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战事回忆:五、险些误击; 六、彻夜未眠

文摘   2024-11-12 11:08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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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战事回忆:五、险些误击;六、彻夜未眠

 老兵今昔 

   五、险误击 

   珊瑚岛登陆任务完成后,我艇继续在附近漂泊,期间我的任务主要是在指挥台上对空观察,有情况随时向艇长和指挥员报告。
 
   我警惕地注视四周空域,先是发现了一架距离较远(15海里以上)的大型机,飞行高度大约8000米,因为艇上没有高倍望远镜,识别不出该机型号,大致模样像是过路的民航机,当时也无法验证。 但是,而后我们发现的两架小型机却闹出了故事。
我机编队巡航在西沙永乐群岛上空,图中明显的礁盘是羚羊礁,中间的岛是甘泉岛,右边是珊瑚岛

   晴空中远处两个闪亮的小点渐渐清晰起来,是两机编队向我飞来......。我们当时在现场并未得到空军或海航配合登陆作战的上级通报,我一直紧握望远镜跟踪着,不时凭经验向指挥员报告该小型机的飞行高度和距离,期间有关人员也紧张地不断鉴别和联络着。
   大约3、4分钟后,我们通过联络仍未确认有我机飞临西沙永乐海域。我艇即刻拉响战斗警报,同时,艇上指挥员用扩音器下达命令:“敌机临空,准备战斗!”语气坚决。又过了一会儿,小型机渐近,艇上传来更具体、要命的战斗命令:“敌机进入我射程内,各炮位自行射击。”意思是说情况紧急不用集火,只要炮火够得着,您就开打。
   眼看飞机急速抵近(当然还远在37炮的射程以外)并不断降低高度,突然听到了“是我机”的消息,指挥员赶紧大声喊道:“我机临空,炮口回零、炮口回零!”枪炮兵们一身冷汗,赶紧摇回瞄向我机的炮管。
   不多时,两架歼六呼啸着超低空掠过我艇,也许是向我们致意,我想更多的是向我们海陆两军宣示制空权吧。不过那嗡嗡的轰鸣声,我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大喘气”,乖乖,真悬!险些酿成大祸。
   我当时也不知道那两架率先风风火火赶来助阵的飞机是海航的还是空军的,要不是最后时刻的紧急通报,两架愣头愣脑的飞机不被打个空中开花才怪呢。这应该是海空实地协调通信联络出现了纰漏。
   前一段时间,听“国防时空”广播节目说道:对于现代“信息化”战争内涵的理解,我们现在的诠释很多,然而,有美国军事专家对“信息化”有一种更简洁独到的说明,那就是,“知道自己在哪儿,知道友军在哪儿,知道敌人在哪儿”。
   这使我想起,早在1972年前后,我在参加海南岛某地举行的一次海陆空三军联合反登陆演习时,听我们基地通信处孙处长在指挥部说起过的一句话:“现代化战争打得是通信”。此话我印象极为深刻,其含意放在今天也不过时。
   打仗,情报和通信不能有丝毫闪失,搞好了是决胜资本,搞不好就是败军之祸,作战是这样,平时其它工作也是同样道理。

六、彻夜未眠
以上网络图片由“宝剑橡叶”制作

   1月20日白天的战事任务完成后,当夜,我艇的锚地位置在珊瑚岛东北一个叫全富岛的小岛附近,全富岛细部见下图。


   由于南越海军舰艇编队败走西沙,远远撤离了战区,收复永乐群岛被占岛屿的登陆作战没有遭到南越军人实质性的抵抗,尤其是打珊瑚的时候,我从望远镜里亲眼看到越军拿着根长杆,挑着一件不知道是白衬衣还是什么的东西,慌慌张张地当作白旗在摇动,真让我见识了战场上败军的惶恐无奈作为。
   岛我们是夺回来了,但是,大家却没有一点儿轻松,举手投足、言谈话语看不出丝毫庆祝的意思,紧张的战场气氛仍然笼罩着编队,这氛围隐映的绝对不是个“怕”字,那完全是临战军人警惕的神经和高度戒备的状态。
   知道不?在南海局部,南越海军和空军相对于我军还占有相对优势,它能善罢甘休吗?当时没人说得清楚。老人家那句话还是要牢记的:“丢掉幻想,准备斗争”。
   
    艇上做了进一步的战地动员,并宣布淡水定量供应,每天除了吃饭喝汤外,平时包括饮水、洗脸、刷牙每人就给一茶缸子,那是做好了长期作战无法补给的准备。
   1月20日入夜,全艇人员前甲板两次紧急集合。
   一次是传达周总理和叶剑英国防部长,以及指挥机关的指示命令和慰问电。其中说到了对“不打第一枪”指示的理解问题(这件事网上有不少说法),我回忆大意是说海战爆发前,南越军舰在我们的岛上对我已经打响了第一枪第一炮(曾炮击过我们的岛上的国旗,与守备民兵接过火)。还有就是开战前,要求我们的舰船在自己的领海,坚持正常航线,绝不避让来犯的敌舰。指示的语气坚决,要求具体,看来最高决策层政治上的考虑确实很细致周全。
   第二次是敌情通报,说南越伪政权已经派出军舰准备增援其西沙失守败军,并部署几百架飞机,扬言炸平西沙岛。
   当晚,炮艇起锚游弋待命,主机运转不停,我们彻夜未眠。
   听到南越要来报复的消息后,大家反倒是心情释然了,那整个一个叫:想开了。因为别说是几百架飞机,就是几十架来,我们几条舰艇的防空枪炮还真不会有多大作为,活着是幸运,死了也是殉国呀。过去有句话叫“大象无形,大悲无泪,大悟无言”,我想我们当时的状态就应该算是“大难无惧”了吧!
   艇上领导搬出了我们出航前基地给西沙守岛官兵带的慰问香烟(上海牌的,那可是当时的好烟),提前让大家享用,会抽的不会抽的都点上了,有的兵还开玩笑地说:“就当是给自己上柱香吧!”大家三五成群的围坐在甲板上聊天,话题:家乡、父母、女友。
   我当时还想:如果艇被炸沉,哪个岛离我最近(我记得是个没有任何植被的沙滩岛屿——全富岛),如何自救并保持战斗力?这些都是内心的一种求生本能想法。
   紧急集合后,艇上还布置各党小组自己开会。我和安徽合肥老兵是党员,算是个临时党小组,开会时把积极分子也给扩大进来。
   大家都表了态,我翻出兜里仅有的的5元钱,对战友说,“死了就算是最后的党费吧”,并对两个新兵说:“如果你们表现好,我和唐来泉愿做你们的入党介绍人。”呵呵,现在想起来还挺悲壮的,是不是象演戏?但,那是真的。
   我们一夜对空观察,看到了好几颗人造卫星悠闲地漫步晴朗夜空,就是没有看见飞机的航灯。
   
   其实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慑于我军急兵调遣,南越没敢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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