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期中假期到来之前,我早早地给二胖定好了托管班。我心想上了小学果然好,虽然只有几个月之差,幼儿园托管班一个小时10镑,小学托管班一个小时只要3镑。正好有机会享受一下安静的假期。
我根本没想到,这个假期不仅不安静,还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假期都闹心。
星期二。二胖上了一天托管班,兴高采烈地回家之后,晚上发现有点低烧。我心想这下可完蛋了,难道要砸手里了吗?
星期三。一早给GP(全科医生)打电话,并且向托管班告了假。诊所的接待人员问我是否介意实习医生给看病,并保证说,他们会在上级医生的监督下看病。我想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实习医生也没有关系。因为是儿童看病,好像有优先权,我们很快就拿到了预约的时间。按时前去,实习医生是一个金发帅哥,非常耐心细致,虽然动作不快,但是耳喉鼻肺部和躯干检查得一丝不苟。他告诉我说看起来是病毒感染,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咽喉红肿,抗生素是无效的,他的诊断得到了主管医生的认可。所以,我们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家。整整一天,退烧药的效果都不明显。下午,二胖开始没精神,自己睡着了。傍晚的时候,看着趋势不乐观,紧急开车出门补买药,赶在药店关门之前买到了。
半夜,我临睡之前去看她,发现温度已经烧到了40.3,且药力无效。于是,用热毛巾擦洗降温,二胖全程昏昏沉沉不睁眼。凌晨两点,全家灯火通明,强撑疲倦的身体开车去儿童急诊科。匆忙中我还扭伤了腰。急诊室里小孩虽然不多,好几个哭得嗷嗷嗷的,旁边床的一个小婴儿嗓子都哑了,“呱呱呱”地嚎。二胖躺在床上,我和娃爸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困得死去活来。护士一波波来检查,熬到六点,医生来了,因为温度有明显下降,我们被放回家。医生的结论是呼吸道合胞病毒感染,给我们开了喉咙止痛喷雾。
医生给我的“发烧护理指南”:
回家之后极度疲累,昏睡到早晨,这几天好巧不巧,全家有三次医生预约,而且都很贵。推掉了两个,老大的那个不好推,因为很难约到。我吃了止痛片,开车一步一挪去赴约。
星期四。一直在用退烧药跟高烧作斗争,Calpol和Nurofen一起用,二胖的温度高高低低,最高还是39+。我其实也有阿莫西林在家里,但是不敢随便给孩子用,因为我清晰的记得在药房里见过这个海报:
星期五。下午,二胖的发烧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我又跟GP联系,说如果有感染再不开药的话,周末我们见不到医生,拿不到抗生素。这次,诊所给我发来了网上联络的表格,填了一大堆信息发过去,就此跟医生展开了网上问诊。医生仍然认为没有细菌感染,不可以滥用抗生素,他给我发了相关的护理信息。傍晚我检查二胖的喉咙,发现后部似有白斑,很典型的扁桃体发炎的症状,所以,又一次全家驱车去医院急诊科。
到了急诊,因为有传染的危险,我们被护士关到小黑屋里禁止出去。娃爸要加班,我放他回去了,我和二胖在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屋子里熬了四个多小时(带去的玩具一小时就消耗完了),各种检查又来了一遍。二胖无法忍受无聊的等待,渐渐难以控制。
护士来n次检查的时候,我请她转告医生,方便的话尽快来看一看。医生来得也不慢,检查完毕说,她没有看到扁桃体化脓,虽然发烧,仍然不给抗生素,并且,又给了我们一瓶同样的口腔止痛喷雾。
还不好怎么办呢?医生让我们自己吃退烧药,扛满一周再说。她说,如果周一温度还超过38度,再回去找她。此时二胖已经久病成医,看到医生好配合,让干嘛就干嘛,不哭不闹深呼吸,就是为了赶紧回家。
星期六和星期天。又是全家跟发烧奋斗的两天。
星期一。虽然温度有一点点好转,没有出现39度40度那么高的温度,但是到了傍晚,仍然有超过38度的高烧。远在办公室的娃爸又坐不住了,再三催促我去看医生。二胖已经一周不吃饭了,带她去买了巧克力、蛋糕和牛奶,在购物的途中,转去了GP诊所。这次,终于,她的肺部出现了二次感染的杂音......
医生是一位中年女士,她和善地跟我解释:“肺部感染不是世界末日。最可怕的事情是我给她开了她本来不需要的抗生素,你明白吗?”
看到医生奋笔疾书开处方的时候,我如释重负:“可算是恶化了”。
终于,拿到了抗生素......
NHS医疗系统是英国人的骄傲与隐痛。少儿全程医药免费,我们问诊免费,每个人有15分钟的问诊时间,接近共产主义制度,但是其低效又占据乃至浪费了大量的社会资源,让英国经济负重前行,也算是闻名遐迩。
我的感受是,不管NHS的治疗效率如何,他们抗生素的严防死守,还是很有成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