱玲的姑姑。参加者川喜多长政是中华电影、中华联合制片、中华电影联合在上海的真正掌门人,李香兰到上海拍电影,就是跟他合作。
金雄白当时任汪精卫政权中央政治委员会法制专门委员会副主委,在沦陷区主持多份报纸和杂志。此外金雄白还负责处理汪政权的秘密账务,并担任南京兴业银行和苏州银行的要职。他是当时参加汪伪政权最著名的两位文化人之一,另外一位就是张爱玲的老公胡兰成。1949年去香港后,出版了被公认为有关汪伪政权的经典之作《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1985年,金雄白病逝于日本。
陈彬龢,他的母亲曾在犹太裔富商家里做过侍女。1931年陈彬龢以左派“爱国志士”的名义进入申报工作,1942年在日本海军部的支持下出任《申报》社长。后来在日本居住,1970年在日本去世。
陈彬龢讲的开场白,说是“第一流的中国女作家”和“第一流的东亚女明星”欢聚一堂。李香兰在这次聚会上说,正在学英文和学俄文学音乐。上边是这次主要参加者的合影。
根据当时报道,李香兰还没有恋爱对象。但据说李香兰当时当时在和日本外务大臣的儿子松岡谦一郎谈恋爱。根据李香兰的回忆文章,她和刘呐鸥也谈过恋爱。
(童年张爱玲)
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1848—1903)字幼樵,直隶丰润县齐家坨人(今河北唐山丰润),同治十年中进士,授翰林院侍讲,后来进了李鸿章的幕府。李鸿章十分欣赏张佩纶,将小女儿李鞠耦(1867—1912)许配给张佩纶作续弦。李菊耦就是张爱玲的奶奶,张爱玲是李鸿章的亲重外孙女。在我们满族文化网的文章《过去的北京王府井大街为何叫莫理循大街?》,就提到晚清重臣李鸿章。
李鸿章在北京逝世后,晚清政府下令协同李鸿章后人建造李鸿章墓,名为享堂,建造地点位于现在的合肥大兴集。李鸿章享堂原占据面积一万多平方米,以“久久”之意修建了99个房间。晚清朝廷又镌刻了李鸿章生平的神道碑,立在墓前。利用十六个月的时间终于建立起来的享堂,埋葬了这个尽忠四十余年的李中堂。文哥时候,众做周知的原因李鸿章墓被毁。改革开放后,政府将李鸿章墓和李鸿章故居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张爱玲和弟弟在天津)
张佩纶与李菊耦有一个独子,叫张志沂(1896—1953),就是张爱玲的父亲。张志沂娶妻黄素琼(1896—1957),是长江七省水师提督黄翼升的孙女,黄翼升所统带的水师也归李鸿章节制。张志沂与黄素琼生下一子一女。他也算是清朝的遗少。
在张爱玲和李香兰合影的时候,她的第一任丈夫是胡兰成,张爱玲讲胡兰成是最懂她的人,他们婚姻只持续两年。电影《色戒》就是以张爱玲和胡兰成的故事为原型写的。后来张爱玲定居美国,与美国剧作家赖雅结婚,并入籍美国。
胡兰成是一位大儒,一直追随汪精卫,抗日战争时期出任汪伪政权宣传部政务次长,行政院法制局局长,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等,兼《中华日报》总主笔。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胡兰成算是比较明白人,他反对追随日本跟美国开战,但汪精卫不听,还一度把胡兰成投入监狱。想当时满洲国的时候,还有一位如胡兰成的明白人,来劝溥仪不要追随日本跟美国开战,因为跟美国开战,无异于就是自杀。当时泰国是在国际关系玩的比较好,泰国在二战的跟日本同盟。但一些泰国人在美国成立流亡政府,跟随美国。结果二战后,泰国不算战败国,而是战胜国,反过来还向日本要赔偿。
作者富察春兵
满族文化网原创文章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