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体面，不骄不躁
教育
情感
2024-08-29 21:03
北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原因，原定的5天军训，变成了3天。大容量水壶，运动鞋，都是新的。想了想还觉得缺点什么，又买了防晒喷雾。于是昨天早上，小黑对着自己豪迈地按着喷头，把客厅喷得大雾弥漫，然后油光满面地去上学了。还有十分钟才出发，明显要迟到。但我不提醒，也不催。对于青春期的她，我现在已经练就了一种本事：能不管就不管。要是真迟到，让老师骂一顿，她立马就改了，比我说一百遍都强。比如，看到她的鞋带松松垮垮，我再也不会张嘴就吼，“鞋带松啦，系上！赶紧的！”而是像酒店服务员对待VIP贵宾，“你确定，这样系着鞋带出门是没问题的吗？”等到她带着强烈的自我存在感，自我审视一番，胸有成竹地回答，“没问题，开不了！” 这事就翻篇儿了。哪怕她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不得不背着沉重的书包蹲下去系鞋带，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孩子大了，一不留神，就变成干涉。然后生一肚子气。何必呢？开学第一天，不放心，跟在后面。小小的身影混在人群中，像鸟一样灵活。而我也同样按捺不住，见她进了校门，就朝反方向狂奔。自由在向我招手。![]()
女的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刚上车，可能是为了座位，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故意，推了别人，旁边一男的，像个炮仗似的炸开了，女的也毫不示弱，青筋像要爆裂似的凸在额头，劈头盖脸骂起来。你一句，我一句。非常激动，非常难听。每句话都会问候对方的妈妈，每句话都像互殴的前奏。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一直躲在妈妈身后。倒是那个十来岁的哥哥更引人注目。他刚开始是懵的，坐在那里，眼神夹带着痛苦，胖嘟嘟的脸涨得通红，我以为他快要哭出来了。他一只手指着男人，浑身颤抖，用嘶哑的哭腔吼叫，骂得比另外两人更投入，更不堪入耳，“你奶奶已经被你气得飞走了！”，“**和**都生不出你这种东西！”，“你是**和**生出来的！”...三个人，唾沫被喷到脸上都顾不得擦，骂了一站又一站。每一站，都有人匆忙挤上地铁，站到跟前，发现车厢里气氛不对，再慌忙转移。所以，早高峰，唯独他们几个的周边，既宽敞又明亮。时间一长，他们不再剑拔弩张，但谁都不愿少说一句，于是变成了拉锯战。唯有那个男孩，还是认真的。泪流满面，声音哽咽，每说一句，都好像在用最后一丝力气维护家人的尊严。连妈妈都频频去捂他的嘴，因为他又骂出好多尴尬粗俗的话，把听众们全都憋出了内伤。心里五味杂陈...生活如戏，哦不，戏都没这么疯狂，演不出类似的夸张。越暴躁，代价越高，里子面子都亏本。吵半天，到底谁是赢家？又是谁侮辱了谁呢？“这点事儿，至于么？不过换成我，也会吃不消。人活一世，不过为了争口气。说至于也至于，说不至于也不至于。”老黑说，“这几年，经济环境不好，压力大。指不定哪个小小的刺激就成了别人身上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出门在外还是要少计较。”很多人，在以后的无数个夜里，心里面仍会翻江倒海，懊恼自己当时没有有力反击。胸口像压着块大石，恨自己懦弱无能（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精神内耗吧？越是普通，越是在小事上消磨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