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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森林,笔名五木,垣曲东滩村人。六六年垣曲二中高八班毕业,六八年入伍海軍服役,八三年转业至中条山有色公司,历任集团公司党委宣传部副部长、机关党委书记、机关管理处长等职。曾在巜人民海军报》《解放军报》《中国有色金属报》上发表过文章。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贵人,在你困难时会伸手相帮,在你迷茫时给你指点迷津。在我的学生时代,就有一位难以忘怀的贵人,他就是我的恩师一一鲁晋武。是他用知识丰富了我的脑海,是他用言行教会了我如何做人,更是他在我人生关键时刻“拉”了我一把。
鲁老师,中等个子,圆圆的脸,两个浅浅的酒窝,酒瓶底厚的近视眼镜下一双不算大的眼睛,说起话来面带笑容,慢慢的、轻轻的,总是给人一种和蔼、亲切的感觉。
那是一九六二年,我上初中三年级直到毕业,鲁老师一直是我的班主任。鲁老师既像父亲一样严厉,又像母亲一样慈爱。说严厉,他并不是吹胡子瞪眼发脾气,而是循循善诱讲道理,在学习上一絲不苟严要求。记的初三上学期,我因事回家耽误了三天课,返校后鲁老师叫我抽时间把缺课补上,把作业补齐。我随口答应了,心想老师也就说说而已,不可能较真。没想到几天后鲁老师要查看我补作的作业,当时我傻眼了,只好低头承认没作。鲁老师显然很生气,但他并没有大发雷霆去指责,而是轻声而又严肃地问我,你觉得叫你补缺的课、补没作的作业,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你不学不作我还是当我的老师,可是对你来说有些知识点可能就不牢,这肯定会影响到你今后的学习。尤其让我生气的是你答应了的事却不落实,是不是在撒谎不守信,在这件事上不守信,以后在别的事上会不会也这样?当时我心中愧疚极了,表示坚决改正。事后经过问老师问同学,不但把鲁老师代的语文课补上,也把别的老师代的课统统补上了。有的老师看到我补交的作业,还表扬我学习有主动性。其实我心想哪里是我主动,是鲁老师严格要求的结果呀。说鲁老师有母亲般的慈爱,主要体现在对学生的身体、生活的关心上。不论是我还是别的同学,只要病了感冒了,鲁老师就会像母亲那样陪睡在身边问寒问暖,关注着病情变化。裴晋安同学身体瘦弱,有胃病,会不由自主地在课桌边吐口水,这一情况被细心的鲁老师发现了,就把他叫到一边,问他是不是胃不好,在大灶上吃饭行不行?他说我胃不好,吃了饭不是烧心就是难受,浑身没劲。鲁老师就说,明天就到我家吃饭吧,对你身体有好处。裴晋安心想自己与鲁老师非亲非故,怎么能去人家家里吃饭呢。鲁老师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说这有什么?我也有胃病,叫你婶婶(指师母)做些有利于胃病的饭给咱俩吃。裴晋安还是犹豫,在鲁老师亲切而又命令式的口吻下才去了。师母不善言谈但心地善良,怕他见外或多心,总是和颜悦色地对待他。这一吃不要紧,一下就是半年,不要粮食不要钱。裴晋安家长过意不去,带些馒头和东西去感谢,鲁老师总是婉拒说,我知道你们家里穷,就不要客气了。
每当提起这件事,裴晋安总是滿含眼泪说,我很小失去父亲,没体会到父亲关爱的滋味,在鲁老师身上我感受到了。吕俊贤同学很聪明,就是贪玩,尤其是一天到晚总是想着打篮球,没把心思用到学习上,有一次还偷偷撬开体育器材室拿篮球去玩。鲁老师知道后就把他叫到办公室,没有大声去批评,而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俊,我看你小脑袋瓜挺聪明,就是没把劲用到学习上,只要在学习上再用点劲,今年肯定能考上高中,考上高中不但对你一生影响很大,而且也是为班为校争光啊,你家里很穷,想想你妈含辛茹苦地供你上学为了啥?鲁老师的话深深地激励了他。到了周末吕俊贤要回家拿换洗的衣服,鲁老师就把自己的旧衣服拿给他穿,衣服虽旧但很干净,目的是想让他利用星期天多学习学习。鲁老师的关心和鼓励,坚定了他的信心,经过努力,期末考试在全班名列前茅,最终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高中。
我两岁时父亲病故,家里很穷,姐姐考上初中因经济困难无奈中途辍学。为了家里生计,母亲一双小脚(以前叫三寸金莲)还得到地里干活,尤其是还要干一些有丈夫的妇女不干的农活,我看在眼里十分心痛,心想赶快毕业回家干活,减轻大人负担。靠政府助学金我勉强上完了初中,我压根就没有考高中的想法,所以初中毕业后,别人都在忙着中考准备,我却不辞而别回到了家。鲁老师知道我不准备考高中后,十分惋惜,两次从古城跑到东滩我家,再三给我和家人作思想工作。最后竟然说,你学习成绩不错,考上了既使不上,对班级对学校也是争光啊。当年全县十七个初三毕业班(含公司),只录取了一个高中斑,可见录取难度之大,结果我还以较好成绩被录取了。富人家孩子考上学校是喜上加喜,满屋笑声,而穷人家孩子考上学校则是喜中生愁,全家犯难。面对高中录取通知书,同学们羡慕,村里人夸奖,可我家里人发了大愁。母亲为难地说,你啥打算?我毫不犹豫地说,别发愁,反正我不上,在家干活。说实在话,母亲真心想让我上,我心里也不是不想上,而是知道家中太困难,不想让大人为自己作难。学生报到期过后,仍不见我来报到,高中学校便通知我在的初中学校,问该生还来不来?真不来的话,我们就通知后补录取生了。
鲁老师知道后再次来到我家,召集一家人讲这次高中录取多不容易,讲上高中对孩子一生前途有多大好处,最后一家人在极其为难的情况下,总算决定让我去上高中了。我在一旁听着默默落泪,心中暗下决心,一是要好好学习,决不辜负家人和老师的期望。可以这样说,没有鲁老师我就不可能上高中,没有党和国家的助学金我也不可能读完高中。遗憾的是六六年高中毕业后,不期而遇的“文革”使我们失取了考大学的机会。后来我去海军服役提了营级干部,转业到地方又提为处级干部,我常说,没有鲁老师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五十年后,同学们都会大聚会。凡是鲁老师带过的班,都会特意把他请去,作为座上宾以谢恩师。可见,鲁老师并不是对某一个同学、某一个班好,而是对所有同学、所有班都好。难怪鲁老师会多次被评为模范教师,同学们都会异口同声地说鲁老师是个好老师。
人常说,教师是蓝天之下大地之上最神圣的职业。我要说,鲁老师绝不愧为这一神圣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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