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lkay, M. J., & Turner, B. S. (1971).Over-Production of Personnel and Innovation in Three Social Settings. Sociology, 5(1), 47–61.
摘译：帅瑶（北京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
摘要：本文试图证明，三种不同类型的知识创新是伴随着由人员生产过剩而引发的社会过程而来的，并且部分是由其产生的。当有资格获得专业技术职位的人数迅速增长，而空缺职位的数量却没有相应增加时，就会出现生产过剩。于是，在符合条件的人之间产生了对稀缺奖励的竞争，这反过来又促使他们为他们的特殊服务寻找新的受众和新的经济支持来源。那些参与竞争的人才倾向于选择和强调能够增加他们职业机会的想法和技巧。因此，竞争促进了知识创新。有人认为，过度生产，加上对稀缺回报的竞争，是北非伊斯兰宗教创新、19世纪法国绘画艺术变化和现代科学知识发展的部分原因。
引入
在本文中，我们将探讨创新和人员生产过剩之间在某些方面的关系。其中，我们把“创新”定义为新想法、新思考方式以及感知和描述各种“现实”的发展过程。把“人员生产过剩”定义为有资格获得特定专业技术职位的人数迅速增加，而职位数量没有相应增加的情况。本文的主要论点是这种人员生产过剩通常会导致创新的产生。我们认为，生产过剩会导致竞争，因为有资格获得特定职位或相关职位人数的增快于可获得的报酬。竞争导致过剩或未充分就业人员为他们的服务寻找新的受众和市场，并试图修改自己的产品和服务，在此过程中创新就应运而生。创新的作用不是扩展现有市场，就是创造一个新的市场，从而形成新的职位并确保奖励的流动。我们选择了三种截然不同的社会环境来进一步探讨生产过剩、奖励稀缺和创新三者之间的关系。
社会环境一：北非伊斯兰的宗教创新
在北非的伊斯兰教中存在圣徒（saint）供求失衡的问题。由于圣徒被赋予了特殊的地位和某些特权，圣徒纷纷通过繁衍后代来传承这一身份。由于圣徒的席位在数量上保持固定，所以圣徒过度生产出现了两种反应：产生潜在圣徒（一种暂时的圣徒角色，即在空窗期等待圣徒席位出现空缺）和圣徒迁移。迁移的圣徒在新环境中不得不被迫适应新的圣徒形象、创造新的宗教产品，以及与当地的或其他流离失所的圣徒共同竞争宗教和经济支持。这种竞争通常会导致宗教的专业化和创新。因为伊斯兰教的农村禁止圣人之间的竞争，而城市不受严格控制，所以圣徒之间的竞争与创新主要发生在城市。在城市中，这群圣徒通过适应城市运作方式、创新宗教技术、销售宗教产品、发展个人特殊技能来提高自己的竞争地位，从而赢得很多新的支持者。结果，城市伊斯兰教中正统的清教团体开始拒绝和谴责圣徒噱头的增长。事实证明，因社会人口结构而造成的固定宗教角色人员的生产过剩产生了正统几乎无法控制的异端创新。
社会环境二：19世纪法国的绘画创新
这部分我们关注的是19世纪法国专业画家数量的快速增长是如何促进艺术创新。19世纪法国专业画家数量快速增长。在学院派的法国绘画中，竞争明确地制度化。各省和巴黎的艺术学校举办一系列连续的考试，旨在奖励和鼓励有天赋的人，淘汰那些没有天赋的人。想要通过这一正式选拔程序就要为各种官方奖项而竞争。然而，官方的奖励和绘画作品购买量很少，而且分配极不平等。结果到了19世纪中叶，许多画家开始非官方竞争，在不断扩大的中产阶级中寻求认可并在这个潜在市场中寻求经济回报，这种不受控制的竞争导致了新的制度形式的出现，即经销商-评论家制度。艺术经销商和艺术评论家可以通过帮助规范画家与其潜在受众和市场之间的交往来促进自己的利益。简言之，法国绘画的快速发展，加上学术结构的僵化，启动了经销商-评论家制度。这一社会变革过程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引入了新的绘画形式（如风俗画、风景画、静物画等），而这些新形式反过来又影响了西方艺术的后续发展。
社会环境三：现代北美的基础研究创新
这部分我们主要关注20世纪北美科学界中的“基础研究”创新。在美国，从事基础科学研究的人数增长是一个长期的、累积的过程。美国整个科学界的成员人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经历了累积增长。普赖斯估计，1800 年，美国科学界成员人数为 1,000 人，1850 年为 10,000 人，1900 年为 100,000 人，1950 年为 100 万。
这些科研人员的培养已经在大学系统内制度化。但是由于国家和大学在科研人员进入科研领域上缺乏协调，因此，这些人员进入科学领域依赖于学徒制度和博士学位的认证。学徒制度促使新研究人员不断进入现有的研究领域，而随着新发现的迅速积累和潜在领域的开拓，重要问题就会不断消除，相应的专业认可也会迅速减少，这些人员就会被迫竞争可研究的问题和专业认可奖励。在这一过程中就产生了三种类型的创新。第一，新信息的快速积累对现有范式进行详细说明和阐述。第二，由于研究人员过多，旧范式中遗留的问题很快被解决，从而促使研究者转向新范式的研究，从而促进科研创新。第三，有规律但不可预测的思想和现象的产生，揭示了全新的研究领域和尚未开发的认可来源，从而吸引研究者转向新的研究领域和问题域，并在这些新的问题域中寻求创新和认可。在物理学中尤为明显，15 年前蓬勃发展的研究领域现在往往被视为“经典”和死亡。这一过程如此普遍，以至于一些科学家采取了一种明确的策略来应对，即迅速进入新的有前途的领域，做出几项重要贡献，然后在竞争变得激烈之前转移到其他地方。
在很大程度上，第三种创新是对稀缺奖励竞争的产物，正是它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基础研究人员不断创新。对于新研究领域和新专业分支的产生和增长过程，Holton(1962)认为：“科学研究的增长是由知识的升级而进行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无知的新领域……而不是单纯的积累无知的新领域研究。”往往大量过剩的邻近领域的研究人员会被“无知的新领域”所吸引，从而在流入这些新领域，进而增加其获得专业认可的机会。
结论
虽然伊斯兰宗教、法国绘画和美国科学在知识层面的几乎没有相似性，并且是在完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发展起来的，但是新思想的产生都涉及类似的社会过程。首先，三个社会环境都涉及被认为有资格获得专业技术职位人数的迅速增长。其次，在每一种背景下，数量的增加都会导致奖励的相对稀缺，从而导致各种形式的竞争。最后，在三种环境中，竞争都导致了创新，因为从业者集中精力发展那些会增加他们认可和经济支持的想法和技术。相比于宗教和绘画，科学上的竞争不会因为成功的创新而减少，反而会加剧。在科学领域，竞争者和受众是相同的，但创新者和受众之间不可能实现一个稳定的交流过程。每一项新的贡献都不可避免地改变了其受众的竞争状况，因此，它本身就在进一步刺激创新。科学知识的指数级增长在某种程度上可部分归因于社会和知识的封闭。
本研究虽然已经建立了一个初步案例，并且每个案例都涉及生产过剩、竞争和专业化的过程，但是我们认为这些过程与知识发展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作者 | Mulkay
来源 | 博士生培养
编辑 |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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