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沙狐，婀娜少女与抬官人 | 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文摘
旅游
2023-12-16 20:02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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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在想，为何如此迷恋摄影？每当我回看被快门定格的瞬间时，每一张影像都代表了人生中的某个时刻。照片看似静态，其实它有生命。它们如零碎的岛屿，终将遇到大海，最后组成的是不可复制的人生。我想做一个系列，来诉说照片背后的故事。
在哈萨克斯坦的边陲小镇扎尔肯特，每天都有好几班发往中国霍尔果斯的跨国短途巴士。它的存在，不仅提供了游客从中国直接入境哈国的渠道，也方便居住在两国哈萨克人互相探亲。
那天的车厢拥挤又炎热，凭票上车后，还需要等待30分钟。于游客而言，当然希望越早出发越好。然而我却发现坐在前排的哈萨克阿姨，一直对着车门外，神色悲伤，泪流不止。我好奇地随着她的方向望去。原来，她的儿子站在车外眼眶通红，一路相送。这位母亲可能是来哈萨克斯坦探望定居在此的儿孙。相隔两国，纵然有通道往来，却不如时刻陪伴。每次别离，都是一位母亲无法承受的悲伤。我被这份忧伤共情到，悄悄拿出卡片机拍了哈萨克母亲擦泪的瞬间。
在突尼斯境内的撒哈拉沙漠，我们前往电影《星球大战》的拍摄地。——昂克艾日迈勒。路上，迎面走来一位皮肤黝黑的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大大咧咧，他的手上抱着一只嘴巴尖尖，耳朵大大的棕色小动物。这里的人叫它“阔耳沙狐”，他和我说：“给我一个第纳尔吧，我能让你抱抱它。”
我对所有毛茸茸的动物都没有抵抗力，高兴地给了他钱，刚想接过沙狐时，一路陪伴我们的当地人Vivian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皱着眉头严肃地对我摇了摇头说：“不要碰它！”
我谨慎地收回了手，出于对Vivian绝对的信任，我和少年说我就不抱它了，但我能给它拍两张照片吗？少年欣然答应。从相机的取景框里，我习惯性地对着动物的眼睛对焦，这让我很清晰地看到了沙狐的眼神——狡猾、烦躁甚至带着一丝憎恨。它被少年用着极不舒服的姿势抱着，大大的耳朵竖起，往后耷拉着。粗粗的尾巴，迅速地摆动。
刹那间，我忽然明白了为何Vivian要阻止我。这些沙漠里的精灵不幸被人类捕获，沦落为赚钱的工具，万物有生灵，它心里一定是绝不愿意的。少年放下沙狐，沙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向了沙漠中的一户人家，一根金属的链条还束缚着它的脖子。它逃窜时链条滑过沙子，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当我采访与考察中国传统节日时，随着闺蜜Miumiu来到位于西双版纳的乡村——曼远村。它曾因为《向往的生活》而游客如织，当流量退去后，村落恢复了往常的宁静。泼水节的前一天，通过激烈的选举，十二位取水少女从曼远村的傣族姑娘们中脱颖而出，参与节日的重大活动——去古井取水，祈祷来年顺遂。取水仪式结束后，她们来到拍摄《向往的生活》中的吊脚楼休憩，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芭蕉林深处。少女们婀娜的身姿与靓丽的傣服让我仿佛进入了《召树屯与楠木诺娜》中的孔雀神话世界。
在贵州黔东南，侗年的狂欢在一个个侗寨中延续。其中“抬官人”活动的环节简直堪比一场行为艺术。一对男童女童端坐在轿子上扮演官人，官夫人，围绕着他们的一群村民分别扮演“随从”“兵匪”“渔夫”等角色。他们大多都装扮怪异，旁人压根看不懂是做什么的。一位胖胖的男士穿着女装，涂脂抹粉，梳着发髻，好似一位富态的夫人，两位青年在脸上头戴蓝色或黑色破布袋，项围草绳。还有人脸上涂满黑色锅灰，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堆绿叶，捆绑在头部与身上，身披蓑衣，远远看去像个稻草人。
近处传来“咩咩咩”小羊的惊恐叫声，只见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一把将它背在背部，他脸上画着浓重荒诞的妆，上身还挂着女士的内衣，他在扮演哺乳的妇女，而这只小羊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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