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范围的能源转型，让世界能源形势正处于深刻的变革之中，各国政府、国际组织、企业和学术界等都高度关注未来世界能源形势可能的变化，纷纷发表报告进行分析和预测。在过去已介绍的国际能源署、欧佩克、bp等有关报告的基础上，本文将介绍bp和埃克森美孚最近发表的对2050年世界能源形势的展望报告。作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和最知名的两大石油公司，对于2050年的世界能源形势，两家公司的观点截然不同，这一现象再一次提醒我们的是，对于时间不长的未来世界能源形势，也应持慎之又慎的态度。
2024年7月10日，bp发布了《2024能源展望》报告。8月7日下午，bp在北京举行了这个报告的中国发布会，bp首席经济学家戴思攀介绍了报告的主要内容。目前，我们可以从bp的官网上下载这份报告的完整本及其两份数据，共三份文件。在《2024能源展望》报告中，bp设置了两种情景假设，即当前轨迹情景假设和净零情景假设，来分析从目前至到2050年全球能源系统的一系列可能结果。当前轨迹情景假设，旨在捕捉全球能源系统当前运行的广阔路径，既重视已经生效的气候政策以及未来脱碳的全球目标和承诺，但也认识到实现这些目标面临无数的挑战。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二氧化碳当量的排放量将在本世纪20年代中期达到峰值，2050年将比2022年水平低25%左右。净零排放情景，探索了能源系统的不同要素如何改变，以实现碳排放的大幅减少。从这个意义上说，净零排放情景可以被视为一种“假设”情景：如果世界共同采取行动，2050年将二氧化碳当量排放量减少约95%，能源系统的哪些要素可能会发生变化，以及如何变化。净零排放情景，要求全球和各国的气候政策大幅度收紧，社会行为和偏好发生重大的转变，进一步支持能源效率的提高和低碳能源的采用。2050年保持净零排放的碳排放量，可以通过能源系统的额外变化（包括CCUS支持的二氧化碳清除或部署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来消除，使用自然气候解决方案来抵消能源系统的排放将取决于一系列因素，包括其成本以及减少能源系统内外温室气体排放的相对成本。在本年度的能源展望报告中，没有考虑这些成本。《2024能源展望》报告，展望到2050年，没有对所有形式的温室气体或所有经济部门进行建模分析，没有给出当前轨迹和净零两种情景假设下2100年全球平均气温上升的结果。（二）GDP增长、能源效率和2025年的能源消费形势两种情景假设下，报告设定的年均GDP增长率为2.4%，比过去25年年均近3.5%的增长率要低，主要原因是世界人口增长的放缓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放缓。不过，即便如此，2050年的世界经济规模也将翻一番，主要驱动力是新兴经济体繁荣程度的提高，新兴经济体约占全球增长的70%。经济活动的增加，在多大程度上带来更高的能源需求取决于能源效率的提高。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能源效率年平均增长2.1%，净零情景假设下的能源效率年平均增长3.4%，而过去25年的能源效率年平均增长1.6%。更快的能源效率的提高，得益于越来越多地转向风能和太阳能发电，减少了将热能转化为电能的能量损失，以及减轻了能源系统脱碳和加强能源安全的更广泛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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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增长放缓和能源效率的提高相结合，意味着全球一次能源需求的增长比过去弱得多，实际能源需求低于净零情景的假设。过去25年里，全球一次能源的年均增长率为1.8%，相比之下，当前轨迹情景假设的增长率为0.2%，而净零情景假设下的增长率年均下降1.1%。全球能源需求增长的主要来源是新兴经济体（不包括中国），两种情景假设下，前半段时期的能源需求都将增长，后半段时间新兴经济体的能源需求取决于脱碳的速度。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新兴经济体的能源需求将继续增长，展望期内增长约45%。相比之下，在净零情景假设下，新兴经济体的能源需求在本世纪30年代初达到峰值，然后下降，2050年的能源需求将比2022年的水平低10%左右。中国和发达经济体能源消费增长较为平缓，反映出经济增长放缓和能源效率提高的双重影响。在两种情景假设下，中国的能源需求都将在本世纪20年代中后期达到峰值，然后在2050年之前，分别下降到比2022年的水平低15%和35%左右。在过去2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发达经济体的能源需求继续下降，两种情景假设下分别下降了20-40%。随着新兴经济体（不包括中国）能源消费的持续增长，大致被发达经济体（最终包括中国）的下降所抵消，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的全球一次能源需求将持续增长至21世纪30年代中期，然后基本上趋于平稳；相比之下，净零情景假设下，能源需求本十年中期达到峰值然后下降，主要原因是越来越多的努力使能源系统脱碳，推动了能源效率的更快提高。2050年，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的全球一次能源需求比2022年高5%左右，但净零情景假设下比2022年的水平低超过25%。增长最快的一次能源是可再生能源，包括风能和太阳能、生物能和地热能（但不包括水电）。2050年，可再生能源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翻了一番多，在净零情景假设下增加了三倍多。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可再生能源在一次能源中的份额从2022年的略高于10%增加到2050年的四分之一以上，在净零情景假设下增加到所有一次能源的一半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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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生能源的重要性日益增加，而化石燃料的份额不断下降。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化石燃料在一次能源中的份额从2022年的约85%下降到2050年的约三分之二，在净零情景假设下仅占三分之一。其中，随着世界在工业和电力领域转向低碳燃料，煤炭的份额下降幅度最大，2050年，两种情景下的煤炭消耗量将降低35%-85%。在这两种情景假设下，石油需求也在下降，主要是由于公路运输中石油使用量的下降，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石油在一次能源中的份额从2022年的约三分之一下降到2050年的约四分之一，在净零排放情景假设中下降到略高于10%。对天然气的需求是从目前的水平上升还是下降，取决于脱碳的速度。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随着新兴经济体对天然气的依赖程度提高，天然气需求增加了近五分之一；相比之下，净零排放情景假设下向电气化和低碳能源的更大转变，意味着天然气需求将在本十年的下半段达到平台，到展望结束时下降到只有2022年水平的一半左右。全球石油需求，在本十年的剩余时间里趋于平稳，然后在展望的其余时间里下降，主要原因是道路运输中石油使用量的下降。在本展望的前半段，石油将继续在全球能源系统中发挥重要作用，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和净零情景假设下，2035年全球石油消费量将分别在100-80 百万桶/天之间。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中，石油消费量在展望的下半段逐渐下降，2050年将降至7500万桶/天左右。石油使用量的下降在净零排放情景假设中更为明显，2050年需求将降至2500-3000万桶/天之间，比2022年的水平低约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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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消费量下降的最大驱动力量，是随着车队效率的提高，以及在汽车和卡车电气化的带动下，替代燃料的使用越来越多，道路运输中的石油使用量下降。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前半段时间里公路运输中石油使用量的下降，被石油作为原料使用量的增加所抵消，特别是在石化行业，随着经济繁荣推动塑料、纺织品和其他油基材料消费的增加。此外，所有运输形式石油消费的普遍下降，凸显了石油作为原料使用量的持续小幅增长。21世纪40年代，作为原料的石油使用量将稳定在2500万桶/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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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净零排放情景假设下，所有运输方式的石油需求下降更为明显。随着世界限制使用一次性塑料并鼓励更高水平的回收利用，石油作为原料的使用，将在本世纪30年代中期达到峰值。2050年，两种情景假设下工业领域石油使用量的下降，也反映了柴油发电机使用量的减少和非运输行业车辆替代燃料使用量的增加。石油需求的下降集中在发达经济体，延续了自21世纪初以来这些市场长期的下降趋势。在两种情景假设下，发达经济体的石油消费量，从2022年的约4500万桶/天下降到2050年的2000万至700万桶/天。中国的石油需求，在未来几年略有上升，然后在2030年后下降，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道路运输日益电气化所致。在其他新兴经济体，繁荣程度的提高和生活水平的提升，支持了更具弹性的石油需求。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新兴经济体的石油需求一直增加到21世纪30年代中期，之后大致趋于平稳。净零排放情景假设下，道路运输电气化程度的提高，导致新兴经济体下半段时期的石油消费量，出现更明显的下降。石油产品需求水平和构成的变化，导致炼油活动明显合理化，其全球构成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在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尽管整体石油需求在前半段时期相对不变，但随着公路运输中石油使用量的减少，汽油和柴油需求都会下降，而被石化原料（石脑油、乙烷和液化石油气）和喷气燃料需求的增加所抵消。展望的下半段时期，石油消费量的下降将继续受到汽油和柴油的推动，两者在2035年后都将下降超过三分之一，下降主要集中在北美、欧盟和中国。与当前轨迹情景假设类似的是，净零排放情景假设下，石油需求大幅持续下降中的柴油和汽油最为明显，这两种燃料在未来都将下降超过2000万桶/天。随着世界限制塑料和其他制造材料的使用，对石化原料的需求也将下降。与当前轨迹情景假设相比，石油产品需求的下降在全球范围分布更为均匀，所有主要区域需求中心都会出现下降。液化天然气和生物燃料的使用越来越多，加剧了炼油行业的压力，在净零排放情景假设中尤为如此，这些未精制产品在液体燃料总消费量中的份额，将从2022年的15%左右增加到近30%。bp认为，全球能源系统面临着从当前能源转型阶段（低碳能源正在加速发展），向下一阶段过渡的挑战。在能源转型的下一阶段，低碳能源的增长速度足以减少对化石燃料的需求。近年来，低碳能源大幅增加，其中风能和太阳能发电量自2018年以来增长了一倍多，低碳能源占到了同期全球一次能源增长的三分之一。尽管增长迅速，但全球能源系统仍处于转型的“能源补充”阶段，即低碳能源正在迅速增长，增加了其在一次能源消费构成中的份额，有助于减缓排放量的增长速度，但其增长速度不足以跟上全球能源总需求的增长。这样，随着低碳能源的增长，化石燃料的绝对消费量（及其相关的碳排放量）仍在继续增加。能源补充阶段的能源转变，在以前能源系统结构变化过程中也发生过。例如，在煤炭使用量快速增长的过程中，煤炭取代了传统的生物质燃料（包括木材），成为世界主要能源；随着石油需求的增加，石油取代了煤炭成为主要的能源形式。令人惊讶的是，在之前的两次能源转型中，即使已经使用了“新”能源，但世界继续消耗类似或越来越多的“旧”能源（先是传统的生物质能，后是煤炭)，全球能源系统持续处于能源补充的阶段。当前全球能源系统面临的挑战是，这一次的能源转型，有史以来第一次是从能源补充转向了能源的替代。只有当“新”能源（这次是低碳能源）的增长超过全球能源总需求的增长时，“旧”能源（这次是有增无减的化石燃料）使用的绝对值才会下降。
2024年8月26日，埃克森美孚发布2024年版《全球展望》报告，分析并预测了至2050年的世界能源形势。从埃克森美孚的官网中，目前我们只能下载这份报告的摘要及其主要数据，计两份文件。
（一）埃克森美孚对《全球展望》报告的定位
在摘要中，埃克森美孚指出，《全球展望》是公司对2050年前能源、产品需求和供应的最新看法，它假设了一个积极而实际的能源转型，构成了公司业务规划的基础，并以公司对长期市场基本面的深刻理解为科学依据。除了评估经济发展、技术进步和消费者行为的趋势外，《展望》还试图确定与气候相关的政府政策的潜在影响，但它不是对某一特定结果的认可。
报告考虑了一系列情景，包括公司认为遥不可及的情景，以帮助公司进行战略思考。鉴于存在广泛的不确定性，无法合理预测任何单一的途径。关键的未知因素，包括尚未制定的政府政策和可能影响某些途径的成本、速度和潜在可用性的技术进步。同样不确定的是，企业和消费者，愿意为他们使用的产品和服务更深层次的碳减排支付多快和多大程度的费用，从而创造一个激励加速实现净零排放的市场。
与报告展望不同的是，许多其他情景假设，例如，国际能源署的2050年净零排放（IEA NZE），都是从一个假设的结果回溯到确定实现这一结果所需的因素。值得注意的是，国际能源署承认，国际社会并未走在净零排放的道路上。
埃克森美孚的这份报告与bp报告的最大区别，就是没有进行情景设定，而是直接给出了埃克森美孚分析的结论。
（二）经济增长和解决能源贫困是埃克森美孚研判2050年世界能源形势的基础和出发点
埃克森美孚认为，现代生活水平的提高，有赖于能源的供应方便，价格合理。对于数十亿人来说，即使是最基本的生活任务也极具挑战性。展望2050年，全球人口将继续增长，这将增加对能源的需求。任何不能以负担得起的方式满足这一不断变化的需求，以及世界能源转型，都是不公正的。
2050年的世界将会有所不同，但提供可靠、负担得起的能源，推动经济繁荣和提高生活水平，同时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仍将像今天一样至关重要。实现这一平衡，将需要风能、太阳能、石油和天然气，以及几乎所有其他形式的可用能源，因为能源的获取推动着人类的发展和生活质量。
每6天，世界将多出100万人。预计到2050年，世界人口将从今天的80亿增加到近100亿。随着地球上人口增加20亿，世界将需要新的方法来提供更加可靠、负担得起的能源；推动全球经济增长以提高生活水平，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进一步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
根据2022年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的数据，约有40亿人生活在“现代能源最低标准”之下，远低于现代生活水平。现代生活水平需要可靠的能源，来满足住房、基础设施、就业和出行的需要。
一个国家要想超过这一最低标准，人均能源的使用量每年至少需要5000万英热单位。世界各地的发达国家，人均能源平均使用量是这个数字的三倍多。
（三）对2050年世界一次能源和石油消费形势的预测
在这份《全球展望》报告中，埃克森美孚预计，将世界各国提升到现代能源最低标准，将推动从现在到2050年，全球能源使用总量预计增加15%。可再生能源将发挥重要作用，石油和天然气也将如此。几乎所有的这些能源消费增长，都将促进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而相比之下，随着效率的提高，发达国家的能源使用量将下降10%以上。![]()
作为世界总能源结构的一部分，到2050年，用电量将增长80%。更广泛地说，从现在到那时，世界总能源结构的最重大变化将是：太阳能和风能在总能源结构中的比例增加了4倍以上，煤炭将继续被包括天然气在内的低排放能源所取代，天然气在发电过程中可减少高达60%的碳排放。
如果2035年全球销售的每一辆新车都是电动汽车，那么，2050年全球的石油需求仍将是每天8500万桶，和2010年一样。2050年，乘用车汽油的需求将下降，但许多人没有意识到的是，汽油只是石油总需求中一个相对较小的部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石油，现在和将来都主要用于工业过程，如制造业和化工生产，以及航运、卡车和航空等重型运输，这些服务是现代生活所必需的，也是发展中国家未来经济增长的动力。预计，2030年后全球石油需求将趋于平稳，2050年仍将保持在每天1亿桶以上。![]()
在2024年版的《全球展望》报告中，埃克森美孚预计，2050年世界一次能源总需求将从2023年的586千万亿英热单位（quadrillion BTUs）增长到664千万亿英热单位，2050年世界一次能源消费总量比2023年增加13%，2023年至2050年世界一次能源消费的年均增长率为0.5%。分能源品种看，2023年，世界石油消费总量为183千万亿英热单位，2050年增长到188千万亿英热单位，2050年比2023年增加2%，年均增长率为0.1%；2023年，世界天然气消费总量为142千万亿英热单位，2050年增长到172千万亿英热单位，2050年比2023年增加21%，年均增长率为0.7%；2023年，世界煤炭消费总量为145千万亿英热单位，2050年下降到89千万亿英热单位，2050年比2023年减少了39%，年均下降的幅度为1.8%。![]()
在2024年《全球展望》报告中，埃克森美孚的结论是：是的，世界整体能源结构正在发生变化，但《全球展望》和各种第三方机构的预测结果都很清楚，石油和天然气仍将是必不可少的。对bp和埃克森美孚关于2050年世界能源形势分析的简要点评
bp和埃克森美孚的两份报告，都是基于当前的现实对26年后的2050年世界能源形势，进行了分析和预测，预测的时间跨度并不太长。站在当下的这个时间点上，我们很难对这两份报告的准确与否给出结论。以下，依据对世界能源、石油行业的长期观察和研究，我们对这两份报告进行三点简要的点评。第一，从报告的出发点来看，埃克森美孚的报告更加人性化。前面的介绍中，我们看到，bp的报告设置了两种情景假设，其中第二种情景，即“净零情景”，是基于2015年12月12日第21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巴黎气候大会）上通过的《巴黎协定》，目标是本世纪将全球平均气温较前工业化时期上升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根据这两种情景假设，bp再去反推2050年世界能源的消费形势。埃克森美孚的报告则较为简单，没有复杂的情景假设，而是基于自身对能源和石油行业的认识，加之根据目前至2050年世界的人口增长，以及为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作为前提，从满足人类社会的最低能源要求出发，来分析和预测2050年的能源形势。我们认为，bp报告的两种情景假设，非常老套，没有新意，是研究界常用的方法，与国际能源署这样的能源研究机构雷同，报告更多显示的是bp更像研究机构而不是经营性的企业。相反，埃克森美孚的报告没有照抄研究机构情景假设的范式，而是从企业经营的感受和理解出发，提出自己的看法，且报告的出发点更加人性化，读起来不令人抵触。在我们的很多文章和多次演讲中，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一直是我们讨论、分析当前和未来世界能源形势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因此，直截了当地说，埃克森美孚的报告，更能直接打动我们。第二，从报告的结论看，bp对于2050年世界能源形势悲观，而埃克森美孚则比较乐观。在《2024能源展望》报告中，bp认为，当前轨迹情景假设下，2050年全球的一次能源消费仅比2022年增加40艾焦尔，仅增长6.72%，年均复合增长率仅为0.2%；而净零排放情景假设下，2050年世界一次能源消费比2022年减少了158艾焦尔，下降了26.55%，年均复合增长率-1.1%。在2024年《全球展望》报告中，埃克森美孚认为，2050年世界一次能源消费总量比2023年增加78千万亿英热单位，增长了13.31%，年均增长0.5%。就全球能源消费的形势看，当前世界上的很多地区还处于能源贫困之中。2024年6月，国际可再生能源署与国际能源署、联合国统计司、世界银行以及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发布《追踪可持续发展目标7：能源进展报告》，指出全球无电人口数量10多年来首次出现增长，2022年为6.85亿，比上一年增加了1000万人，有21亿人无法获得清洁烹饪的燃料和技术。因此，我们认为，消除能源贫困和世界经济的增长，肯定会带来世界能源消费总量的增加，否则世界上很多地区就没有办法摆脱能源贫困，不应过高地估计能源效率提高等对能源消费增长的抵销作用。第三，从技术上方面看，两份报告截然不同的结论，主要源于新能源和电动汽车等在运输领域的发展对石油消费影响的研判。在《2024能源展望》报告中，无论是哪种情景假设，bp都认为，公路运输中石油使用量的下降，将导致一次能源消费中化石能源比重的下降，以及石油消费总量的大幅度减少；在2024年《全球展望》报告中，虽然假设从2025年开始全球销售的每一辆新车都是电动汽车，但埃克森美孚仍然坚持认为，2050年世界石油消费不会大幅度减少，与2010年时的消费总量持平，主要原因是石油不仅仅用于交通运输领域，而且用于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目前，世界范围石油行业专家比较普遍一致的看法是，当前世界石油消费主要集中在交通运输领域，约占石油消费总量的60-70%，随着全球范围乙烯生产能力的不断提高，用作工业和化工原料的石油比重正在不断增长，2050年有可能达到60%上下。随着石油用途的逐渐改变，未来世界石油消费总量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埃克森美孚报告中，这方面因素是导致2050年世界石油消费不会大幅度下降的主要原因，而bp报告中虽然也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但在评估石油和一次能源2050年消费数量时，其作用和地位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在2024年8月7日下午bp《2024能源展望》报告的发布会上，我谈了三点看法，一是现场不对2024版的报告发表评论，因为看到报告的时间太短，需要消化和理解；二是，希望未来bp发布新一版报告时，能与上一年度对比分析，说明出现的差异及其主要原因，这样会有助于对未来报告的进一步改善，也有助于提醒读者避免同样的问题；三是，我拿出了参会时带的若干年前bp发布《世界能源统计评论》时发的布袋子，说那个布袋子很好，我出差时经常带着它，《世界能源统计评论》是一块金字招牌，bp停止资助非常可惜，希望戴思攀先生回伦敦时，能代为转告bp的董事会，可能的情况下重新资助《世界能源统计评论》。我讲完后，很多人鼓掌，除戴思攀先生的演讲之外，应该是当天会场上唯一的一次掌声，看来当时参会的很多人士有与我同样的想法。不同于国际能源署、欧佩克这样的国际组织，bp和埃克森美孚都是经营性的企业，它们都生活在竞争激烈的全球能源和石油市场之中，对市场会有深刻的认识，对市场应该非常敏感，它们的报告应该能更切合实际地反映世界能源和石油市场的现实。以上对两家公司报告的简要点评，仅是个人不成熟的认识和意见；因为文章篇幅的原因，本文仅介绍了两份报告有关一次能源和石油方面的情况，其他很多非常好的内容都没有介绍。以上，敬请两家公司予以理解。正如本部分开篇我们所谈的，两家公司报告对2050年世界能源形势的研判谁对谁错，唯一时间才能给出公正的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