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村落 | 土楼的守护与创新
文摘
旅游
2023-05-14 20:00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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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楼遍布的南靖地区，石桥村如同避世的隐士安踞在一个清流如带，绿树如烟谷地里。诸多土楼倚山而建，形成一处壮观的“土楼长廊”。其中有一座几乎荒芜的土楼被设计师改造为具有当代气质的建筑，焕发了新的青春。土楼古老而神秘，为了让它的美丽持续绽放，它需要被守护和创新。福建漳州市周边，遍布着深受中外游客喜爱的客家民居——土楼。童话般的造型像极了山谷中的巨大蘑菇。一座座巨大的圆形建筑使它曾被美国人误以为是导弹基地，如今又被诸多制片人拍进电影。除了圆楼，常见的土楼还有五凤楼与方形，皆是民间的智慧结晶。它们有着庄重的屋顶，粗犷的外墙，古意的入口与隆重的祖堂。这些建筑守护着居住者的安全感与宗族观念，是民居中的值得骄傲的奇葩。与其它热闹的土楼聚落不同，石桥村静静地安踞在山环水绕的谷地中。一拢朦胧的雨烟缓缓围着山峦滚动，聚拢复散，如似蹙非蹙罥烟眉。山脚下一汪清流如带，微波粼粼，像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几条灵动的溪水贯村而过，将村子划分为二。在沟谷两岸山峦对峙的三团溪边，土楼依势而建。永安楼、昌楼、长篮楼、耀南楼、日月楼等土楼形成一处壮观的“土楼长廊”。建筑与自然融合得宛若天开，令人陶醉。走进村中一座雄伟的圆楼，抬头望向屋顶，我衷心赞叹它的美态如同饱满的圆月。天圆地方的古老哲理诠释着只有国人才看得懂的神秘。它不是伟大的殿堂，只是百姓民居，却充盈着古人的智慧与东方的文明，如何不引人入胜。怪不得作家何少川留下了：“圆楼是一个句号，却引出无数惊叹号和问号”的绝句。我对住在楼里的人的生活方式更为感兴趣，请了一位居民大婶带我参观。跟随大婶的脚步走进大门，大门正面是木头雕刻的楹联，字体劲健秀美，彰显中原文脉。底楼多为厨房，设有水井，一些大型鼓楼还设有淋浴屋。清晨，居民纷纷在厨房门口洗漱、刷牙、洗菜。早起的老人泡好一壶工夫茶静坐在竹椅上喝茶。在这样的环形空间中，中心的祖堂是“小王国”里最重要的精神栖息地。祭祖、议事、教育都在这方小天地中进行。诸多小屋围绕出环形，一户家庭共享一楼到顶楼的几间房，当中的楼层是卧房，马桶放在连廊下方。令我诧异的是不少人家在顶楼摆放着棺材，难道他们不忌讳？大婶笑着同我说：“怎么会呢？棺材是“升官发财”，是吉祥的寓意。新娘子嫁进门的时候，队伍内就有人抬着棺材，新郎家人直接吊着它到顶楼安置好。你来早了几日，如果多待几天，我们要去祖坟拜拜。到时候一百多号人围着坟地开席，可热闹了。”我听了后沉思良久，土楼内的居民对生与死的通透何尝不是一种松弛的生活态度。、![]()
告别大婶，一群肥白的大鹅沿着潺潺溪流散步，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它们，不由自主地被带到一座方形土楼逢源楼前。见它的第一面，深觉古朴中带着现代的气质，破开外墙格局的几扇玻璃窗倒映出村落的美景。进门才发现它是土楼改造成的咖啡馆与客栈。开豁的内堂与借景的设计让空间完全符合当今人群的审美。今日值班的管家是从小在土楼长大的女士，亲切地和我说今日没有客人可与我多聊些。逢源楼的前身是一间私塾，改造他的建筑师游走南靖土楼群时，诞生了改造和二次创作土楼的梦想。机缘巧合下，见到这座未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土楼。当时逢源楼半幅前厅已坍塌，夯土墙多孔松动，墙中原以竹片、松枝而作的“墙筋”也暴露出来，人踩在木质楼梯上会上下晃动。如同那些居住者远离的民居一般，如果不加以修复，它随时可能坍塌从而消失。经过一年半的改造，主人将它从默默无闻变得笑脸迎人，难得的是，管家们都是真心热爱土楼的人，用心对待前来的客人并宣传土楼文化。热情的女士端来几只甘甜的南靖芦柑同我边吃边聊：“我对土楼的感情很深却也复杂。童年时最快乐，和堂哥堂姐们从小玩到大很亲密，现在的孩子多可怜，很少有那么多玩伴能一起长大了。青春期的时候，有点埋怨它。隔壁一点声音都很清晰吵得我睡不着；土楼内没有厕所，有几次夜晚闹肚子，摸黑去找土楼外面的公共厕所。爸爸老和我说，找个河坑村的人嫁了，因为那村风景美，可我希望有独立的楼房能住。现在在县城成家立业了，看到这里招人忍不住来工作，因为待在土楼里，人毕竟是安心的。房子么，总得要有人住，有人看着，这样才能长久。”
神秘古艳的土楼啊，承载着多少人的青春与幸福。正如她说的，留住古老的村落，留住古老的民居，除了传承，还要创造。人们从聚落到邑，从邑到都，村落面临着城市化的冲击，希望它的美丽能长久地在中华大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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