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斌
这是我40多岁,《时间的玫瑰》还没有出版的时候曾在一篇文章里说的话,是我本人深刻的体会。我们这一代人都不太容易的,很多厉害的人都被淹没在时代的潮流历史的长河中。所以我非常感谢改革开放,我曾经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这个巨变的社会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时代的机遇,能够实现自己的生命价值。
东方港湾获奖奖杯展示
在过去的20年,东方港湾基本获得了这个行业所有的奖项,包括被誉为“奥斯卡”的“金牛奖”。东方港湾海外基金2023年一年累计费后收益为42.05%,在Morgan Hedge全球9947只基金排名中位列全球第2。
尽管还只是一家小公司,但从公司成立以来,我们一直担负着社会责任。捐助了很多教育基金、扶贫项目、关爱女性健康的基金、向红十字会捐赠等等。我本人还是四川海惠助贫服务中心的理事长,海惠已经资助了15个省市7万个农户。东方港湾截止2024年3月底累计捐赠资金约1.3亿元。
投资的3个核心密码
我个人的理解,投资的逻辑起点是非常重要的。
比如你5块钱买了一个公司的股票,涨到50你卖了,如果它又跌回到5块钱,那说明你的逻辑起点是错误的。只有它继续涨到500甚至5000,才能说明你的逻辑起点是对的。
经过08年金融危机后,对所有杠杆类的商业模式,比如地产、银行保险等,我们都是非常谨慎的。
不管是对于投资人,还是做基金的人来说,唯一的指标就是企业的业绩不断创新高,创新高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赚钱了,所以遇到大的变革,一定要做好风控。以前东方港湾是不做风控的,经过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我们开始做风控了。
从业32年,东方港湾成立20年,我所理解的投资的核心密码有三个。
第一,投资要找准主因。
第二,投资于那些能够改变世界的公司,以及那些不会被世界改变的公司;
第三,选择轻资产、高盈利的商业模式。
回望历史长河,纳斯达克指数自1971年成立以来,54年累计上涨161.73倍,年复合9.89%。从公开的数据看,2023年纳指涨幅是43.4%,近1万只各类基金中公开业绩只有一只产品跑赢了纳指,万分之一的比率。
睿远基金创始人陈光明曾说,很多基金的效益一年五倍者如过江之鲫,五年一倍者寥若晨星。
巴菲特与对冲基金打赌,十年之约,赌标普500的指数基金业绩能战胜任意5只对冲基金(主动管理型基金)的业绩。标普500指数98年上涨了291.04倍,年化5.96%。很多人不服气,但时间结果告诉我们,但很大概率就是跑不赢。你看这一万只基金中,第八名的才20%,去年美国管理规模超过50亿的全年超过20%的只有2个,还有不少基金收益是负的。私下说效益怎样其实都不算数的,只有业绩公开才是客观的。
所以投资其实是一个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公开的投资。为什么这么多人没有跑赢大盘,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做决策的时候没有看主因。主因是什么?就是技术进步。
图自网络
李录先生的书《文明、现代化、价值投资与中国》中有上面这么一张图,展示的是过去200年美国不同资产的长期回报率,整体来看,股票的长期回报率要远超其他类型的资产,真实回报约6.6%。
图自网络
我们对比看1966年—1981年和2000年—2012年这两个阶段,可能对我们寻找投资主因有帮助。这中间有几个重要的时间点,1980年苹果上市,1986年微软上市,1991年思科上市。
我是2004年开始创业的,当时37岁,现在57岁。回过头看,2004年移动互联网时代开始,作为投资人,当时要是买了腾讯,那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躺着赚。
我想说,投资看的是什么,看的是比谁看得远看得准,还能坚持。现在我们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人工智能时代。技术飞速发展迭代,到目前为止,很多研究人工智能的科学家都表示,相比于前几个时代的技术,人工智能技术还看不到上限,那按照投资技术的逻辑,我们是不是要ALL in人工智能?东方港湾去年就做了这么一个战略决策,大家其实也可以从公开的投资数据中看出来。
芒格曾对记者说,其实对自己的投资赚几十亿美金还不太满意,这一生应该要赚得更多,因为美国的好公司太多了。巴菲特不投科技公司,但如果我们观念改变,早早认识到人类真正的进步其实是由科技推动的,不必说苹果、微软、甲骨文、思科、亚马逊,仅仅投资英伟达、Fackbook这些公司,就够你赚得盆满钵满了,想要亏钱都难。
所以投资的第二个核心就是,一定要投能改变世界的公司。这句话有两种理解,一种是这个公司基本不会变,比如像茅台、爱马仕之类的公司,只要文化不变,这种公司就很难会垮掉。第二种就是刚才提到的,能用技术改变世界的公司,比如现在我们都能看到的OpenAI。
但其实,这两种公司都很少,所以掌握了这两个核心还不够,还需要考虑第三点,那就是要选择轻资产、高盈利商业模式的公司。
你们看,特斯拉毫无疑问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公司,但无人驾驶和机器人没有被证明之前,它还是一个重资产的汽车公司。凡是重资产的公司,经营环境或者竞争格局一旦发生改变,就会产生很大的问题,这不是能真正赚大钱的商业模式。
对于特斯拉而言,除非无人驾驶技术像智能机颠覆功能机一样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模式。美股跟A股很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并不能靠任何一个概念就能炒起来,而是要落到实际的经营业绩中去,这特别重要。
所以整体来看,毫无疑问,人工智能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投资人工智能,首选美国公司
选择人工智能行业,首选美国的人工智能公司。可惜华为不上市,不然肯定会首选华为。
但斌分享现场
选择美国公司是因为,OpenAI深信的一条经验总结——“缩放定律(Scaling Law)”:该定律认为随着参数和数据量的指数级提升,大模型的能力必定会随之出现质的飞跃。这逐渐引导了包括OpenAI、微软、谷歌、特斯拉、Meta以及苹果,加入了军备竞赛。在“缩放定律”还没碰到了天花板之前,各家巨头都会被卷进这场军备竞赛中,直到证明模型能力没有提升空间为止。停下脚步的公司都可能被时代抛离,就像微软曾经被移动互联所抛弃一样。在类似摩尔定律没有达到上限之前,一定会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如果不跟着一起投,就很容易出局。
亚马逊去年的研发投入高达856亿美元,今年预计研发投入也将超过1000亿美元;谷歌去年投入了454亿美元。前几天刚宣布计划在人工智能领域再投资1000亿美元;微软在近两年的研发投入均为270多亿美元,虽然看似增长不大,但跟OpenAI的合作中也宣布将投资1000亿美元;苹果公司去年的研发投入接近300亿美元,Altman 还是要投资7万亿美金在芯片和人工智能领域,7万亿什么概念?相当于日本和德国GDP之和。
AI泡沫还很远,下一个10万亿美金的公司
目前东方港湾的投资大都集中在关注AI基础层面研究的公司,还没有向AI的垂直应用领域扩展。当然现在很多人都在投AI应用层的公司,大家也都在问,AI是不是就要泡沫了?
我觉得不是。你看历史上,泡沫出现一般都是有标志性事件的,比如当年互联网泡沫的时候,只要是带有.com的公司上市就爆炒。而现在,连OpenAI都还没有上市,泡沫还远着呢。
如果OpenAI上市,假如上市时3000亿的市值能炒到1万亿,带AI的公司上市都爆炒,那可能就是泡沫来临了。目前还只是刚刚开始。
用长视角来看,无论是人口结构还是财富增长,在过去几千年的变化中,技术革命是投资中最核心的要素。在人类历史上,真正引起社会指数级变化的是从瓦特开启的蒸汽机时代的开始。
而其实作为投资人,想要真正有成就的话,一定要找到现象级的机会。那就是要持有一家公司从成长股到价值股,比如腾讯、苹果等等。
现在可以说只能算是AI爆发的第一天,偶尔有一些小波折和小变动,从长远视角看,其实都是短期现象,都是可以忽略的。
但斌著作《时间的玫瑰》
但是当一个进步技术出来的时候,到底谁能赚大钱,这是另外一件事。比如冰箱发明出来的时候,卖冰箱赚的是小钱,真正赚大钱的是卖可乐的。过去50年我们制造出了越来越快的计算机、CPU+软件,那么未来50年会是什么样的呢?是GPU+AI大模型。
我们跨越了三个时代:电子硬件时代、互联网时代、移动互联网时代。前面几个技术浪潮的出现,兴起了许多大型的互联网公司和新的领域,比如智能手机等等。如果未来AI手机出现,那肯定会产生很多大型运营商。
我们一个同事小伙子,每天听的音乐都是AI给编的,每天听的都是完全新的、独属于自己的音乐。
现在很多年轻医生进行医学诊断,也会借助AI,AI医生的准确率大概为79%;
我们高山书院曾经去过皮克斯,当时交流过的唐兰老师讲到,ChangGPT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现让她本科与研究生学到的东西归零了,sora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现可能会颠覆电影行业;另外我一个朋友从硅谷回来,他说全球顶尖的卡内基梅隆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过去通常是还没毕业就拿到了Offer,但去年这个专业有一半的毕业生找不到工作。
今年一个颠覆性变化就是马斯克的脑机接口技术可以让一个瘫痪的儿童打游戏。未来AI能给人类带来什么,无法想象。可以看到,这种颠覆性的变化才刚刚开始。
曾经的技术浪潮让一些主要公司的市值增长了至少10倍,移动互联网的时候,谷歌等大公司市值加起来约5000亿美金,到现在增长了大概12倍。现在AI大概也是这样,所以说10年后预计在2034年,大概率我们会看到人类历史上第一个10万亿美金级别的公司。
高山书院同学参访东方港湾
问答环节
Q1:最近特斯拉暴跌,大家都在讨论特斯拉的未来,您对特斯拉的判断是什么?
答:美国很多优秀的公司是有第二、第三增长极的。比如微软从Windows到云再到OpenAI,而苹果大概率今年会出现AI手机。
特斯拉也有它的第二增长极——无人驾驶,第三增长极——人形机器人。它的这些技术一旦实现突破,就会有很好的利润和增长空间。
目前特斯拉大跌,是因为这个技术虽然出现了,但并没有看到突破。
Q2:人工智能技术开源模型是不是会冲击闭源模型的商业价值?
答:咱们高山书院之前讲过很多关于大模型开源闭源的问题。大家也都在讨论开源、闭源的竞争格局变化,认为大模型越是开源优势就越明显,但是我们也会好奇,为什么苹果的IOS技术一直坚持闭源?
前两天我听了两个人工智能专家的对话,他们认为人工智能技术其实比原子弹技术对人类的威胁还大,因为随着技术的发展,三五个恐怖分子很可能就能够制造出原子弹来,所以人工智能技术应该要闭源,防止被恶意运用。
我是主张开放社会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开源能集合全人类的智慧,可能会让技术发展得更快。这个社会就如同我们的人生一样复杂多变,如果出现技术独裁,被不法分子利用,后果是很可怕的。
对于投资人来说,开源闭源各有利弊,最好是做组合投资。
Q3:作为投资人,比较困惑的一个问题是,长期持有和交易的关系怎么把握?
答:投资是动态的,并且要根据市场情况变化不断迭代。但如果过于盯住短时期内的收益,首先你会非常累,有那个时间研究波段买进卖出,还不如好好研究下企业本身。
而能改变世界的好的公司,你现在买觉得贵,但从长期收益来看,并不贵。好的公司往往也是有惊喜的。稍微忍受一下当下的变动,做好长期投资的准备,一定会带来好的收益。
关于高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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