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格拉克曼的重逢
2024-11-06 03:01
南非
哲人常说,人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流。不过,如果说智慧是一条河,那么我相信只要你肯主动迈出脚步,总能踏入亘古流淌的智慧河流。只不过在不同的人生境遇和岁月,你的收获和感悟不同而已。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上一次到南非金山大学寻访格拉克曼教授的学士论文时,我还是个准备从国际传播一线回归学术圈的门外汉。前几天再次与这本论文重逢,我已经是一名二年级的博士研究生。和上一次相比,这次就像和格拉克曼教授老友相见,拿到论文的过程顺利得很。说罢缘由,金山大学的女图书馆员一眼认出了我,“我对你有印象,论文在楼下,请自便”。我清楚记得,两年前时值疫情肆虐,地下二层的论文馆中只有我一个人,灯光也暗。今天简直换了一番模样,百年来的论文收藏在白炽灯下,显得闪闪发亮。行走在书架中,那些被曾沙佩拉教授翻阅过的杂志、格拉克曼用铅笔写的注释,无不流露出熟悉的气息。你甚至会想象,他们是不是也站在你的位置,坐在同样的墙壁前翻查资料。手中拿着那本红色书封的学士论文,我一页页扫描。两年过去了,墨迹好像更淡,如果再不将这宝贵的知识留存,想必若干年后,这名法人类学巨擘的早期学术成果就只能空留一段介绍。上一次我和伟臣、顺峰老师介绍论文的保存和使用情况时,他们都猜测就连格拉克曼的亲子弟都未必读过这本未出版的论文。因此,在中文世界中,我想能将论文的引言介绍给大家,一定是件好事。 泰戈尔的这首短诗暗含了许多问题,关于超自然,关于魔法与宗教的起源和运转。或许正是因为人类自身的特点,泰戈尔审视他所在文化中的全部知识,并将其与无限的外部虚空进行对比。再者,也是我想去分析的原因,人们心怀敬畏地期待着无穷无限,并且尝试着去诠释它,实现它。而这些尝试,正是宗教与魔法。 根据泰戈尔的比喻,对人类探索无限之旅的审视,或许能够指出解决这篇论文问题的方法。首先,为什么“危险,怀疑,否定之海”构成对于人的挑战呢?并且为什么他接受了挑战?也就是说,宗教与魔法的起源是什么?如果人们被强迫接受这个挑战,很显然这一定是个实用的起源。第一个问题是宗教和魔法的原始基础,它们所满足的需求是什么,以及满足的方式是什么。 但是,当人最终乘着由他的感受与想象所造就的小船起航时,他必须首先已经造好这艘船。并且为了完成这项工作,他必须依靠由他的文化所提供的材料。因此,真实的信仰,仪式,习俗,魔法物质等等,组成了宗教和魔法的正式内容,并且魔法是具有社会色彩的,是由社会要素构成的。此外,由于人类探索海洋深处与外部岛屿的这一事实,宗教与魔法的这种社会性构造变得更加重要,帮助人们就其对于家园的所知所信,给地图着色:海岸上的生命,“不确定之岛”上的山洞在“疑问之海”成倍增长着,扩张着。这在本质上是如此一致。正如英格索尔曾写道,“每一个部落创造了一个神,并且这个神总是与他的创造者相似”;当然,折衷主义者认为狮子的神是狮子,牛的神是牛,埃塞俄比亚人的神是埃塞俄比亚人。总之,本论文的两个方面在托马斯·哈代的《对人的悲叹》中有所表达:第三个问题是,谁是水手?是有着什么奇特之处的人被选为宗教魔法之船上的船员?他们与其追随者以及彼此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谁是船长,谁是大副?这些问题的答案,就是领袖角色和宗教仪式的主持者;魔法师,占卜师,吸血鬼,巫师之间的关系;对于这些男人或女人以及牧师来说,这就是宗教和魔法的整个社会性背景。 第四,并且也是我认为的最后一点,宗教魔法和其它的文化机制间相互关系存在问题。对我来说,没有必要去反复重申文化不是更多特质的集合,而是一个复杂的,由彼此相互依赖的部分共同组成的和谐的整体,在这个整体内每一个部分的运作都影响剩余的每个部分以及整体。非自然是内部的,而非外部叠加的,原始生命中的元素进入所有活动范围。因此,魔法和宗教必须在与科学,医学,政府,法律,经济组织,教育,哲学,社会生活,文学,艺术等等文化机制的关系中被思考。(华东师范大学新闻传播专业童沛源同学对此文有极大贡献,作者表示感谢)2024年11月,李理事手持格拉克曼学士学位论文 @澳新社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