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流,仿若白驹过隙,冬去春来,腊梅的傲雪之姿尚在记忆,转眼间,春的气息已弥漫大地,万物复苏,处处生机。
一日,正值阳春三月,风光旖旎。金莲身着华服,光彩照人,静立门前。轻纱帘幕在微风中轻舞,她宛如仙子下凡,待武大出门后,心中思量起独处的时光。
然而,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总有意外降临。这日,一位行人悠然走过帘边,似是命运安排的奇妙邂逅。金莲正用叉竿收帘,春风却似顽童,猛地吹来,叉竿脱手,不偏不倚打在行人头上。金莲一惊,旋即露出温婉笑容,目光落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此人二十五六年纪,装扮尽显潇洒不羁。缨子帽精致无比,金铃作响,金井玉栏杆圈儿在阳光下璀璨夺目。身姿挺拔,绿罗褶衣随风飘动,脚蹬细结底陈桥鞋,清水布袜一尘不染,手中洒金川扇轻摇,既有张生之风流,又有潘安之俊美。他眼中神色复杂,透过帘隙,向金莲投来一抹含情目光。
被叉竿打到,他先是皱眉,似有不悦,待转身看到金莲,顿时被其美貌吸引。只见金莲秀发如瀑,乌亮似星;眉若新月,温婉含情;樱唇轻启,似有暗香;鼻梁挺直,宛如美玉;脸颊绯红,如盛开桃花,娇艳迷人;身姿轻盈,似风中花朵,芬芳诱人;手指纤细,如葱根般柔美。
腰肢柔软似柳,随风轻摆,尽显女性柔美;腹部平坦紧致,肌肤细腻;双脚小巧精致,尖翘可爱;胸前丰满,双腿修长洁白,妩媚动人。那姿态,令人遐想无限。
那人见了金莲,怒气顿消,换上和煦笑容。金莲自知理亏,忙双手交叠于胸,深深一福:“奴家失手,叉竿被风带偏,误伤官人,还望恕罪!”那人整了整巾帽,还礼道:“无妨,娘子莫要放在心上。”
这幕被隔壁卖茶的王婆子瞧见,打趣道:“哟,是哪位官人这么‘好运’,被这叉竿打中啦?”那人笑道:“是在下鲁莽,冲撞了娘子。”金莲回应:“官人言重。”那人又深深一揖:“小人不敢怪罪娘子。”他目光始终在金莲身上,临别时,频频回首,摇着扇子,渐行渐远。
春日下,金莲本是无心之举,却在帘下邂逅这位风流公子。他临别那一眼,似有深情,触动金莲心弦,令她心生波澜。望着背影远去,金莲暗忖:“此人风度翩翩,言语温柔,不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若无意于我,怎会频频回望?”她目送身影消失,才放下帘幕,关门入房,带着遗憾与期待。
且说这位公子是谁?正是那风月场中的名人,西门庆,家中经营生药铺。近日,西门庆因三房妾室卓二姐病逝,心情郁闷,出门欲寻好友应伯爵散心,不想路过武大门前,有了这场相遇。
西门庆生于清河县的富贵之家。其父西门达,早年在川广经营药材,富甲一方,在清河县开了大生药铺。西门家宅大院深,奴仆众多,骡马成群,虽非首富,却也是殷实之家。
但西门达夫妇早亡,独留西门庆。长辈溺爱,使他无心学业,整日游手好闲。父母过世后,他更加放纵,沉迷花街柳巷。西门庆武艺高强,精通赌博,双陆、象棋、抹牌、书法皆精。
他的朋友多是游手好闲之辈。其中挚友应伯爵,字光侯,出身绸缎商贾之家,是应员外次子。家道中落后,在市井中牵线搭桥为生,人称“应花子”,精通人情世故,蹴鞠与双陆棋技艺高超。
还有谢希大,字子纯,清河卫官宦世家出身,本可承袭千户之职,却因双亲早逝、自身不羁,沦为帮闲。他琵琶技艺精湛,与西门庆性情相投。
此外,西门庆交游广泛,有祝实念、孙天化、吴典恩、云理守、常峙节、卜志道、白赉光等。这些人或家道中落,或志趣相投,或因西门庆大方,聚在他身边,一起挥霍金钱,寻欢作乐。
西门庆虽生于富贵,但他不肖,朋友无益,即便家财万贯,也有耗尽之日,家族发展堪忧。不过,西门庆能在清河县呼风唤雨,自有其能。他性格刚强,行事机敏多谋,涉足放官吏债,与朝中高、杨、童、蔡四大奸臣有联系,在地方上左右逢源,操纵公事获利,全县人都敬畏他。
西门庆在家族中排老大,人称“西门大官人”。他第一任妻子陈氏早逝,留下女儿西门大姐,与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亲家陈洪之子陈敬济定亲。
因家中缺女主人,他娶了本县清河左卫吴千户之女为继室,此女二十五六,生于中秋,小名月姐,嫁入西门家后称“月娘”。月娘贤淑,对西门庆言听计从,把家管得井井有条。
西门庆私生活丰富,家中丫鬟众多,不乏被他宠幸之人。他还与勾栏李娇儿有情,将其娶为二房。
南街卓二姐,原名卓丢儿,被他包养后纳为三房。卓二姐体弱,难以满足西门庆,他便继续在外寻欢。
西门庆自那日见了金莲后,心中如猫抓般难耐:“如此美人,我要如何才能拥有?”他突然想到卖茶的王婆,寻思:“或许王婆能帮我,若事成,花些银子答谢也值得。”
于是,西门庆饿着肚子直奔王婆茶坊,在水帘后的角落坐下,与王婆闲聊起来。
王婆打趣:“哟,大官人今儿怎么这么客气?”西门庆笑道:“干娘别打趣,我有正事。隔壁那妇人是谁家娘子?”
王婆卖关子:“那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你问来做甚?”西门庆正色道:“干娘,我是认真的,告诉我吧。”
王婆不再玩笑,否定西门庆的猜测:“大官人,她不是卖枣糕徐三的老婆,也不是卖馉饳的李三娘子,更不是花胳膊刘小二的婆娘。”西门庆猜不出,有些着急:“干娘,我真不知道。”
王婆大笑,揭开谜底:“那妇人的丈夫是卖炊饼的武大郎,就是那个‘三寸丁谷树皮’。”西门庆听了也笑,心想:“原来是他,有趣。”
西门庆皱眉叹息:“唉,真是好花插在牛粪上,这么美的娘子怎嫁给武大郎!”王婆无奈笑道:“世事难料,常言说得好,‘骏马常驮痴汉走,美妻每伴拙夫眠’,这都是命。”
西门庆又问:“干娘,我在这儿欠的茶果钱还有多少?”王婆摆手:“大官人说哪里话,些许小钱,不着急。”
西门庆话题一转:“您家王潮最近跟谁出去了?好久没见了。”王婆神色黯淡:“这孩子跟了个淮上的客商,几个月没消息,真让人担心。”
西门庆眼中一亮:“干娘,若您愿意,让他跟我吧,我看他机灵,是个好苗子。”王婆大喜:“若大官人能提携,那是他的福气。”
西门庆点头:“等他回来,我们再商量。”说完谢过王婆,起身离开,心中盘算着利用王潮达成目的。
潘金莲与西门庆,这两个命运交织的人,初次相遇便似在平静湖面投下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又如夜空中璀璨之星,点燃彼此内心渴望与激情。
他们的关系将如何发展,又会给周围人带来怎样的影响,一切都充满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