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编号：A486/0520
刊发时间：2024年10月11日
石油与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
石油是美国社会普遍关心的话题，四位总统任期的数字充分说明了油气行业的复杂性，某种程度上石油将决定谁会成为下一任的美国总统。
王能全
石油，在美国社会和政治生活中拥有巨大的影响。汽油价格是日常生活中美国百姓关注的重大话题，也是评价美国总统的主要指标；美国国内油气生产，在关乎就业、经济发展的同时，更涉及美国能源、经济和国家安全，是下至地方官员上至美国总统等一众政客们政治生命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进入白热化的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石油问题是选民高度关注更是两党候选人必须回答的问题，某种程度上可能会决定谁将是下一任的美国总统。在介绍2001年以来四任总统任期内的美国国内汽油价格和石油生产情况的基础下，本文重点分析特朗普和哈里斯对于美国油气行业的态度及立场，从而有助于我们对于下一个四年的美国油气行业发展有一个基本的把握。
代人受过的美国国内汽油价格
车用燃料，是美国第一大石油消费品种，约占美国石油消费总量的一半。美国的总统们，因汽油价格的上涨和下跌，受到百姓的赞扬或指责。总统的受欢迎程度，深受汽油价格变化的影响。不过，事实上，短期内美国总统无法对汽油价格产生太大的影响，总统影响汽油价格的手段相对有限。从长远来看，则可以通过影响供需的政策，从而影响美国国内的汽油价格。
2023年3月中旬，资深的美国石油行业专家罗伯特·拉皮尔，使用美国能源信息署的数据，统计了2001年以来美国四位总统任期内的美国国内所有等级汽油的平均零售价格，具体请参见图“美国四任总统任期间的年均汽油价格”，其中共和党总统以红色显示，民主党总统以蓝色显示。
拉皮尔指出，此图显示了有关的数据，但需要上下文来理解。从对数据的肤浅解读中可以推断出许多故事，但其中很多结论都是错误的。例如，布什总统在任时汽油价格大幅上涨，这当然很容易归咎于他，但布什总统非常支持石油和天然气的开发。
事实上，导致水力压裂热潮的技术，主要是在布什总统的领导下发展起来的，但直到奥巴马总统任期结束，水力压裂才开始显示出巨大的价值。
在布什总统执政期间，中国的石油需求急剧增长，而沙特阿拉伯的石油产量增长缓慢，这导致人们普遍认为全球石油产量已经达到顶峰，从而有助于制造油价的泡沫。2008年，当经济衰退导致全球石油需求下降时，这个泡沫终于破裂。
与布什一样，最初奥巴马也经历了汽油价格的上涨，而且价格水平达到迄今为止任何一位总统的最高年平均水平，然后回落到布什第一任期以来的最低水平。但奥巴马总统，却主持了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扩张。汽油价格暴跌的原因是，沙特阿拉伯决定与美国进行价格战，以夺回因美国页岩油繁荣而失去的市场份额。
因此，布什和奥巴马执政期间大部分石油行业兴衰，与他们的政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有人可能会说，布什领导下的亲石油政策，确实带来了奥巴马领导下的最终石油过剩，但这些都是政策的长期影响。
在特朗普总统执政的前两年，汽油价格每年都在上涨，扭转了奥巴马第二任期结束时最后两年的趋势。到特朗普执政的第三年，价格略有下降，但随后由于新冠疫情及其对石油消费的影响，油价在特朗普的第四年大幅度下跌。2020年的美国汽油价格，处于2004年以来的第二低的水平。
拜登总统上任时，随着世界开始从新冠疫情中复苏，汽油价格已经上涨了几个月。而且，因为需求超过了供应，油价继续飙升。不过，在2022年初，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战争爆发，将当年的平均年汽油价格推高至4.06美元/加仑，这是有记录以来的最高年平均价格。2022年6月，在俄罗斯与乌克兰战争、经济从新冠疫情中复苏，以及拜登政府某些政策的共同推动下，美国周平均零售汽油价格创下了每加仑5.07美元的历史新高。到了2023年3月中旬，美国汽油的平均年价格为3.47美元/加仑，比2022年下降了14.5%。
截至2023年3月中旬，拜登总统任期内的平均汽油价格为3.60美元/加仑，还有近两年的时间，这是历届总统任期内平均油价水平最高的。在此之前的过去20年左右，美国每位总统在任时的平均汽油价格，通常低于每加仑2.00美元。
以下，为2001年以来的四位美国总统任期内，每加仑汽油价格从最高到最低的平均值排列：
1，乔·拜登（部分任期）--3.60美元
2，巴拉克·奥巴马第一任期--3.12美元
3，巴拉克·奥巴马第二任期--2.95美元
4，乔治·W·布什第二任期--2.77美元
5，唐纳德·特朗普--2.57美元
6，乔治·W·布什第一任期--1.59美元
简单地从上述排列中，有人会说共和党人对汽油价格更有利。布什总统和特朗普总统，是唯一连续四年，将平均汽油价格控制在3美元/加仑以下的总统。
但是，事实比这些数据更加微妙。导致水力压裂热潮的技术，是在共和党总统的领导下开发的，这反过来又是多年来石油价格起伏的主要原因。不过，沙特阿拉伯/欧佩克、新冠疫情以及随后的经济复苏，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超出了美国总统所能控制的范围。
据拉皮尔自己称，2023年3月中旬发表的这篇统计四位美国总统任期内美国汽油价格的文章，是其最受欢迎的文章之一，但是，它被不同政治派别的人用来支持不同的观点。其中，共和党人经常引用它来表明，与巴拉克·奥巴马或乔·拜登相比，唐纳德·特朗普执政期间的汽油价格更低；而民主党人指出，特朗普继承了奥巴马的低价红利，在特朗普执政期间，这些价格连续两年上涨。拉皮尔认为，这两点都有道理，不过，文章中讨论的更广泛的背景往往被忽视，文章中的图形就像罗夏墨迹测验，人们通常只看到支持他们观点的东西。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美国国内石油生产
石油天然气生产，是一个重资产、重技术和长时间周期的过程，一国政府出台的产业政策，需要一定的时间才会产生效果。一任美国总统，执政的时间仅四年，其支持或反对油气生产的政策，很难在自己的任期内见效，从而导致不同美国总统任期内油气产量较大的差异。
2024年9月初，罗伯特·拉皮尔使用贝克休斯钻机的数据，统计分析了2001年以来四位美国总统任期内的美国国内石油钻机数量，具体请参见图“美国四任总统任期内的年均石油钻机数量”，其中共和党总统用红色标记，民主党用蓝色标记。
拉皮尔指出，仅凭该图中的这些数据就可能导致一些人得出误导性的结论，即通常被视为亲石油的乔治·W·布什总统不利于钻探，而与此同时，奥巴马总统并不完全以石油行业的朋友而闻名，但在钻井方面，他是迄今为止这些总统中最好的。因此，理解这些数据，同样需要上下文。
如果再把油价叠加到这些数据上，就会发现油价上涨通常会导致钻探的增加。然而，故事不仅仅是关于油价，还涉及到技术的进步。
如今，石油公司每台钻井平台可以开采的石油比2001年多得多。尽管钻井平台数量在奥巴马执政期间达到峰值后急剧下降，但美国石油产量年复一年地继续创下纪录。2023年，是美国历史上石油产量最高的一年，2024年有望超过这一水平。
在布什成为总统之前的十年里，石油价格平均约为每桶20美元，美国国内的石油产量已经下降了30年，这就是2001年石油公司面临的大环境。
乔治·W·布什总统任期内的钻井平台数量，受到中国石油需求稳步增长和沙特阿拉伯对增加产量反应缓慢等因素的影响，导致人们担心短缺，最终带来了油价的泡沫。
2008年，随着经济衰退，泡沫破裂，导致全球石油需求的下降。因此，在奥巴马总统执政的第一年，钻井活动急剧下降，尽管这种下降更多地与经济衰退和油价的暴跌有关，而不是与政府的更迭有关。
在奥巴马总统任期内，油价最初随着经济复苏而上涨，这与布什总统时期推高油价的因素相同。然而，水力压裂和水平钻井等技术的创新，开始扭转美国石油产量的长期下降趋势，并最终迫使欧佩克做出反应。2011年至2014年，油价平均接近每桶100美元，导致钻井活动创下历史的新高。不过，沙特阿拉伯在2014年底发起了一场价格战，旨在夺回被美国页岩油夺走的市场份额。那场价格战，被称为“欧佩克的万亿美元错误计算”，最终将油价打至每桶30美元以下。在此期间，美国国内的汽油价格也大幅下跌。因为低油价，在奥巴马执政的最后两年里，美国石油的钻井平台数量急剧下降。
在特朗普总统的领导下，油价在头两年上涨，2018年达到每桶65美元，钻井平台数量随着油价的上涨而增加。然而，2020年新冠疫情摧毁了全球的油价，导致美国石油钻机数量暴跌至200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2021年油价大幅度回升，2022年油价自2014年以来首次飙升至100美元以上。几个因素推高了油价：第一，在疫情爆发期间，美国一些石油生产损失了，一些生产商破产，另一些则永久性地关闭了边际油田；其次，应特朗普总统的要求，欧佩克在2020年大幅度减产。
当经济开始强劲复苏时，美国石油生产商的减产和欧佩克的减产导致油价的飙升。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战争，是推动油价回升至100美元以上的最后催化剂。
尽管在拜登总统的领导下，钻井平台数量从疫情低点反弹，但仍低于前几年的水平。拜登执政期间，平均石油钻井平台数量为500个，而特朗普时期为666个，奥巴马时期为909个。尽管如此，拜登执政下的平均石油产量为每天1220万桶，而特朗普执政下为每天1100万桶，奥巴马执政下为720万桶。
这种差异突显出，钻井平台的数量，是石油产量一个糟糕的短期预测指标，因为它反映了油价、技术进步和专注于财政纪律石油公司不断变化战略之间的、复杂的相互作用。
尽管与前几届政府相比，钻井平台数量有所减少，但在拜登总统的领导下，美国石油产量达到了创纪录的水平，突显了石油行业的复杂运行机制。因此，在不考虑更广泛背景的情况下，解释钻机数量数据可能会导致误导性的结论。钻井平台数量数据，是一个更大难题的一部分，其中包括油价、技术发展，以及石油公司决心表现出更多财经纪律的战略转变。了解这些因素，对于准确评估不同美国总统任期对石油行业的影响，至关重要。
石油行业一定程度上决定谁将是下一任的美国总统
今天，距离11月5日的美国总统选举投票日，只剩下25天的时间，2024年的美国总统大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不同于上一次2019年的总统大选，无论是特朗普还是哈里斯的竞选官网都非常简洁，看不到大篇幅的宣传政纲的内容，反而捐助的按钮非常醒目。加之，由于特朗朗拒绝了一次与哈里斯的辩论，从而使得我们看不到完整的这两位总统候选人的政纲宣传，尤其是涉及石油、能源行业的内容。不过，作为曾经的总统和现任的副总统，美国很多行业内外的媒体和专家们，不辞辛苦细致地梳理了特朗普和哈里斯关于石油天然气行业的政策主张，其结论是，无论谁想成为下一任美国总统，都必须讨好美国的石油天然气行业！
（一）特朗普，美国油气行业的铁杆支持者
2017年1月20日，就任美国第45任总统后的第一时间，特朗普在白宫网站列出的要优先处理的6大“头号问题”第一条，就是“美国第一能源计划”，宣布继续页岩革命，减少国外石油的进口。任期内，特朗普身体力行，大力宣传并推广美国的液化天然气出口，被称为美国第一能源推销员。
随着特朗普重新参加2024年的总统竞选，许多人都想知道，他的胜利对美国能源行业意味着什么？为此，很多美国行业内外的媒体和专家们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和研究，其关键点是，拜登政府执政的此前三年，美国实施了严厉的气候政策，并限制了新的石油和天然气开发。未来几年，特朗普是会加大对石油和天然气的投资，还是会继续拜登总统正在打造的绿色转型之路?
在他的政府任期内，特朗普不断表达他的目标是，美国更大的能源独立，这意味着批准广泛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旨在加强美国的能源安全，减少外国能源的进口。到特朗普执政的最后一年，美国石油进口量降至790万桶/天，而2016年奥巴马总统执政时为1000万桶/天。虽然这表明石油进口量大幅度下降，但美国从未像共和党经常宣称的那样，实现能源的完全独立。
拜登政府经常被指责对新的石油和天然气钻探施加限制，背离了追求能源独立的道路。然而，为了应对新冠疫情后全球原油需求的增长，拜登执政第一年的美国石油产量，高于特朗普执政头两年的任何一年。专家们认为，是经济因素和华尔街的压力，阻碍了美国石油公司大幅度增加产量，而特朗普下一届政府可能也会如此。虽然特朗普可能会让石油租赁更容易地获得，但这只会影响到长期的石油生产，而不是立即的产出。
在上一任总统任期内，特朗普让美国退出了《巴黎气候协定》，称该协定损害了美国的经济雄心。展望未来，特朗普是否会继续大力支持石油和天然气，以及他是否会支持美国目前正在出现的多元化能源结构的发展。共和党政策专家和特朗普的竞选网站表明，如果当选，特朗普可能会破坏拜登取得的许多气候进展，转而支持进一步的化石燃料开发。
在气候进展方面，特朗普承诺再次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并会寻找方法来阻止根据《通胀削减法案》引入的税收减免，将资金用于其他行业。不过，行业内外的专家们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共和党人在11月选举后是否能够控制众议院和参议院。
拜登政府执政期间，电动汽车产业在税收减免、《通胀削减法案》提供的其他财政激励措施的支持下迅速发展。目前，美国正计划从内燃机汽车转向电池电动汽车，并对充电基础设施进行巨额的投资。特朗普经常表示反对电动汽车，可能鼓励汽车制造商放慢向电动汽车生产的转变，以更长时间继续生产内燃机汽车。不过，对于那些已经在电动汽车充电基础设施上投入巨资、预计公众对电动汽车需求将不断增长的州来说，这可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然而，任何减缓电动汽车市场发展的举措，都可能导致美国对石油和天然气需求的延长，目前预计美国石油和天然气需求将在2025年至2027年之间达到峰值，然后缓慢地下降。
关于能源和移民问题，特朗普不止一次表示，如果他是“一天的独裁者”，他会解决两个问题：“钻探和关闭边境”。这表明，他将强烈地支持油气生产，而不是可再生能源，这将使未来几年的投资环境对石油巨头更为有利。
近年来，作为俄罗斯与乌克兰战争、以及随后对俄罗斯能源实施制裁的回应，美国天然气生产迅速发展，并开发了新的出口渠道。随着新项目上线，液化天然气产量预计将继续增加，对欧洲和其他国家的出口也将飙升。如果当选，特朗普可能会批准更多的天然气项目，并支持大量液化天然气的出口，以对抗俄罗斯在全球能源领域的主导地位。预计，他还将重新制定美国内政部为期五年的海上石油和天然气租赁计划，以扩大钻探拍卖的规模和范围。
总的来说，行业内外的专家们普遍认为，如果特朗普当选连任，他将扭转拜登政府在气候变化方面所做的大部分工作，可能会阻碍《通胀削减法案》的进展，可再生能源和清洁技术的投资者，正在观望拜登时期引入的税收减免和其他财政激励措施是否继续存在；特朗普预计将结束对石油和天然气租赁的任何限制，并在未来几年促进化石燃料行业的扩张。
美国很多媒体和专家们的一致结论是，如果再次当选，特朗普“会听命于他的石油大捐助者”。
（二）哈里斯，投下支持水力压裂法案的关键一票
作为拜登政府的副总统和曾经的加州总检察长，哈里斯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是气候转型、可再生能源的大力支持者。但是，本次竞选期间，哈里斯却大力宣传，不会禁止美国石油天然气生产中的水力压裂技术，自己为包括支持水力压裂技术《通胀削减法案》的通过投下了关键的一票（2022年8月7日，美国参议院投票表决《通胀削减法案》时，作为参议院议长的副总统哈里斯投下了决定性的赞成票，从而使得该法案以51对50获得了通过。）
哈里斯是一位长期支持绿色新政的气候鹰派，任加州总检察长期间，在针对大型石油公司的和解中赢得了数千万美元，并让污染者承担了责任。前总统特朗普宣布美国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后，拜登-哈里斯政府重新加入了旨在减少排放的全球协议；拜登政府还设定了到2030年将美国温室气体排放量削减50%的目标，并采取行动加快可再生能源的项目，摆脱化石燃料。
2024年9月10日，哈里斯与特朗普进行了首场电视辩论。在这场辩论中，特朗普一再声称，如果副总统哈里斯当选总统，她将禁止水力压裂。特朗普断言：“如果她赢得选举，宾夕法尼亚州的水力压裂将在第一天结束。” 哈里斯将采取行动限制美国陆上石油和天然气生产，“他们将再次摧毁我们的国家，石油将死亡，化石燃料将死亡。”不过，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哈里斯当场澄清道：“我不会禁止水力压裂。作为美国副总统，我没有禁止水力压裂。事实上，我在《通胀削减法案》上投了关键一票，该法案为水力压裂开辟了新的租约。”并宣称，拜登-哈里斯政府推动了“历史上最大的美国国内石油产量增长，因为认识到我们不能过度依赖外国石油。”
这场辩论中的哈里斯言论，让她的支持者和反对者都感到惊讶，与哈里斯和拜登总统经常宣称的他们是减缓全球变暖斗争的冠军相矛盾。但是，媒体认为，现实更加微妙，因为哈里斯和美国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伯尼·桑德斯都表示支持水力压裂的禁令。就连美国总统拜登在竞选时也说过“不要使用新的水力压裂技术”，后来才调整立场，承认水力压裂技术是能源转型的一部分。媒体和专家们指出，事实是，美国政治候选人经常发表声明来吸引他们的选民。无论哈里斯是在迎合还是在某个时候真的相信水力压裂应该被禁止，但目前，都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法来阻止它。
美国共和党的策略师利亚姆·多诺万说，值得注意的是，在能源丰富的宾夕法尼亚州举行的这场辩论中，哈里斯选择“吹嘘拜登总统几乎没有承认的事情，即拜登政府领导下的国内化石燃料产量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的数据，2023年，美国原油产量平均为每天1290万桶，超过了特朗普在2019年创下的纪录。
多诺万指出，这份声明是哈里斯在能源政策和其他问题上“向中间路线冲刺的另一个迹象”。哈里斯更进一步，将拜登政府标志性的气候法案，即《通胀削减法案》，重新包装为有利于水力压裂和其他钻探的法案，这要归功于西弗吉尼亚州独立参议员乔·曼钦在法案中加入的租赁拍卖要求。乔·曼钦是参议院的关键摇摆票，也是化石燃料行业的坚定支持者。
全美石油天然气的行业组织，美国石油协会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迈克·萨默斯表示，哈里斯支持水力压裂法的言论反映了竞争激烈的选举中的政治现实。萨默斯称：“你必须支持水力压裂才能在2024年当选总统”，“这对我们的行业来说是个好消息，对美国消费者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当被问及为什么对支持水力压裂的必要性如此有信心时，萨默斯给出了一个词的回答:“宾夕法尼亚州。”萨默斯说，宾夕法尼亚州不仅是大选中关键的摇摆州，也是“美国天然气工业的心脏”，其总产量仅次于德克萨斯州。“如果不支持水力压裂，你就无法赢得宾夕法尼亚州，如果没有宾夕法尼亚州，你就无法赢得总统大选。”
在辩论中，特朗普反驳了哈里斯关于她不会试图禁止水力压裂法的说法，但萨默斯表示，他相信哈里斯所说的话，并欢迎她对水力压裂法和更广泛的石油钻探的支持。当被问及是否担心哈里斯过去起诉石油公司的行为时，萨默斯表示不担心。他说，石油和天然气行业提供了1100万个就业岗位，汽油价格“是由市场供需决定的”，没有人在幕后操纵价格。
水力压裂技术可以追溯到20世纪40年代末，在大约20年前与水平钻井技术相结合，引发了美国石油和天然气生产的繁荣。产量的激增，使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国。目前，美国大部分的石油天然气开发都是在私人土地上进行的，这意味着，即使特朗普不这么认为，哈里斯也没有权力，在她上任的第一天就终止宾夕法尼亚等州的水力压裂生产，因为需要新的法律来制止水力压裂，而鉴于其在美国石油天然气生产中的重要作用，美国国会极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法律。
因此，美国油气行业内外的专家们都认为，美国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严重依赖水力压裂的技术，其具有重大的经济和政治影响，任何禁止该技术的尝试都将面临着重大的挑战。更有资深的行业专家表示，这是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问题，作为一名在石油行业拥有数十年经验的能源行业专家，不相信如能当选为下一任美国总统，哈里斯会或能禁止石油天然气生产中的水力压裂技术。
作为当今世界最大的实体产业之一，石油天然气行业是一个产业链很长、涉及众多利益相关方的产业，其生产和运营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以及复杂的技术支持，本文中所引用的2001年以来四位美国总统任期内的油价、石油钻机数字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我们认为，石油行业不但可能会决定谁将是下一任的美国总统，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美国的石油天然气行业仍将会保持繁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