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的喜与忧
教育
情感
2024-06-22 16:24
北京
小黑对着视力表，豆大的M说了三次都没说对方向，于是，挂号条上被赫然写下了0.6。新乐学戴了两年，度数增长75，医生说，“不能凑合着戴，一定要换了。”这就意味着，又要散瞳、验光、验配，不但麻烦，还浪费银子。不过多少有点安慰的是，小学阶段，控制在300度以下的目标达到了，眼轴增长也没超标。2020年底发现看不清，戴了近两年的OK镜，后来因为干眼，又开始戴离焦镜。坐在检查室里的小黑，已经由小小的一只，变成了大孩，个头都快赶上我了。她有着结实但已显现颀长的身段，幼稚混杂着斯文的脸蛋，还经常说出跳跃的让人摸不到常理的话。![]()
就连戴眼镜也已经不再满足于听凭我的安排。昨天路过验光中心，她指着陈列架上五颜六色的眼镜心血来潮，“妈，要不你给我配五六副不同款式的离焦镜，好让我搭配不同的衣服？...”我真是难以置信这么快就小升初了。经常想起她上幼儿园的阶段，好像就在昨天。学前三年，幼儿园三年，小学六年，中学再来六年，拼拼凑凑就成人了。4月底开始确认基础信息，5月提交线上资料，接着是毕业考，再到前几天的网上填报志愿。神秘的小升初，终于一点点揭开面纱。就是填报志愿来得猝不及防。我一直以为是划片上的，划到哪就去哪，没想到还是可选的。一打开电脑，居然看到5个可选项，5个都要填。抓瞎。问了一圈邻居、亲友，大多只能提供个方向，精准排序只能靠自己。于是，我用了半天的时间，一边在网上搜索信息，一边和老黑商量，比我当年高考报志愿都小心翼翼。![]()
决定命运的时刻，小黑搓着手，全程盯着我提交，仍就忧心忡忡，“妈，你说到底哪个学校会收留我啊？”说归说，从填报志愿的那天，到7月上旬录取结果出来，短短十几天，突然变得无比漫长。毕业前，小黑给朋友们赠送了礼物。把有好朋友签名留言的纪念册，放在最不容易落灰的地方收藏起来。并且不忘反复互留信息，“毕业后一定要来找我玩儿呀！”难舍难分。据说，毕业典礼那天还有些小孩掉了眼泪。同样是毕业，有的人谈笑风生，有的人触景伤情。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起了《世说新语》里的一个故事：张玄之和顾敷两个小孩，都是公认的聪明。但长辈说顾胜过张，张就特别不服。有一次在寺庙，看到释加牟尼的涅槃像，佛身边的弟子有的在哭，有的没哭。于是长辈就问这俩小孩，“弟子们的反应为什么会有差别？”张说，“得到佛亲近的人就哭，没得到的就不哭。”顾却说，“能淡忘常情的人不哭，不能忘掉喜怒哀乐常情的人才哭。”可现实生活中，做个事事淡忘常情的人难，做个看透百态的聪明人更难。路过一家网红咖啡店，我要了凉的玫瑰特调，给小黑要了绿豆冰沙。在正午一丝风都没有的蒸笼似的阁楼顶，我们倆就像勇士，任凭汗水像小蛇一样从鬓角、脖颈儿处爬过。当然，也就坚持了那么几分钟。当冷饮端上来，喝到嘴里，顺流而下，才终于体会到了外热内冷的沁人心脾的清凉。这种分裂的爽感，只有酷暑天喝冷饮的时候才会有，而且是那些在空调房喝冰咖啡的人体会不到的。![]()
小黑说，语文毕业考有道题没答对，但她琢磨了好几天都不知道错哪了。说是给了一个短文，看完之后让回答问题，“你觉得手头一直有事可做是不是一种幸福？为什么？”小黑上来就给否了，“怎么可以说一直忙碌就是幸福？幸福有很多维度...”然后理直气壮地写了一堆，没想到最后一分没得。没看到原题，我也有点搞不明白，“开放性问题怎么可以这么刻板？不是鼓励学生发散思考么？”老师说，“如果没有语境限制，小黑答得非常有道理。可人家是让结合原文回答问题，所以一定不能偏离原文。对于文中的主人公，有事做是一种幸福，是毫无置疑的，展开说就可以了。观点和论据各占一半的分。观点对了，论据不好，还可以得一半的分。可如果连观点都不对，后边哪怕写出花儿来也一分没有。”一语惊醒梦中人，“可不是么！就好比在饭店顾客下单的是京酱肉丝，结果你给端上了盘宫保虾球。这虾球做得再怎么口味独特、无以伦比，那也是上错菜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