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南非发展历史上承前启后的人物,他势必要思虑未来的关键五年中要给南非和世界留下哪些政治遗产?
19日,在南非行政首都比勒托尼亚的联合广场上,刚刚组建民族团结政府的拉马福萨将开启新任期。南非宪法规定,总统任期不得超过两届。如果不出意外,他将带领民族团结政府执政到2029年的下届大选。
笔者早前预测拉马福萨将会与此次大选排名第二的民主同盟(DA)合作,这也符合国际社会和南非社会的期待。南非最新消息称,又有两个政党爱国联盟(PA)和善良党(GOOD)签署了民族团结政府(GNU)意向声明,使民族团结政府超过国民议会中修改宪法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数。在国民议会400个席位中,民族团结政府有273席,占68%。据悉,民族团结政府还在考虑吸纳更多政党。
按照南非现行民主的设计,商人出身的谈判高手拉马福萨已经成功建立了主流民意支持的联合政府。今年距离1994年南非结束种族隔离整整过去三十年,拉马福萨是成熟的政治家,作为南非发展历史上承前启后的人物,他势必要思虑未来的关键五年中要给南非和世界留下哪些政治遗产?
根据南非大选的结果和社会民意,笔者初步判断,拉马福萨至少要在三个方面谋篇布局:回应经济发展不均衡及开启第二轮“转型正义”、在稳固矿产等经济基本盘上适度超前进行产业布局、保持独立的外交政策并提升南非国际地位。
拉马福萨其实是在祖马未完成的任期中逐渐走向权力宝座的。观察这次南非大选时,有分析人士言之凿凿他会再和祖马联手,笔者此前明确指出,祖马现在名声形象不佳,拉马福萨不会在台面上和他握手言和。目前南非政坛披露的省长名单显示,拉马福萨所在的非国大基本保住了传统地带,经济一枝独秀的西开普白人省长也取得连任,祖马的势力由其徒子徒孙把持。
但值得注意的是,摆在拉马福萨面前的重要问题就是祖马大票仓纳塔尔夸祖鲁省,以及其他经济孱弱的省份,需要在未来五年中得到新的“转型正义”政策支持。如果说1994年结束种族隔离令南非实现了第一次“转型正义”,那么未来五年拉马福萨一定要设法修补党派瑜亮之争产生的嫌隙。
按照经济学常识来说,一个成熟经济体最终只会有一到两个超级城市,南非也不例外。现在除了约翰内斯堡和开普敦外,纳塔尔夸祖鲁省的主要城市德班经济滑坡,人口外流。和上述问题相互嵌套的是如何在力保矿产等关键资源基本盘的同时管控社会风险,提升安全感,进而大力吸引外资。
这两年,拉马福萨确实在一些事项上费心不少,包括为国际科技巨头进入南非扫清障碍。南非目前也有成为区域数据中心和科技创新中心的雄心。下一步,拉马福萨能否令科技创新成为驱动国家经济发展的动力值得关注。在吸引国际人才上,南非甚至推出一种针对远程办公人才的专用签证。
在对外政策上,南非近年来呈现出一种愈发独立自主的倾向,在乌克兰危机、巴以冲突等问题上作出自主判断,特别是积极引领“全球南方”的合作。
种种迹象表明,比勒陀尼亚对待以美国为主的西方集团胡萝卜加大棒的对非战略颇为保留。在这次大选中,至少有两件事给拉马福萨添堵。
第一件事就是大选前夕,所谓的调查记者机构发布一份“斯威士兰秘密报告”,绘声绘色地描述非国大的一些高官为斯威士兰的宗教领袖洗钱。
另一件事就是大选中西方社交媒体对一些明显煽动仇恨的虚假新闻置之不理,任由其无限放大。至于美西方给南非的胡萝卜,经常只闻其声、“纸上谈兵”。在刚刚闭幕的G7峰会上,领导者讨论了非洲的投资和基础设施项目。他们口中振振有词要建设包括一条连接南部非洲和中部非洲的铁路走廊,还将为该地区带来电信电缆和其他基础设施。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南非经济一枝独秀。尽管之后结束种族隔离,但在管治上却失分,腐败横行,社会治安一落千丈。一些良治善治的国家后来居上,国际社会和南非国人无不扼腕叹息。拉马福萨直面大选对执政党的不利结果果断建立民族团结政府,是否能真正达到集众智从而激群志的效果,且拭目以待。
(本文作者是中国传媒大学媒体融合与传播国家重点实验室博士研究生、中非友协理事、中国人权发展基金会特邀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