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律师眼中的那一年

前言：

春节前夕录下一篇野史。意为身处乡野，记录见闻。以平凡视角，眼观，旁听，侧证，记录。集腋成裘。

龙年春节，最灿烂莫过焰火鞭炮。当下的中国，是否在既往历史轨迹中又一次蓄势，那段民族低谷后，经过些许工业时代的物质积累，正处于走向精神复苏的社会思潮震荡期？放眼中国历史长河，大多时候，物质生活比之周边，还算不错。但物质追求在人们心中的地位终究有限，物质的富足程度，只是文明规律性发展的外在后果，而非能承载民族梦想的终极追求，不为主流理想所推崇。或许人们精神世界里的人文气息和社会理想，更像支撑民族核心文化和优雅文明的不灭火苗，翻涌于历史长河。

至少，对于了了百十年光阴、一生难究所往的普通人，在这年关，不如让物质欲望消停会儿，让奔波一年的肉体，试着去找找精神家园。趁焰火未消散，光亮未熄灭，余音仍荡漾，抓紧时间，反思眼中那一年，该去记下的什么，未来又要追求什么，才能让宁静致远成就长念之梦。

当月读一篇叙述邓正来年轻时的文章，看其中有关《年轻时的邓正来在做什么》的视频。邓正来，媒体称著名法学家、政治学家，杰出的社会科学学术组织者、翻译家。最早了解这个名字，可能是大学时翻阅冯·哈耶克的中文版著作，所频繁看到的译者姓名。后来慢慢知道，他还不遗余力引进博登海默、罗斯科·庞德等西方法哲学名家的著作。

文章中有此一段，是转述邓先生2007年在华东政法大学的演讲，“我有一幅图景：我喜欢在深秋黄昏时静坐在我北京家里的小鱼塘边上，头顶蓝天，望着这一汪水。这样就构成了‘一人，一水，一世界’的广阔图景，一个人，一汪水就是一个无限的世界。我这个人讲三个‘慢’：第一个‘慢’讲我的生活经历；第二个‘慢’讲我的学术研究的‘慢’；第三个‘慢’我讲我参加过的学术活动。为什么讲这些呢，因为这与我的人生密切相关”。

如何读到的这篇文章，已经记不清了；关于邓教授的生平和文化影响，公开信息已经颇为丰富。此时之所以印象深刻，只因对一个镜头和一个感慨：镜头中，八十年代法学求知者专注的眼神，尽显文化人的优雅；还有感慨，他一生讲三个“慢”，2013年去世时56岁，却能留下潇洒匠心，供后来者缅怀。

常常思考科技与人工智能的事，也是无奈，科技时代嘛，没给人留下多少闪躲的空间。日常接受的咨询中，关于电信诈骗的话题很多。不能不惊叹，人性阴暗面的套路和所掌握的技术手段，竟然发展到如此的难以捉摸的程度，一时心塞无语，面对这些诈骗受害者，单单讲法律，已经过于苍白，不接地气。探讨最终，彼此也知道，电诈与反诈，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人心。科技是个中性词，一把剑，本身无好坏，全赖用者讲不讲武德，看人心起不起贪念。

再次想到人工智能，已经接近年底，先是关注10月底开始的缅甸战事，想知道电诈集团的结局，结果看诈骗信息太过频繁，被大数据抓取到，推了不少反诈内容。其中一则，关于用人工智能模拟人脸和语调，与远方亲人通过微信视频骗取钱财的片段，更加让心情沉重，沉思半晌，竟没想到太好的应对方法。

其实，随着科技发展，各种突破伦理、挑战认知的事越来越多，也有各行业大多要被人工智能取代的论调，这些正在迫近现实。手机上不知不觉已经积累了不少人工智能的应用，无法做看客，只能多琢磨，人心到底有些什么，是无法为人工智能所取代的，比如说：志向（而不是欲望），创意，审美，诗意，同理心……这些关于人性的东西？

当月，全国人大、政协等等的会议上，有很多大事要研究，颇具历史性。历史性也是一个中性词，不忧伤也不聒噪，只有时间才能评判得了。许多中国人骨子里有一种自觉，对隆重的国事敏感而恰然相处：仰脖旁观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生活。在这无数次仰脖与低头间，一代代人，对过往时间检验过的人和事，边走边看，汇成历史洪流。

当月记得有思乡一事，翻出过往发黄的随笔本子，把落款时间串起来，是一个从故乡到故乡的完整故事。17岁，未脱稚气的年纪，省会求学，除了离开儿时的玩伴有失落感，但亲人伴读在旁，有家人随行，未多想故乡的含义。20岁，不谙世事的年纪，想再看更远，离开多愁善感的学堂，但几本随笔在手，有所思所恋傍身，未参透故乡的底气。一晃24岁，不知初心的年纪，只想再游他方，要给自己曾经的选择一个交代。那时，已有伴侣的顾念在心，稍稍有了故乡的味道。27岁，成家；30岁，有娃。到33岁，站在双槐树村，端详陶器看河洛汇流，穿过永厚陵中，倚靠石像思千年帝王，才知爱上故乡。

今年36岁，目睹生老，天人永隔，又知叶落，终要归根。一路不过是携四海见闻，印证儿时的一些观念、情感、记忆、觉悟，该忘却的忘却，该纪念的纪念，流泪或欢笑，各得其所。这一年头几个月里，为父亲照顾祖母写了短文，不久又在唢呐声中披麻戴孝告别祖母生平。仪式后，望风中众亲白发，月夜莲花焚香，忆起祖母面容慈祥，在故乡老宅，自己的随笔中默默写下祭文，生命才一下子从梦中醒来，顿悟梦中幸福。

当年末，微信朋友圈转发一则关于《河南一地当选“中国最具幸福城市”（县级市）》的消息。未点开前，心中已经笃定会有老城巩县，为中原留下一些谈资。幸福感城市评选由《瞭望东方周刊》主办，据说迄今已连续举办17年，可能个人对县域的感受有兴趣，认为基层才接地气。本年度获评的县域城市，除了如今的河南省巩义市外，还有江苏省太仓市、浙江省瑞安市、浙江省余姚市、浙江省乐清市、湖南省宁乡市、内蒙古自治区伊金霍洛旗、湖南省长沙县、山东省荣成市、湖南省浏阳市、浙江省宁海县。幸福无关旁人，只属于自己。

属于八零后的平凡之路，因为一直在梦中，才不觉当时幸福；不必问幸福是什么，只因一直美梦中。

当月，平时任由儿子“画”出的汉字，终于看起来不那么“抽象”了，竟还写了歪歪扭扭挺好看的第一篇日记，绝对碾压他爹4岁半时的才华……

不确定的是，放任儿童不按照惯常的笔画顺序去写汉字，会有什么不妥，只是想到几个有趣的问题：汉字和图画是什么关系？笔画是否代表了以往学习时的一种偏见？用思维惯性老是去纠正会否伤及兴趣？查阅中华书局《中文形音义综合大字典（1989年版）》，逐字列举甲骨文、金文、小篆、隶书、行书、草书等多种写法。观察甲骨文、金文，似乎更像符号，凭个人粗浅的理解，说是图画也不为过，但无论符号、图画，以形知义，富有美感，便可以了。退一步讲，非要按照考试惯常要求的那样，一笔一划，先后次序准确无误，怕是要伤了孩童的趣味，得不偿失。由此决定，首要的是保持住这个自由发展的兴趣，延长兴趣的时间，静待孩童新鲜的审美自由成长。

当月，5月8日至11日，驻马店平舆县，省内知名房企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非法采矿罪一审开庭，作为辩护人，所深度感受的纠问式法庭审理。案件涉及十年野蛮生长的互联网金融平台，因多家农商行吸储一事受关联而引发。有特殊性和敏感性，细节不谈，足够写一部小说。办案期间，梳理有关地方交易场所、互联网金融的法规政策，整理文字为《大成研究|涉众型互联网金融犯罪嫌疑行为合规性研究》。自3月份全国人大会议后，国务院金融监管机构大幅度改革，去着手金融法领域更高明缜密的立法释法工作。在金钱诱惑极大、灵活性极高的金融尤其是互联网金融领域，规定庞杂。任重，道远。

6月，办案、研究和体育精神

心落地回声了了，案落幕余音袅袅。

随团队远征西部高原，办理系列采矿刑事案件，自2020年的“804”环保事件案发，到当月最备受瞩目的一起国有企业涉嫌非法采矿案件开庭结束，历时已迫近三年。团队出入青藏十余次，一系列的人和事，即将等来系列刑案第一季的裁决。细节敏感，待梳理事实材料，耐心查漏补缺，但愿能够完成西部二十年矿业开发历史小说。匠人的萌芽，已悄然播种。此时想来，机缘奇妙，重庆读研时结识张辉教授，师从两年，配合在其环境与资源保护法领域，通过一些课题学习、初识矿业，打下基础；未曾想最终又回到了矿业领域，有缘结合实务。实践过程中有些困惑和不解，当月着手矿产资源领域内资源对价相关历史沿革的初步梳理，成文《大成研究|资源税、资源补偿费、矿业权使用费和价款与非法采矿罪》。

另一件所注意到的事，是瑞典球星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宣布退役。作为足球爱好者，不仅这个时代能够目睹的诸多匪夷所思和赏心悦目的进球，均来自他，更重要的，此人战斗力强，精神坚韧，阅历动人。即便在40岁，职业生涯暮年，仍旧不减威猛，以独一份儿的领袖气质，带动俱乐部队友再创神迹，带着一众名气不大的小年轻斩获意大利甲级联赛冠军，能够把自己吹出去的牛一一圆满落实，画上感叹号，让爱他恨他的球迷纷纷敬佩。

“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永远深爱，永远激情如初”。“人生是一场战斗，旌旗纷飞，而我已马踏中军”。“岁月谓我已老，但我青春永驻”。诗意敦厚的精神力量，每个时代都亟需，而且不分领域，无论国度。

当月关键词：刻奇（德语：Kitsch）。

7月13日，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去世，享年94岁。从三联生活周刊公众号读到《流亡、虚无与刻奇都不足以概括他|纪念昆德拉》的文章，第一次听到“刻奇”一词。大学时代，从昆德拉的作品《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好笑的爱》《生活在别处》，深刻领略文字更丰富的感觉。查网络百科，才知这个词本应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遇到，只当时手中的版本翻译为“媚俗”，意境不到。

刻奇，举例而言，小说中描述的场景为，“当看见草坪上奔跑的孩子，由Kitsch（刻奇）引起了两行‘前后紧密相连的’热泪：第一行是说：看见了孩子在草地上奔跑，多好啊；第二行是说，和所有的人类在一起，被草地上奔跑的孩子们所感动，多好啊。昆德拉接着强调：‘第二种眼泪使Kitsch更加Kitsch’ ”。过去，当时，乃至年末，始终不知是否有过“刻奇”的真切感受，但始终不能得到关于“刻奇”满意的描述。尽管如此，对刻奇的好奇心随时间反而越浓烈，这就是文字的魅力吧。

这些留下奇妙文字的人，无论生前还是去世后，竟总让读者从他的文字里激动、好奇。读一本书或者文字，好像明明没有读懂，又好像灵感已经迸发了出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又好像得到了一切。这是不是可贵人性的特征之一？

当月，青海省西宁市，非法采矿系列案件最后一起兴青公司的二审有罪判决后，终在高原留下了一些遗憾。与遗憾一同留下的，当时不知晓，还有沉淀过后颠覆性的自我成长。感悟亦不再赘述，已成文《西行漫记：本所办理非法采矿罪系列案件纪实》，简要记下心路历程，点到即止。但求以此为鼓励，未来办案继续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心无旁骛，日进一步。另着手整理资料，成文《风险勘探“探转采”矿业权价款缴纳与非法采矿罪的认定》，欲在环境与资源保护领域向上伸展，向下扎根。

当月，属于个人的最后一届大成杯篮球赛在哈尔滨落幕。身体力量与敏捷，某一日，终究要定格赛场。2017年加入律所篮球队以来，时常伤病，两次参加大成杯赛，两次参加郑州律协赛事。心目中以2019年福州大成杯篮球赛印象深刻。感谢队友费心拍摄、编辑，留下影像资料，成为将来炫耀时的凭证。

因25岁时依然多吃不胖，起跳弹速惊人，儿时的发小们封为“巩义市电业局球场北篮球架‘易建联’”。当月月底，随中国国家男子篮球队巅峰内线最后一位顶梁柱易建联，在个人社交媒体宣布告别职业篮球，我也遵从心中之念，在哈尔滨告别属于自己的篮球杯赛生涯。青春不重来，一日难再晨。2023律所年会，看台上篮球队九零后们豪气高歌，恍惚间是自己过去的影子。江湖再见。

以往的九月，常记得有教师节，一边为儿时老师们发去祝福，一边关注身边发生的教育事件。当月，看到一则关于教育的信息，转瞬即被淹没，个人却颇为在意。《北京市高中招生考试改革方案》出台，以减负为目标，将传统考试科目中的历史、地理、化学、生物改为等级评定，不计入总分，只留下语文、数学、英语、物理、道德与法治、体育与健康六门计分。首都的这项九年义务教育结业考试改革可能成为全国义务教育阶段改革的风向。

从教育体制改革方向推测，结合目前的方案和过往的应试实践，计分科目如果剩下一科语文，算上道德与法治、英语，文科姑且有半壁江山，但始终解不开一个心结：应试逻辑下，等级评定的科目，怎能与计入升学考试总分学科的强度相匹敌，中国应试计分体系里如何少得了人文气息浓厚的历史。

希望课程设计和考试内容能够调整得当，通过其他学科，例如语文中的古文部分，来弥补历史人文缺憾。也希望科技竞争背景下的应试选拔和引导，不会过度偏科，不会让下一代中国青年和少年，沉浸在不能自拔的应试逻辑中，鲜有时间去培养灵性和人文修养。

当月是疫情过后首次规模较大的大成足球赛事，郑州大成算是首次单独组建队伍赛大成杯。关于足球队，近些年已经写了不少。35岁往后，留给老将的时间恐怕会越来越少，获得的镜头不多了。即便能放下奔跑，但绿茵烂漫的日子，恐怕难以割舍。身体是自己的，快乐是一起的。

个人眼中，历史，是供后人解读的一众过往人物的言行。人物大小，当时未尝定论，只有交给时间。前时勉强读完友人力荐却已绝版的金观涛《轴心文明与现代社会》，又抽空听书白话《资治通鉴》，来不及细细咀嚼，慢慢消化，只顾惊叹：那些潜心钻研的一个人，认真起来竟能做好那么多事，给人生一个交代。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时间慢走，不分心，几十年光景，足够一些人实现“三不朽”，或用一生去深爱。待当月再读木心时，萌生一个词，叫“历史区块链”。想到这个词，是尝试去概括，当代与过往，在市井与宏大叙事的关系上，正发生着的某些改变。以往，那些录于纸笔，有赖手口相传，需要穿越千年战火与万年风雨的野史和市井文化，生存艰难。而当下，嘈杂人声不息，流量不舍昼夜，来自市井的万千洞察和叙述，藏在那些乌泱乌泱的信息的流里，官方叙述平民化，平民议论官方化，全指望倾听者有格外的留心和耐心，反而让平民化的叙事更容易被记录、被流传。

“数据共享““公开透明”“不可伪造”“可以追溯”“集体维护”…这些属于区块链的特征，正让历史另外一个视角的可能性渐成现实：历史恐将不再由局部的权力核心或正统渠道所轻松拿捏。一切叙述走的太快，来势太猛，浩浩荡荡，涌向未来。

历史或许将真正属于市井的小人物了。万众正在观察、倾听、创造、记述的一切，是否有机会在未来突然揭示，强求不得，遮掩不住？谁也说不准。

当月关注的是另两则人物逝世的消息，从不同侧面反映着中国法治建设的图景。12月19日，中国政法大学终身教授江平在北京逝世。12月22日，清华大学1992级学子朱令在北京去世。

江平，用中国新闻网公众号12月21日一篇《悼法学泰斗江平：呐喊者转身，金石留此声》中的一段话说，“江平是中国著名的法学家，是中国政法大学学子们的‘老校长’。而在他自己看来，他只是一个呐喊者。在他眼中，中国的民主和法治进程不可逆转，自己‘能喊就喊几嗓子，加快这进程’”。

朱令，为世所关注，遗憾不是因为她作为清华学子的学业和才华，而是其作为疑似投毒受害者的一起刑事案件，至今悬而未决，事实真相不明。1994年、1995年在校就读时，朱令疑似遭人两次蓄意用致命化学物铊下毒，出现全身瘫痪、脑神经受损。离世时50岁，靠精神意志和家人照料熬过后半生。动画电影《寻梦环游记》里有一句台词，“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本案引人深思的焦点，在于如此轰动一时的事件，在法治建设不完善时，历经近二十多年，仍然真相不明。相关网络信息已很详细，有文章有视频，可自行搜索，了解始末。

不曾想，公历2023的年末，是以这样两位人物的去世走近尾声的。法治之所以值得呐喊，是因真相如此深切指望着法治。路虽远，行则将至。期望仍有江平的后来人为法治继续呐喊。对于朱令，但愿真相和遗忘，是真相先一步到来。

尾声：

偌大一个国度，过往的，智慧也好，权谋也罢，权力的运转，史书中已经描述得足够丰富。此处人事终要作古，反倒是后人对当时人事的评判从未止息。也许，对美好的悉心发现，对权力的慧眼相看，在你我瞩目、深思、书写的碎片往事中，那些关于肉体的，或精神的，亿万活生生的人性，才最终构成我们这个民族的灵魂和脊梁，才是华夏得以在反思间细水长流、海纳百川的精髓。

叶归尘埃人落定，留得生前身后名。历史看多了，喜欢说，现实总是出奇的相似，是想要将来别再犯以前的毛病。本月再读钱穆的《中国历史研究法》，从其中《略论治史方法》一文中以下段讲演颇受启发：“然而一往不变者，乃历史之事实。与时俱新者，则历史之知识。中国历古相传之史籍，亦仅为一种积存的历史材料，并非即我侨今日所需要之历史知识。所谓历史知识，贵能鉴古知今，使其与现代种种向题有其亲切相联之关系，以而指导吾人向前，以一种较明白之步骤。此等历史知识，随时代之变迁而与化俱新，固不能脱离以往之史料，惟当在旧存之史料中耐心检觅”。当代一些人事，需要记述，由时间沉淀，留待以后再行评判。不敢觊觎什么大历史，但想为身边见闻的野史提要记录，留下只言片语，也算是间接行使了些平凡群众的监督权。

那时华发匆匆去，曾经一别难寻觅。一入法门深似海，万般武艺无绝期。时常被戏言：一个律师，不好好办案，天天踢球打球，看这看那，会不会让当事人觉得特别清闲，不务正业。对此，略懂多一些，也是无奈啊（如下图）……

有心、有闲去强身健体，夜深人静读书作文，思考一些问题，说真心话，也算是律师职业的馈赠。除了办理案件，打底的趣味，便是精读几本书，做些个专题研究，偶尔想想心得。指着这些，生出勇气，照亮自己身边。在此，用这个时代的方式，综合叙述这一年来所读的文字、图片、视频片段，记录下过往最入心的亲历、最自由的发呆。

除夕夜，读《封神演义》至第十五回。师父元始天尊对姜子牙说，“你与我代劳，封神下山……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此处亦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收拾下山”。明言驱赶，实为鞭策，以便指点其开创功业。上山只为做最好的自己，修行立志，用漫长的研习，只为等待某一天归于乡野。开心闯荡过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你我终要离师下山，风行四海。龙年二月二刚过，在此北京大成（郑州）律师事务所已近二十六周岁时，祝各位有缘人：

世事难料，庆幸你我亲朋身心健康。

人性可贵，祈愿姊妹兄弟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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