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山丨散文||怀念大舅

文摘   文化   2024-09-21 09:07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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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山,垣曲古城人。1985年曾任晋城市文联《热流》杂志编辑。1989年任垣曲县创作协会副主席,《舜乡》杂志创刊号编辑。曾在省市级刊物上发表过多篇小说、散文等。

我的老家在晋中市榆社县南白村,母亲娘家是与南白村相隔8里路的银效村,父亲十六七岁时从一个给地主放猪娃投奔了八路军,后来工作调动,1958年从晋南专区调到了垣曲。

我这里讲述的就是我的大舅。

大舅个子不高,中等身材,圆圆脸上闪烁着浓眉大眼。说话不大,却铿锵有力。身材略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早些年在阳泉煤矿下坑做矿工,后来有了病就回到银效养病。听母亲说,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几年不见音信,家里人以为他不在了。忽然有一天,他意外地回来了。这让姥姥一家人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说这些年他忍饥挨饿,走村串乡,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最后走到了阳泉,在阳泉煤矿当了矿工,现在是探亲回家。

大舅是个闲不住的人,地里的庄稼他都是打理的有条不紊,每年都存有余粮。

那时候,我们兄妹都还小,见了大舅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大舅。后来大舅也成了家。生活也比较艰难。

有一次,我随母亲回老家探亲,大舅给我们做了一锅白面决片,还有几片肉星,我高兴的一口气吃了七八小碗。小小的肚子吃的鼓鼓的,就像熟透了的西瓜,敲着“砰砰”作响。那时候家里都很穷,一年的四季难吃上几顿白面,更别说能吃上肉了。唯有过年才能吃上香喷喷的肉丁。

十二岁那年我已经上入古城七年制学校五年级班了,学校晚上上自习,我们家住在东关城壕沟最南面。从学校到我家也有五六里路程。夜幕降临,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同学们都自觉的提着马灯走路。条件好一点的同学提着嘎石灯。大多数同学都是提着自制的马灯。晚上看去,在去学校道路上长长短短一簇簇一盏盏灯火格外耀眼。就像天上的星星下放到人间,星火十分璀璨。那时候我就很想拥有一盏自己的嘎石灯。母亲说:“你大舅在矿上工作,他应该会有嘎石灯,回到老家你向他要一个。”

不久,父亲去东北工作,我随父亲顺路回到老家。我就住在大舅家里。晚上,电灯把两小间屋照的十分通明。我躺在炕上向大舅要嘎石灯。大舅却说嘎石灯被别人家借走了,一时拿不回来。可我明明看见嘎石灯就在我头顶高高的旋着,金黄的颜色在灯光的辉映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真想说灯就在头顶上,不想给我就算了。我的嘴撅的老高。第二天我就催着父亲赶快走。我是一刻也不想在他家住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气又可笑,更多的是一种悲哀,因为这小事还给舅舅生气。

1978年暮秋,天渐渐冷了起来,地上到处都是飘落的树叶,秋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这时大舅从晋中榆社老家坐车走进了垣曲古城我们的家。我们兄妹四个见到大舅别提有多高兴,撒着腿奔向大舅。那一年,我都上到古城九年制学校八年级了。见到舅舅的到来,我把我省吃俭用省下的零花钱六块五毛给大舅买了一条“大重久”香烟。高兴的舅舅一个劲的拍着我的肩膀,不住夸我懂事。

1983年,大舅患病去世了,母亲回老家料理大舅后事。那时我正在紧张复习准备高考,直到大舅去世也没有看上大舅的最后一眼。可大舅的音容笑貌老在我眼前闪烁。我确实忘不了大舅在我心中的印象。就在这一年,母亲把大舅的照片放大到十二寸,用相框装起来,还用黑布罩在像的两边,悬挂在侧屋的堂中央,贴上思念的红对,每等逢年过节都要烧香磕头祭拜。

三舅结婚那年,母亲回到老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和大舅妈、三舅妈生了点闷气,回来就断了往来。再后来,我们每次回去总能听到大舅家的一些人和事。

2020年五一期间,我又回到老家,在二姨家的表弟家打听到了大舅家七毛在榆次工作,表弟把七毛的电话给了我。我试着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七毛和我聊的很开心。

2021年七月,正是盛夏时节,火辣辣的太阳照的大地异常闷热,让人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七毛和她老公带着一对孪生弟妹向我们家走来。

我驱车到侯马接上他们一家,回到垣曲,先是看望母亲,接着又和我们弟妹四个挨家走动了一下。在我家住了几天,我带他们参观了闻喜的晋水湾,古城码头,望仙瀑布,垣曲森林公园,让他们领略了垣曲的山山水水。他们在这里玩得十分愉悦。

表妹一家人的到来,给我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它像一条引线一头牵着我们一家,一头牵着大舅、三舅两家的积怨。大家经过协商都表示愿意往来。

2023年春节刚过,正月十六这天母亲不幸病逝。我们将信息传递给了老家。老家本来计划来四辆车奔丧,不巧的是天不作美,一连几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路面被厚厚的大雪挡住了去路,无奈,他们只好坐着火车赶到了这里。

三姨、五姨、大舅、三舅家的孩子一共十七口人冒着风雪,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给母亲做最后的道别。

安葬了母亲,我们一大家坐在一个大屋里促膝长谈,谈着我们过去的生活,谈到我们现在的情况,谈了我们各自拥有家庭,还谈到了未来孩子们拥有的幸福生活。

不觉间,夜已过半,但大家都没有睡意。暌违日久相隔四十年的恩恩怨怨,一时间全化为乌有,渐渐地随风而去。

亲情如此,有着几千年血脉传承的华夏子孙,不是同样应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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