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网络关系与突破性创新的空间扩散:马丁路德在宗教改革早期的领导 | ASR
学术
社会
2024-11-26 10:47
北京
多元网络关系与突破性创新的空间扩散:马丁路德在宗教改革早期的领导
摘要:本文分析了马丁路德在上一个千年中最重要的创新制度改革之一——早期宗教改革中的角色。我们认为,因为异端意识形态的传播和最终的制度化不仅依赖于通过创新接触的私人的传染力,而且依赖于通过个人关系对新宗教信仰的积极转化和推进,社会关系在宗教改革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基于路德书信、来访,以及学生在路德的城市维滕贝格的入学数据,我们重建了路德的影响网络,以研究其与地区间的联系是否增加了地区接受新教的可能性。通过对于实证网络数据的回归分析与模拟,我们发现,经由路德多元关系的个人/关系扩散与经由贸易路线的空间/结构扩散的结合,促进了城市对新教的接纳,使得新教实现了从一场区域性运动向一场广泛的对抗罗马天主教会的宗教反叛的早期突破。
文献来源:Becker, Sascha O., Yuan Hsiao, Steven Pfaff, and Jared Rubin. “Multiplex Network Ties and the Spatial Diffusion of Radical Innovations: Martin Luther’s Leadership in the Early Reformation.”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September 2020). https://doi.org/10.1177/0003122420948059.
Map of Location of Luther visits and his Students大量的社会扩散学文献探究了观点领导者,或影响者在创新的传播与采纳中的作用。通过传递信息与施加影响,观点领导者产生了正向的外部影响:他们的行为增加了他人采纳观点的可能性。研究表明,个人的外部联系和公开露面,可以作为领导者影响选民,传播激进政治运动,和创造劳动运动组织的一种重要途径。因此,本文为马丁路德对宗教改革的传播的个人影响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长期被历史学家与传记作者视为一个重要的因素,路德的个人影响从未受到系统性的检测。通过实证识别观点领导者的独特影响是很困难的:领导者深嵌于宏观及制度的语境中,解析个人对运动的独特影响充满挑战。另外,领导者的影响可能被放大。在许多扩散的例子中,知名人士社会变革的促进并没有必要的影响。社会网络概念和历史网络数据可以提供答案。运动领导人试图影响人群以采纳他们的创新。通过他们的关系网络我们可以明晰其影响的范围。然而,为了从其他要素中解析领导人的影响,我们需要重要的关于领导人、其社会环境,以及其网络的关系数据——他们认识何人、做了何事、到往何处。领导人与不同的人与地点建立联系,也提供了一个独特的分析来源。我们可以使用这些网络数据来模拟有无领导人情况下的运动扩散,以分析领导人扮演的独特角色。路德在改革的扩散中的具体角色已在历史著作中激起诸多辩论。通过结合独特的数据来源,我们为该问题提供了新的思路。第一,我们使用近期才被电子化的数据记录了路德与罗马帝国城市人民的多种联系:他的书信、到访地、和学生,以创造一个以路德为中心的多元网络关系。第二,我们绘制了十六世纪德国城市间的贸易路径来记录观点的空间扩散。第三,我们使用了详细的包括人口数量、印刷活动,及最重要的关于城市是否接纳改革的城市数据,对采纳的机率建模。路德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然而证据表明宗教改革早期的扩散超越了他的个人联系与地理区域的范畴。更广义而言,我们声称,简单的将关系网络压缩为单重联系,或忽略联系的特质的社会扩散模型,不足以解释大型的社会变化。相反,人们需要考虑多元网络关系是如何与推进扩散结合运作的。我们提出了一个由创新者与分散的精英建立个人联系来劝说他们采纳其改革创新的影响模型。作为回报,精英们在他们的社区中影响他人以接受创新观点。本研究旨在检验改革的扩散,因此我们检验了路德与地方精英的联系是否对改革于16世纪20年代的早期突破做出了贡献。与此同时,我们也考虑了除路德个人网络之外的维滕贝格与外部的桥梁。首先,我们检验了两个关于路德个人网络的简单影响假说:假说1(简单影响假说1):如信件、到访,和学生证据表明,路德在1523年之前对城市的个人影响增强了城市在1530年前的宗教改革的可能性。然而,高花销行为的扩散模型指出,路德与当地精英的多重人际互动会促进改革的扩散。该互动不是路德与同一人的多种联系就是路德与多人的互动。因此,我们进一步推断路德对于改革的影响取决于他与城中人民的多重互动:
假说2(简单影响假说2):路德于1523年前与一个指定城市的互动越高,到1530年前该城市采纳改革的可能性就越高。假说3(替代假说):改革的扩散伴随着基于多元外部接触的沿着贸易路径的空间扩张。我们的社会影响模型显示,路德通过直接的社会影响转化了与维滕贝格不相邻的城市。作为回报,这些城市进一步的通过创建采纳的集群来出发随后的扩散。早期改革的成功因此依赖于基于路德个人网络关系的个人影响与基于贸易路径的空间扩散的结合:假说4(相互依存假说):改革的传播是一种路德个人影响与空间扩散的相互依存结合。
本文的研究对罗马帝国法律意义上的城市进行了回归分析。此处的城市为1988年Bairoch与同事们收集的数据库的一部分。除维滕贝格和埃尔福特两所路德的居住地之外,剩余为1500年的300座城市和人口数据。改革采纳,印刷使用,和一系列的控制变量来自于2014年的Rubin研究。我们使用两种新的数据来源,以测量路德的个人影响:他的通讯和到访过的城市。与此同时,我们测量了1517至1522年的学生入学量,以及路德间接的对书本和宣传册印刷的影响。模型公式展示如下:(该数据处理较为复杂,建议阅读原文以获得更深入理解)Prob (city Protestantby 1530i )
=β0 + β1Luther_Networki +βXi + εi
根据假说,本文对三种情景各自进行了回归分析:通过贸易路径的空间传播、通过路德个人互动的影响、互相依存关系。结果表明,纯粹的空间扩散理论是不被支持的:并没有贸易网络能够促进改革在维滕贝格之外和周围的区域中的扩散。这一困境被路德的个人影响所缓解。然而,路德仅仅可以影响36%的到访城市,他的个人影响的有效性面临上限。如下图展示,模拟的结果支持了假说4。该假说不仅解释了改革的扩散方式,也为负面例子提出了解释,论证了为什么有些城市,如安特卫普、阿姆斯特丹,多得雷赫特等,即便与路德建立了联系,仍然保持着没有被影响的状态。
实证角度而言,数据限制以及与事实相反的真实数据的缺失加剧了解释历史扩散结果的难度。如果我们的回归没有遗漏任何的变量,我们应当以一种因果关系解读路德网络的系数。遗憾的是,这一想法很难变为现实。即使是于1523年之前,路德网络也并不是随机的。即便我们使用了模拟以加入反事实证据而提取出路德对改革传播的影响,模拟结论支持了一个因果解释,但缺乏实证证明的支持。同时,正统宗教的压力和对抗的网络可能与路德个人网络一同在一些城市中运作。尽管加入了一系列的测量办法在回归模型中明晰这些要素,我们仅仅模拟了支持采纳改革的过程。未来的研究应当探索更复杂的由竞争网络滋生的动力。我们的发现引起了人们对现行扩散理论局限性的关注。普遍而言,社会传染依赖于一个单一形态的连接和扩散机制。然而,该架构对于我们的案例而言是不充分的:不论路德的个人网络还是贸易网络都不足以解释改革的传播。正是二者间的相互依存的结合使得早期的改革变得成功。我们的研究指出关于扩散的实证研究可能会受益于一个结合考虑多元关系,多个扩散过程,和高感染媒介的复杂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