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的安那其主义——中期“九州派”

文摘   2024-09-23 17:17   北京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将会在这里不定期更新。译者不愿透露个人姓名,译者说翻译只是练习用的。希望大家保持关注,喜欢译者的翻译可以在下方评论区留言,我会向译者转述大家的善意。谢谢大家了。(公益翻译,欢迎转载)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1960年代·日本美术中行为艺术的暗流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美术史的阴部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身体表现的振幅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反艺术的行为艺术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到“反艺术”的那边去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向低俗的日常下沉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现代美术和刻奇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性的爱抚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以肉体为中心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作为开端的1957年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作为结束的1970年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九州派”与“0次元”的时代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前史①:“MAVO”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前史②:“实验工房”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前史③:“具体”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筱原有司男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工藤哲巳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风仓匠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糸井贯二与“UNBEAT”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城市的农家祭典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偶发艺术的青春期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新·达达”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UNBEAT”的展开
“团体·音乐”与美国归国艺术家在草月会馆的相遇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作为表达的介入
“犯罪者同盟”——侵犯政治与习俗的边界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VAN”与“时间派”——观众的挑拨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Hi-Red Center”启动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水上旬的田野调查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初期“0次元”的实验



11.中期“九州派”——不断摸索让观众参与的途径


这一时期的“九州派”,由于需要对团体管理、成员更替、政治环境变化等事作出反应,故而暴露出了种种内部矛盾和作品千篇一律的问题。于是小杉武久、刀根康尚、风仓匠这些现场活动的组织者便被从东京请去,于62年11月举办了笔者将在后文中详述的《英雄们的大集会》,这一使“九州派”得以起死回生的活动。


“九州派”英雄们的大集会 1962年


话虽如此,这个活动却并非“九州派”当时所作的唯一具有偶发艺术性质的尝试。而发轫于60年OCHI·OSAMU(越智靖)个展上的“房间的概念”[1]这个项目,则是一个早早埋下的伏笔,用今天的术语来说的话便是装置艺术(installation,在当时也被叫做“会场艺术”),也就是通过让观众置身于作品之中来使其观众身份脱落,并与作者一道成为具备主体性的“变革者”的策略。此外,尽管其中并没有身体表达或现场的元素,但同年夏天尾花成春在其位于田园地带的自宅举办的个展,却经由无论在画廊抑或街头都难以实现的,对整个现实空间的作品化而可被列入“会场艺术”之中[2]。


最终于62年脱离了“九州派”的菊畑茂久马,在64年的座谈会上或许只是逢场作戏地说出了“我这回要加入Hi-Red Center”这样的话[3],但实际上和菊畑一样最为同情“Hi-Red Center”的正是働正(はたらき ただし1934-1996)。


働正绝非是具备行为艺术才能的艺术家。与生来就是“画家”的樱井孝身(OCHI和菊畑亦然)不同,一直以来都希望成为小说家因而无法彻底舍弃语言的批评性的働,在他所写的可以说是全日本最早的一部偶发艺术短论[4]——引用了本章开头所载的涩泽龙彦的文章的一部分——中表明,不管“九州派”到彼时为止的活动看上去有多么前卫,还是让人感到其只是一种“美术”的内部变化的局限性,他所追求的是接近于犯罪或丑闻的,发生在城市空间里的行为。而后,在《英雄们的大集会》开始前的62年6月,他把17个带轮的箱子用锁链连在一起,其长将近6米,然后再用一条20米长的锁链把它拉到了福冈的闹市区(地点不明),当他试图拉着它横穿马路的时候便遭到了警察扣留[5]。据樱井所说,因为働自己也承认了上面那件事的失败,所以对于働在《英雄们的大集会》上所作的演讲,他便也谈不上什么评价了,更多的是对其抱以同情。尽管当时的“九州派”就把观众作为具备能动性的参与者的必要性业已有所讨论,但小杉、刀根、风仓这些拥有丰富行为艺术经验的艺术家们对《英雄们的大集会》的参与,却并未在除働以外的其他“九州派”成员的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在《英雄们的大集会》后,若要举出一例有“九州派”的数名艺术家参与的行为艺术来的话,便是他们于63年12月在新天会馆举办的“九州派展”。这个展览既是“九州派”自57年以来时隔多年才在福冈举办的团体展,从他们进行了在此前于东京的团体展和连续个展上看不到的行为艺术来看,亦显现出由其至彼时为止的反省所带来的试图着力于本地活动的方针转换。虽然在展览中,有大山右一带来的泥鳅在地板上的颜料里来回翻滚的作品,随后小幡英姿用土制炭炉煮食了那条泥鳅,也有働用绷带将自己全身包裹以使自己的身体装置化以及宫崎准之介和片江政俊则特意身穿礼服表演了一个沿着街上的绳索行走的行为艺术,但以上的任何一件作品都未能超过“新·达达”和“Hi-Red Center”,亦看不到类似于“0次元”那样的创意和展开。所以最后就连他们在当地搞文学的朋友们也说,“不过是与平常所见之英雄无甚相似之处的剧团巡演罢了”[6]。


图,三木富雄在实验“遗言执行展”中的行为表演(福冈)Joli Chapeau画廊1962年12月28日 摄影:日高胜彦


另一方面,出于反对樱井的立场而脱离了“九州派”的菊畑,则充分利用了其与东京艺术家们的关系在福冈举办了一场行为艺术活动。即62年12月在天神的服饰店里进行的《实验“遗言执行展”》。其中有志贺健蔵[7]与女性芭蕾舞演员东海林千满的舞蹈,以及把脸涂白上半身赤裸身穿白裤袜的三木富雄表演的将一只鸡割喉杀死的行为[8](图)。虽然当时东海林所跳的舞蹈深深感染了田部光子,且三木的公开行为艺术表演也很少见,但其主题亦深受萨德和涩泽的影响,并且杀鸡这一表演形式早在土方巽57年的《禁色》中就被实施过,所以要说他的行为独具一格也实在牵强。到头来,要想在福冈看到真正的行为艺术,我们还必须等待在“九州派”即将解散时方才登场的“集团蜘蛛”。于是乎,因为支持“集团蜘蛛”的是働且作为牵线人煽动他们的是菊畑,所以我们便能够想见以樱井为中心的“九州派”主流最终还是没能进一步展开其自身的行为艺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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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樱井孝身“关于《英雄们的大集会》的报告及对1964年度《英雄们的大集会》的提案”(《九州派7》1963年10月,p1)。对“房间的概念”的说明请参考以下文献。樱井孝身“九州派集会通知”(《九州派6》1952年10月)
2、尾花在筑后吉井的房子原本是古老的米仓,在他们搞装置艺术的用九席木板铺成的房间和八席和式房间里有:放着一双白手套的漆黑床榻、在被黑帘蒙住的墙上挂着的黑色高跟鞋、长长的棍棒、“类似性玩具的东西”(《九州派》的?)机关杂志、附标。另外,樱井提到的(参考前揭注释88的报告)地下室里的机关(从下面仰望时能够放大在楼上跳舞的参与者,然后睡在门廊处的箱子里,连上像是在给人体做心电图时使用的软线,估计是使颜色、形状、气味增幅后传递到脑神经的装置),则完全是他个人的创作(据笔者对尾花成春的采访,2006年6月24日)。
3、冈本信治郎、菊畑茂久马(座谈)/针生一郎(主持)“逆练日常性”(《美术期刊》1964年5月号,p32)
4、働正“偶发艺术=丑闻”(《新现实集团会报3》1963年7月,p14-15)
5、前揭注释88,p13
6、匿名“记录与动向”(《记录与艺术》1964年1月,p29)
7、志贺健蔵在其62年10月的风月堂个展及63年6月的露娜美画廊的个展上也都进行过行为艺术表演。
8、菊畑茂久马“后记”(《菊畑茂久马著作集3 绘画的幻想乡》 海鸟社,1994年,p297-298),以及笔者对菊畑的采访(2007年1月19日)。
9、包含元“九州派”成员谷口利夫在内的大牟田艺术团体“新现实集团”,曾与“九州派”一起于63年5月在大牟田举办过《前卫艺术家户外实验秀》,尽管当中有着用车辆运输雕塑、敲击太鼓游行这些东西,但基本上应当算作使用水泥制作立体作品的公开创作。(据谷口利夫收藏的照片)。



未完待续



黑田雷儿,1961 年生于东京。毕业于东京大学研究生院人文科学研究科,1985 年起任福冈市立美术馆馆长;1999 年起任福冈亚洲美术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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