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基础数据，初步认识2023年的中国石油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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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
2024-04-25 15:19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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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原油进口和加工、石油消费均创下新纪录，成品油消费恢复至历史水平，但高度依赖进口且对部分国家过度依赖，应予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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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是中国自三年新冠疫情之后，恢复正常经济社会活动的第一年。作为国民经济重要的组成部分和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指标之一，2023年，无论是中国的原油进口、加工量和石油消费都创出了新的纪录，成品油消费恢复至历史最高水平，石油行业的绝大部分领域基本上都走出了三年新冠疫情的阴影。依据中国国家统计局、海关总署、行业机构以及国际三大知名机构的数据和资料，本文将通过一系列的基础数据，展示、介绍并初步分析2023年的中国石油形势。
目前，中国是世界第一大能源消费和第二大石油消费国，是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和第六大石油生产国，在国际石油市场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2023年中国的石油生产和消费全面恢复，部分领域创下了新的纪录水平。根据2024年2月29日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23年中国能源生产和消费的关键数据如下：初步核算，2023年，中国一次能源生产总量48.3亿吨标准煤，比上年增长4.2%，其中原油产量20902.6万吨，比上年增长2.1%；初步核算，2023年，中国能源消费总量57.2亿吨标准煤，比上年增长5.7%，其中原油消费量增长9.1%。根据2024年1月17日国家统计局官网发布的“2023年12月份能源生产情况”，2023年，我国规上工业原油加工量73478万吨，同比增长9.3%。2015年，是截至目前我国原油产量最高的年份，为21455.6万吨，此后直至2023年都一直低于这个水平。2023年之前，2021年是中国原油加工量最高的年份，当年原油加工量为70355万吨，2023年中国原油加工量创下了新高，比2021年增加了3123万吨。如再考虑本文后面将要讨论的、用于炼厂加工的燃料油进口量大幅度增加，那么，2023年，中国的炼油加工规模将超过7.5亿吨。（二）2023年创出新高的中国石油消费和接近历史水平的成品油消费截至目前，包括国家统计局在内的中国有关政府部门，都没有发布官方的有关中国2023年石油消费量的数据。对于2023年的中国原油消费量，2023年的统计公报中，只给出了增长的百分比，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绝对数据。根据国家统计局官网的国家数据网页，2019年，中国的石油能源消费总量，也即一般意义上的石油消费量，为64506.50万吨，2020年为65369.10万吨，2021年为68393.40万吨。2022年的中国石油消费量的数字，国家统计局没有公布。同样根据前述的国家统计局官网的国家数据网页，2019年，中国汽油、柴油和煤油三大成品油，也即一般所称的成品油消费量，合计为32496.1万吨，2020年为30402万吨，2021年为32929.3万吨。2022年的中国成品油消费数据，国家统计局没有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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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23年3月之后，国家发展改革委不再公布全国成品油消费量的数据。从国家发改委官方网站，我们能够查询到的有关中国成品油消费量的数据为：2019年，中国成品油表观消费量为3.29亿吨，2021年中国成品油石油消费量（没有标明成品油表观消费量）为3.41亿吨，2022年中国成品油消费量为3.45亿吨。2020年中国成品油消费量的数据，国家发改委没有公布。不过，根据国家发改委发布的消息称，2021年，中国成品油消费量同比增长3.2%。根据这一数据反推，2020年，中国的成品油消费量应为3.3亿吨。这里，需要提请注意的是，除2019年的数据注明为成品油表观消费量之外，国家发改委公布的2021年和2022年中国的成品油消费量数据，都没有标明为成品油的表观消费量。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国家发改委有关的中国成品油消费量的数据，大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之间差距在于表观消费量的数据，包括了库存，而国家统计局的消费量数据剔除了库存。作为国家高端智库和油气行业著名的研究机构，多年来，中国石油集团经济技术研究院坚持发布年度的油气行业发展报告，有较长时间周期、较完整和较全面的有关世界及中国能源、油气行业的数据库。根据该院历年来发布的行业发展报告，2019年，中国的石油消费量为6.6亿吨，2020年为7.01亿吨，2021年为6.86亿吨，2022年为6.77亿吨，2023年为7.56亿吨。因此，2023年的中国石油消费量，已创下了新高。此外，根据该院历年来发布的行业发展报告，2019年，中国的汽油、柴油和煤油三大成品油的消费量，为4.02亿吨，2020年为3.76亿吨，2021年为3.94亿吨，2022年为3.64亿吨，2023年为3.99亿吨。2023年，中国三大成品油的消费量，已达最高年份2019年的99.11%，仅低354.7万吨。根据2024年4月12日发布的《中国石油流通行业发展蓝皮书（2023-2024）》的数据，2023年，中国成品油表观消费量为38698.8万吨，同比增长15.5%，恢复并超越2019年的水平。其中，汽油表观消费量为14910.2万吨，同比增长11.3%；柴油表观消费量为20365.2万吨，同比增长12.3%；航空煤油表观消费量为3423.4万吨，同比增长73.6%。2024年4月18日发布的，由中国石油企业协会、中国石油大学（北京）经济管理学院合作编撰的《成品油与新能源发展报告蓝皮书（2023-2024）》，对于2023年中国成品油消费量的数据及其有关表述，与前述的《中国石油流通行业发展蓝皮书（2023-2024）》完全一致。综合以上，对比三家机构与国家发改委、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第一，2023年的中国石油消费量，创下了新高；第二，2023年的中国成品油消费量，已接近历史最高水平的2019年；第三，从单项看，航空煤油，是2023年中国石油消费恢复最慢的领域，也是最主要拖后腿的地方。
作为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2023年中国的石油进口数量创下了新的历史纪录，成品油进口大幅度增加，原油和成品油进口对部分国家高度依赖。根据2024年2月29日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23年，中国原油进口56399万吨，比上年增长11.0%；成品油进口4769万吨，比上年增长80.3%。根据行业机构的数据，2023年中国进口的4769万吨成品油中，5-7号燃料油为2244.29万吨，石脑油为1271万吨，航空煤油34万吨，其他燃料油等为1219.71万吨。其中，5-7号燃料油主要为炼油厂加工生产所使用的原料，石脑油为炼厂生产乙烯等化工产品的原料，分别占2023年中国成品油进口总量的47.05%、26.65%，合计为73.7%。根据2024年1月18日海关总署发布的统计月报，2023年，我国出口成品油6269万吨，比去年同期增加16.7%。其中，出口汽油1228万吨，比去年同期下降2.3%；出口航空煤油1585万吨，比去年同期增加45.3%；出口柴油1377万吨，比去年同期增加26%。综合以上数据可以看出，第一，2023年，我国是原油净进口国和成品油净出口国。第二，2023年之前，2020年是中国原油进口数量最高的年份，进口的原油为5.42亿吨，此后的2021年和2022年中国原油进口数量都没有超过2020年，2023年中国的原油进口数量超过了2020年，创下了新的历史纪录。第三，2023年，中国大增的成品油进口，其中主要是燃料油和石脑油，是创下纪录的原油进口的重要补充，进口成品油的绝大多数也都是作为炼油厂的加工原料。（二）2023年中国的原油和成品油进口对部分国家过度依赖进一步分析2023年中国的原油进口数据，我们可以看出，当年中国共从48个国家进口了原油，从总体上看，目前中国的原油进口来源比较分散，但是如果再细分，我们看到的是当下中国的原油进口又高度集中。从海关的统计数据看，来源于15个国家的原油，分别占到2023年中国原油进口总量的1%以上，合计占当年中国原油进口总量的95.18%。其中：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位居第一、第二位，进口数量分别达10702.45万吨和8595.91万吨，占比分别为18.98%、15.24%，俄罗斯是历史上第一个中国进口原油单一超亿吨的国家。超过5000万吨的国家有两个，分别为伊拉克和马来西亚，进口数量为5929.06万吨、5479.28万吨，占比为10.51%、9.72%。超过4000万吨的国家，只有一个，为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数量为4181.69万吨，占比为7.41%。超过3000万吨的国家有三个，分别为阿曼、巴西和安哥拉，数量为3914.69万吨、3774.59万吨和3002.81万吨，占比为6.94%、6.69%和5.32%。超过2000万吨的国家一个，为科威特，数量为2453.32万吨，占比为4.35%。超过1000万吨以上的国家有两个，分别为美国、卡塔尔，数量为1428.74万吨、1046.41万吨，占比为2.53%和1.86%。哥伦比亚、刚果（布）、加拿大和哈萨克斯坦四个国家，也都占到2023年我国进口原油1%以上，数量从640万吨至1000万吨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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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2023年，中国还从另外的33国家进口了原油，但无论是单一国家的进口数量还是总量都比较少，这33个国家合计只占到我国原油进口总量的4.82%，不到5%的比重。从进口的方式看，2023年，中国通过陆上管道直接从生产国进口的原油数量，约只有4650万吨，分别为俄罗斯的4000万吨和哈萨克斯坦的640.69万吨，只占当年中国原油进口总量的8.24%，这也就是说，约92%的中国原油进口必须通过海运的方式。根据海关总署的数据，除原油进口外，2023年中国进口的成品油中，俄罗斯也是第一大进口来源国，占当年中国成品油进口的27.1%，超过四分之一以上。此外，韩国、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卡塔尔、印度，为第二至五大进口来源国，占比分别为18.9%、16.4%、8.3%和6.6%。
根据前述的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23年统计公报，2023年，中国能源消费总量为57.2亿吨标准煤，一次能源生产总量为48.3亿吨标准煤，消费总量与生产总量之间的差额为8.9亿吨标准煤。因此，简单地计算，2023年，中国能源消费对外依存为15.56%，中国的能源消费主要依靠国内生产的能源。根据国家海关总署2024年1月18日发布的统计月报，2023年，我国进口原油56399万吨，进口天然气11997万吨，进口煤炭47442万吨。此外，从成品油的进出口看，2023年中国的成品油出口大于进口，是成品油的净出口国。因此，无论从总量还是在相关分类能源消费中的占比，原油都是中国2023年最大和最高的能源进口品种，中国的能源对外依赖主要集中并体现在原油的大规模进口方面。自2017年超过美国之后，中国一直就是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是，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到底是多少？看似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事实上却不好回答，因为涉及到中国石油消费量的权威数据来源，以及原油和成品油等之间换算的技术问题。为了回答2023年的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问题，我们只能回到国家统计局和海关总署的数据中去寻找答案，并尽可能地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一是，2023年中国是成品油的净出口国。根据统计公报，2023年，我国进口成品油4679万吨；而根据海关总署的数据，2023年，我国出口成品油6269万吨。根据我们查询到的有关资料，国家统计局有关石油进出口的数据，都来源于海关总署，国家统计局在有关材料中都有说明。两者使用的统计口径，都是成品油，即包括燃料油在内的大口径成品油的概念。因此，2023年，中国净出口成品油1590万吨。这样，从总体上看，我们尚没有对国际成品油市场形成依存，中国的炼油工业主要是保障国内的油品需求。二是，目前中国的原油出口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媒体和社会大众，关注的重点是中国的原油进口，事实上，中国也还在出口原油，只是与庞大的原油进口数量相比，相对较小，可以忽略不计。根据国家统计局官网的国家数据网页，2004年以来的20年里，2005年中国出口原油的数量为806.7万吨，是出口数量最高的一年；2014年出口原油下降到60.02万吨，是出口数量最小的一年。2021年，中国出口原油261万吨，2022年和2023年尚没有可以查询到的数据。三是，原油加工是中国原油消费的绝对大头。根据前述的国家统计局、海关总署的数据，2023年我国国内原油产量为20902.6万吨，进口原油56399万吨，合计原油供应总量为77301.6万吨；2023年，中国原油加工量为73478万吨，原油加工占当年原油供应总量的95.05%，是原油消费的主力。2023年，中国原油供应总量和原油加工量之间的差额，为3823.6万吨，这部分的差额主要分布在三个环节：一是，为各炼油企业、原油进口码头和中转设施中的原油库存。根据国家统计局官网的国家数据网页，2018年以来，我国原油库存的变动，在1000万吨至3500万吨之间。二是，中国的原油出口，应该为200万吨左右。三是工业终端等直接消耗的原油。根据国家统计局官网的国家数据网页，近年来，我国工业终端、发电和供热等直接消耗的原油约为450万吨左右。具体细分了当前中国石油形势的三个主要内容之后，我们认为，可以用中国原油对外依存度，即进口原油占当年原油加工量的比重，来作为中国石油安全，即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的衡量指标，而不用笼统的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这一表述。一方面，如使用进口原油占当年原油加工量的比重，其所涉及的数据简单明了，定义清晰，不存在误解和歧义；另一方面，每一年度的中国进口原油和原油加工数量，都有国家统计局和海关总署的权威数据，且都有较长时间周期的数据积累，可以进行较长时间周期的对比分析。据此，根据国家统计局和海关总署的数据，2023年，中国原油的对外依存度，为76.756%。同一口径和同样数据来源下，2019-2022年，中国原油的对外依存度，分别为78.46%、80.59%、72.91%和75.20%。
除国内的政府部门、研究机构等之外，对于中国的石油生产和消费等数据，以及中国的石油形势，国际上不同的组织和机构，因为统计口径和数据来源的不同，也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了解这些机构的数据，可以从全球市场的角度，对于我们更加准确地认识中国的石油形势，提供了不同的视角和更丰富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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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2024年1月18日发布的《石油市场报告》，国际能源署认为，2023年，中国的石油消费总量为1640万桶/天，比2022年的1470万桶/天，增长11.56%，石油产量为430万桶/天。也就是说，2023年，中国的石油进口数量为1210万桶/天，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为73.78%。根据2024年4月11日发布的《月度石油市场报告》，欧佩克认为，2023年，中国的石油消费总量为1622万桶/天，比2022年的1495万桶/天，增长8.49%，石油产量为452万桶/天。也就是说，2023年，中国的石油进口量为1170万桶/天，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72.13%。根据2024年4月和2023年12月的《短期能源展望》，美国能源信息署认为，2023年，中国的石油消费总量为1606万桶/天，比2022年的1515万桶/天，增长6%，石油产量为526万桶/天。也就是说，2023年，中国的石油进口量为1080万桶/天，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为67.24%。综合以上数据，国际能源署给出的2023年中国石油消费数字最高，石油对外依存度也最高，欧佩克次之，美国能源信息署最低。平均三家机构的数字，2023年，中国的石油消费总量约为1622.66万桶/天，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为71.05%。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目前国际上和行业通行的有关石油的统计口径，主要有原油、石油和液体燃料三大类，其中，原油包括原油和凝析油，石油是包括原油、成品油、丙烷乙烷等天然气液的总称，液体燃料包括石油及燃料乙醇、生物柴油和煤制液体燃料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