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雪岚｜当年我也曾见过麦客
文摘
文学
2024-07-21 06:01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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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群里的老师时有关于“麦客”的文章登出，我也手痒痒了。我对麦客也有点印象，难忘那段苦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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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给母亲打电话确认麦客最初来我家帮忙割麦的时间。母亲也老了，她说至少有十年了。我说：“妈，你真老了，至少有三十多年了，我女儿都二十九岁了，当初我没嫁人还在咱家的时候麦客来咱家割麦的。”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底吧，那几年的小麦收成比较好。我家的主劳力就是父母。虽然说我和弟弟都十八九了，但在骄阳似火的夏天干农活对于我俩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虽然我俩都不娇气，比较同龄人来说还勤快一点，能吃一点苦。至今我能清楚地记得姐弟俩每拉一架子车父母割好捆好的麦捆，回到后门外面的场上时，都先是扔掉架子车而不卸笨重的麦捆，争先恐后地跑回家。不是仰八叉躺在炕上就是往啤酒里灌上白糖再喝。偷个懒腰蹭个十分钟左右才不情愿地出门去卸笨重的麦捆。那年也许是小麦丰收了，也许是为了赶天气，也许是父母忙不过来了。父亲是从县城还是村口叫回来的麦客，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家来了两个麦客，穿着破旧的衣服，戴着破草帽，黝黑的皮肤，肩上简单的行李用一把镰把扛着。记忆犹新的是其中一个人的上衣脊背上破了一个近一尺长的口子，露出的肉更紫更黑。父亲叫母亲找来一件他的旧衣服，叫麦客换上，麦客却舍不得换下来。趁着等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就磨镰。吃完早饭，父母拿着镰和麦客一起去了地里割麦。中午的时候，母亲早早地回家了。她说两个麦客说想吃点米饭，他们出来一个月了还没有吃过米饭哩。他们是甘肃人，把米饭叫干饭。母亲蒸了一大锡盆米饭，炒了两大碗菜，还炝了一盆韭菜浆水。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把锡盆端上桌子，又端了一碗菜。那两个人狼吞虎咽，吃得可香了，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吃了一碗菜，母亲看菜不够，又把第二碗菜给端过去了。他们每人吃了三洋瓷碗米饭，吃完了两大碗菜，害得我们都没有菜吃。后来奶奶来了，我和奶奶放了点红糖拌饭吃了，父母怎么吃的我忘了。傍晚的时候，我家的麦子也收割完了，也都拉回来了。麦客吃完晚饭，父亲给他们结清了工钱。他们还不走了，说晚上要帮我家打麦。父亲委婉地说:“不行，你们明天还要赶场，不休息好身体吃不消。我这麦都收回屋来了，慢慢收拾。”母亲给装了几个馒头，塞了几件父亲的旧衣服。那晚我家四口人打了二三亩地的麦，打了一个晚上，害得我流了一个晚上的鼻血。我能清楚地记得我端了五十多簸箕的新麦。现在提起来当年那两个按年龄应该算是我的叔叔辈的麦客，假如他们还活着的话，相信他们苦难的日子早已过去，希望他们幸福安康、安度晚年。
自由职业者，初中毕业，闲来喜欢信笔涂鸦，写得多发得少。热爱志愿服务事业，现在做签约志愿者。
《雍州文学》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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