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走在丽江的古城青板路上,望着远处微雨初霁后,云雾缭绕的雪山。此刻传来好友的简讯:“泸沽湖的花开了,有兴趣去吗?”我忽然想起距离丽江四小时车程的泸沽湖乃是川滇高原的秘境。它是明代诗人胡墩赋诗中的“泸湖秋水间,隐隐浸芙蓉“的如画风景,也是徐霞客笔下”澄澈异常,自生光彩“的神仙池水。那儿不止有驰名神州大地的绝美风景,神秘的摩梭文化更让它成为许多人心中的乌托邦。我当下决定一探杨二车娜姆的故乡——神秘的“女儿国”泸沽湖。
搭上驶向宁蒗县的大巴,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提醒我:远离尘嚣的地理位置让它的美景与人文都最大程度的得到了保护与传承。终于抵达了海拔3000米的游客中心,我深深地吸一口高原独有的清冽空气,走几步便是能鸟瞰泸沽山水的观景台。我被眼前的美景深深打动。
格姆女神从天空中扯了一匹蓝得剔透的布覆盖在浩渺无尽的水面上。湖水晶莹如镜,将大自然所有的美丽都倒影在水面上,让人以为“鱼在云中游,船在空中浮”。湖岸屹立着一座座绵延起伏的墨绿色山丘,最雄伟的一座大山名字叫“格姆山”,传说它幻化于一位美丽多情的女神,也是此地的守护神。里格半岛卧在静谧的湖面上,远处摩梭人家的木愣房星罗密布地分布在岛上,真是山水深处有人家。
我的客栈位于大洛水村,我迫不及待地放下行李走向渡口,一排猪槽船晃晃悠悠地荡漾在清波中。一位头戴粉色交缠式布包,腰缠五色绣花腰带的摩梭阿妹招呼我坐船游湖。她的兄弟在船头掌舵,她在船尾划桨,我们的第一站来到王妃岛。相传此岛是摩梭末代土司的汉人王妃肖淑明生前居住的地方。孤零零的小岛矗立在湖中央,静谧清幽,只听得见一起一伏的水波声与木浆敲打船体的噼啪声。肖淑明在这座小岛上度过了珍贵的青春年华,也运用自己的智慧与热情,帮助摩梭人得到教育、学习汉文,成为摩梭文化与汉文化联结的纽带,得到了人民的尊敬。
阿妹和我说:“你用手掬一汪这里的湖水,尝一口。王妃岛的水可是我们的圣水,过节的时候,我们全家都要拿着桶,划船到这边请圣水回家,保佑身体健康,家人长寿!”我趴在船边往下望,水清澈透底,能见度有十几米深。勺一口湖水喝下,水质凉爽甘甜。湖底的水草水波起舞,湖面上还漂浮着几朵洁白的海藻花,如诗如画。它透明的花瓣像少女的肌肤,淡黄的花蕾惹人怜爱。阿妹告诉我,这些花儿从五月到十月绽放在湖面上,夜间合拢睡去,每日在晨曦的唤醒下展颜。盛花期时铺满整个水面,繁花似锦宛若仙境。
“哎呀,那马上就要秋冬了,没有了海藻花的湖面岂不冷清不少?”我惋惜地谈到。阿妹不以为然地笑笑:“虽然海藻花陪不了我们多久了,但起风后,海鸥就来了,彩云深处海鸥飞,小东西们要到明年四月才迁徙走。花走了,鸟来了,这就是我们泸沽湖四季流转的美丽。”
夜晚,我来到当地百姓举办的篝火晚会,村里老百姓们都来了。有载歌载舞的演职人员,也有人自发加入唱歌助兴。一团熊熊的火焰照亮天空。活泼的小子对着艳丽的姑娘唱起情歌:“小阿妹,隔山隔水来相会,素不相识初见面;小阿哥,有缘千里来相会,河水湖水都是水”。摩梭人至今还保留了走婚的传统,男女恋爱自由,以感情为本,不受世俗约束,情浓则聚,情淡则散。
家族以母系为体系,像今日陪伴我的阿妹兄妹与他们的舅舅同出一个家族,共同与祖母、母亲一起生活。俗话说“舅掌礼仪母掌财”,舅舅负责养育他们,担当家中父族的责任。村内瓦楞房内的祖母屋纷纷点起火塘,祖母端坐在火塘上方,与女儿们闲聊家常。
第二天清晨,泸沽湖恢复了静谧,玛尼堆飘出寥寥青烟,几位摩梭长者唱诵,转经筒,行礼祷告,这就是我梦中避世仙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