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文章的前面:这是第一代海军报人参战采访经历,敬业的精神越于纸上!现从历史资料里找出来变成文档,对后人应有帮助,对如今备战向战推进新闻工作应有启发。
战地采访回忆:采访炮击金门战斗
原创 漆剑影
作者简介: 原《人民海军》报总编室主任 漆剑影 在一个小盒里,我保存着两块蒋军的炮弹碎片。看到它,当年炮击金门战斗前后的一些往事,便会浮上脑海。 那是1958年夏天,到海军报社工作才两年多的我,随当时的记者组长张浚涛同志参加了这次战斗的采访报道。 “厦门,我回来了!” 我是八月中旬抵达厦门的。厦门,是我工作和生活了近六年的地方。我对岛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感到亲切。这次重返厦门,沿途所见所闻,特别是亲眼见到前线海防力量的增强,心情格外振奋。回想我在厦门工作的几年里,盘据金门的蒋军,凭借武器装备上的暂时优势,不时炮击我前沿阵地、村庄,威胁最大的是由于我年青的空军还没来得及进驻福建,每当敌机前来扫射、轰炸,战士和群众有时还难免遭受较大损失。没想到,才几年功夫,鹰厦铁路修通了,战备物资源源不断运往前线;岸炮、陆炮数量大大增加,质量也大大改进了;快艇、炮艇往来弛骋,监视着海面;一队队战鹰翱翔海空,制空权已完全掌握在人民空军手里。当我乘坐的列车驶向厦门市郊时,我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美丽的厦门岛,我又回来了!” 炮声就是命令 按照作战预案,我军将对盘据金门、马祖两处的敌军,同时实行一次惩罚性炮击。为了能及时报道两地的战斗情景,我们不得不兵分两路:张浚涛同志留在厦门地区,我则匆匆北上,赶到了面对马祖敌军的黄歧半岛。这里,离开厦门约五、六百里。八月二十三日下午,我正在岸地陈地上,电话机里传来了厦门地区战斗已经打响的消息。我军战士们都在炮位上焦急地等待着,只要上级一声令下,就对马祖军开炮。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丝毫动静;黑夜又过去了,仍然没有接到命令。这是怎么回事呢?第二天早饭后,我赶到指挥所一打听,才得知作战计划有变动。 情况变了,我该怎样行动呢?“哪里有枪炮声,就应该奔向哪里”,对于一个战地记者来说,枪炮声就是命令!于是,我回到驻地,同部队负责同志告别后,便拎起手提包,直奔公路,拦了一辆运送军需品的卡车,赶到了福州;接着,又匆匆赶到长途汽车站,挤上了当天开往厦门的最后一班车,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早晨又回到了厦门。这时,张浚涛同志在鱼雷艇部队驻地果访,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从电话里听到我的声音,高兴地说:“你回来得好。我分不开身,岸炮部队正没人采访呢!”当时我已得知,围头地区连日来炮战最激烈,征得他的同意后,便又来不及歇口气,再次离开厦门,迅速赶到了近百里外的围头。 从八月下旬至九月中旬的十多天时间里,我先后两次在围头和厦门之间来回奔波:赶到围头,突击采访几天,边采访边思索、提炼主题,打好腹稿,回到厦门赶写、发出几篇稿,随后又再去。这是因为当时最迅速的发稿办法就是回到厦门打长途电话,而且只有到半夜以后电话员才允许你占用较长时间发稿。这样,不仅我们在前线采访的同志常常要奋战通宵,报社记电话稿的值班编辑也同样要陪着熬夜。 我第二次到围头时,正赶上九月八日海岸炮兵炮击蒋舰美字号的战斗。这天中午时分,我正在150连阵地上向战士们采访。突然,平地一声雷,兄弟部队的大炮怒吼了!紧接着上级命令这个连集火射击。一刹时,但见无数发炮弹飞过海空,一齐压向敌人,金门岛笼罩在一片浓烟密雾中。敌人发现这个阵地对它威胁太大,便疯狂地进行还击,把成吨成吨的钢铁倾泄过来。阵地上硝烟弥漫,弹片横飞。我前面提到的两块小弹片,便是这天在炮位上捡到的。它们是敌人罪行的见证。这一天,这个英雄连队和另一个岸炮连一起,在陆炮的支援下,击沉击伤敌舰各一艘,创造了我海岸炮兵击沉敌舰的光辉先例。 在以后的日子里,厦门西南镇海地区的岸炮部队,也多次取得击伤敌舰、揣毁敌阵地的战果。于是,我又渡海峡,爬陡坡,去进行了采访报道。 是战场又是课堂 实践使我值得:战场是最好的课堂之一。一个战地记者想要用自己的报道去感动、教育读者,自己先要从战士身上汲取养分,在战斗中自觉地接受教育和洗礼。 大炮还在轰鸣 炮战停停打打、打打停停。十月二十日,我国防部鉴于台湾当局毫不悔悟,又命令前线部队恢复炮击。这时海军报社派到前线采访的第二批、第三批记者均已先后来到。大炮还在轰鸣,可我们可却不得不整顿行装准备返京了。 我清点了一下;在约两个月中,自己采写的《为了胜利》、《烈火真金》、《腰斩蒋舰美字号》、《一日三捷》、《真正的铜墙铁壁》、《火线上的姑娘》等十来篇稿件,虽然先后都在报纸上发表了。但这些稿件中大都缺泛深度。现在开始意识到这一点,但时间已经过去,难以弥补,只有引为教训永远留在记忆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