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张传玺是一位血气方刚有正义感的男人,当年他是以社会青年的名义到山西省忻州地区插队落户的,也是为数不多和当地农村姑娘结婚的插队知青。说起北京知青张传玺,相信好多人都不陌生,因为张传玺在山西插队期间没少做好事,他的事迹还登过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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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初中毕业后,张传玺在家待业不久就被招工到铁木联合厂当了一名铸造工人,工作环境虽然不算理想,可当时的铁木联合厂也算是国营大厂,工资待遇还算优厚,他对这份工作还算满意。
第二夏天的一个中午,张传玺到食堂吃饭,排队打饭的时候,一名叫马强的男青年突然在一名女青年前面插队,那名叫李梅的女同事很不高兴地说:“后面排队呀!”马强却蛮不讲理地说:“我就不排队,就插队!你管得着吗?”马强说完,还回头推了李梅一个趔趄。
当时张传玺就站在李梅身后,他看马强这么专横跋扈,就来到李梅前面对马强说:“别人都排队,你凭啥不排队?”“不凭啥,我就不排队!有本事你也插队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马强不屑一顾地说道。
看马强如此蛮不讲理,张传玺原本不想搭理他,没想到马强却不依不饶,故意往后倒退,用力踩了张传玺一脚。这下张传玺火了,他举起手中的饭盒,用力打在了马强的头上。
马强可是单位出了名的刺头,专横跋扈逞强好胜,他看张传玺竟然敢打自己,回头一拳,正好打在了张传玺的鼻子上。张传玺看自己的鼻子出血了,他上前就把马强按倒在地,挥拳就打。幸亏工友们及时把他拉开,马强还是被打了个乌眼青。
按理说同事之间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双方受伤都不严重。只可惜马强是副厂长的小舅子,张传玺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单位保卫科把张传玺送到了派出所,马强躺在了医院里。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张传玺拘留十五天,赔付马强医疗费,直接被单位开除了。
在家待业一年多,到了1968年12月份,街道还没给张传玺安排正经工作。当时上山下乡运动正处在高潮,张传玺就响应国家号召,到广阔天地做了一名插队知青。
张传玺和八名初中毕业生被分派在山西省忻州地区的郭家沟大队第四生产小队插队落户,大家临时住在了生产队的两孔土窑里。他们九名北京知青中,张传玺的年龄最大,他也是全大队唯一一名以社会青年的名义到山西下乡插队的北京知青。
来到郭家沟插队落户的第二天,张传玺去村子西边的水井打水,看着黑洞洞的井口,张传玺也有点眼晕。井台上没有辘轳,要用井绳把一桶三十多斤重的水从十几米深的水井里拔上来,没有力气还真不行。
过了两天,张传玺看到了郭队长,他就问郭队长:“队长,咱队的水井为什么没有辘轳,用井绳拔水太费力气,也很危险呀。”“一架辘轳要几十块钱,队里没钱买辘轳。实在不行就去一队的水井打水吧,那里有辘轳,就是远了一点。”郭队长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一个生产队竟然买不起一架辘轳,张传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要说忻州地区吧,说不上富裕但也不算很贫穷,只是郭家沟大队偏僻闭塞,耕地多为山坡地,土地贫瘠,广种薄收,乡亲们的生活都不富裕。郭家沟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山沟,村子前边就是一条泄洪沟,去沟南要穿越泄洪沟,赶上雨季山洪爆发,乡亲们出行就很困难,要想去沟南,就得往东走二里半路,那里有一座简易石桥,架子车和拖拉机都能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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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郭家沟生活了一年多,张传玺对郭家沟的情况都有了基本的了解,他想帮乡亲们做点好事,首先要买一架辘轳,解决乡亲们的吃水难题,然后再想办法在泄洪沟上修建一座简易石桥,解决乡亲们的出行难题。
1971年春天,张传玺从北京探亲回来,他和几名知青凑齐了买辘轳的钱,郭队长操心买来了辘轳和麻绳,张传玺跟着两名社员在山上拉来了石头,四队水井终于架上了辘轳,乡亲们都夸北京知青为大家做了一件大好事。
那年冬季,郭队长又带领乡亲们平整土地,修建大寨田,那天下工回家的路上,张传玺和郭队长走在一起,他提出了在泄洪沟修建简易石桥的建议。郭队长思谋了好久才说:“修一座石桥也不容易,怕乡亲们不愿受这个苦。”“队长,只要你发话,我们北京知青保证积极响应,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咱们先备石料,慢慢干。人家愚公都能移山,咱们修建一座小桥有什么难的?”张传玺一边做郭队长的工作,一边给郭队长鼓劲。
最终,郭队长决定在泄洪沟上修建一座简易石桥,他安排了几名有经验的社员到山上采石,让几名年轻社员和男知青上山拉石头,历时两个冬季农闲(部分社员参与石桥修建),一座非常牢固的简易石桥建成了,三队和五队的乡亲们出行也方便了很多。后来忻州日报社的记者来采访,郭队长把功劳都归功于张传玺,张传玺上了报纸头版,他成了插队知青中的模范。
1974年春天,县里又有了招工名额,郭队长和大队书记都想让张传玺去县里当工人。可这次张传玺又没能通过政审,他当年打伤马强留下了案底,这成了他人生中难以洗白的污点。
当时张传玺都二十五岁了,招干和招工进城的希望渺茫,郭队长开始为他的婚事着急了。张传玺的父母也对张传玺说过,实在不能招工进城,就在忻州农村找个对象成家吧,别管好赖,怎么也不能打了光棍。
想来想去,郭队长想到了一个好女子,她就是大队书记的侄女郭兰香。
郭兰香是郭家沟小学的民办教师,长相那是绝对漂亮,也是全大队为数不多的文化人。一听郭队长要给自己介绍郭兰香,张传玺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很自卑地说:“队长,谢谢你的好意,我可配不上郭老师,公社书记家的儿子她都看不上,我一个农民,人家郭老师肯定不愿意。”
郭队长犹豫了好久,试探着去找郭书记,没想到郭书记却说张传玺是个好后生,他没啥意见。令张传玺没想到的是,郭兰香的父母和她本人都同意这门亲事。几乎是没费吹灰之力,郭队长就说成了张传玺和郭兰香的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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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兰香很开朗很大方,定亲后她经常和张传玺在一起拉话聊天,张传玺也说过自己当年和马强打架留下案底的实情,郭兰香却笑着说:“这有啥,你这叫打抱不平,是伸张正义,那个马强就该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个性。”
两个人很有共同话题,和相互欣赏,到了年末,他俩就领取了了结婚证,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住在了四队知青点那孔新箍的石窑里。
结婚那天,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张传玺出手过重,差点没闹出人命来。
忻州地区有闹洞房的习俗,这一点张传玺也知道,可那天吃罢晚饭,他看到几个年轻后生对郭兰香动手动脚,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当看到一个后生把手伸进了郭兰香的衣服内时,张传玺顿时怒火中烧,怒不可遏,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揪住那个后生的脖领子,用力拽到了窑门外,一拳就把那个叫郭二孬的后生打倒在地上。
看郭二孬趴在地上不起来,张传玺以为他是耍赖,上去又是一脚。郭兰香的父亲看情况不对,急忙把郭二孬拉起来揽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子他才缓过气来。张传玺的这一拳用力太大,差点没把闹洞房的郭二孬打死。
过了好几天,郭二孬还说脑瓜子疼,他说看到张传玺腿都打战,张传玺的拳头比石头还硬,闹不好就会要人命。张传玺和郭兰香结婚后,村里的后生没人敢跟郭兰香开玩笑,他们都怕张传玺的拳头。
婚后的生活很幸福,郭兰香生了娃娃以后,她就不去学校教书了,把民办教师的位置让给了张传玺。因为郭兰香就一个妹妹,等她妹子结婚后,张传玺一家三口干脆搬到了郭兰香的娘家吃住,甘心情愿做了上门女婿。
1982年秋天,张传玺考上了县教师进修学校,在教师进修学校学习两年,毕业后转成了公办教师,也成了端公家饭碗的人。
张传玺的儿子十七岁那年回到了北京,户口也迁回了北京,他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人民大学,大学毕业后成了一名国家干部。
张传玺退休那年,他的岳父母相继去世,料理完岳父母的后事,张传玺带着郭兰香回到了北京,和儿子一家一起生活,共享天伦之乐。
时间虽然过去了半个世纪,每当说起当年新婚之夜差点闹出人命的那段往事,张传玺还心有余悸,他说当时年轻气盛,做事不计后果,那一拳要是闹出人命,毁掉的将是三个家庭啊!
不过,张传玺对忻州农村闹洞房的陋习也深恶痛绝,新社会文明时代,那样低级下流的闹洞房陋习也确实不应该再发生了。
作者:草根作家(感谢张传玺老师提供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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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草根茶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