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的安那其主义——联合行为公演的开始

文摘   2024-10-18 14:32   北京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将会在这里不定期更新。译者不愿透露个人姓名,译者说翻译只是练习用的。希望大家保持关注,喜欢译者的翻译可以在下方评论区留言,我会向译者转述大家的善意。谢谢大家了。(公益翻译,欢迎转载)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1960年代·日本美术中行为艺术的暗流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美术史的阴部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身体表现的振幅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反艺术的行为艺术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到“反艺术”的那边去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向低俗的日常下沉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现代美术和刻奇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性的爱抚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以肉体为中心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作为开端的1957年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作为结束的1970年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九州派”与“0次元”的时代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前史①:“MAVO”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前史②:“实验工房”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前史③:“具体”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筱原有司男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工藤哲巳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风仓匠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糸井贯二与“UNBEAT”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 城市的农家祭典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偶发艺术的青春期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新·达达”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UNBEAT”的展开
“团体·音乐”与美国归国艺术家在草月会馆的相遇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作为表达的介入
“犯罪者同盟”——侵犯政治与习俗的边界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VAN”与“时间派”——观众的挑拨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Hi-Red Center”启动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水上旬的田野调查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初期“0次元”的实验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中期“九州派”
肉体的安那其主义——最后的读卖独立展



13.联合行为公演的开始


到了这个时期的后半程,在组织者的介入下(接近于美术馆研究员或会议召集者的煽动人士),横跨各团体、地区、门类间的在作品公开上不断合流的倾向益发显著。
虽然在音乐家们于63年5月举办的音乐会《New Directions》的第三次公演(同年10月)中,像小杉武久那样对戴着防毒面罩的风仓匠做人工呼吸,把后者当作“乐器”来使用的关系;或如前文中小野洋子的公演那般,某个人的作品中有许多其他艺术家参与的情况业已发生,但要说更正式且有着更多人数参与并公开作品的,还得是63年12月在草月会馆连续三天举行的《Sweet 16》。
若试举几例眼下已知的当时所进行的行为,则有以下这些。饭村隆彦把高松次郎的后背当作幕布放映影片的《Screen Play》,赤濑川原平沿着一个光照形成的方框把高松的外套切下了一个方形。小杉演奏了他的《Malika 5》[1],并拿电扇对着花瓶吹,试图看到花瓣落下的那个瞬间,可惜花瓣老是落不下来,所以他就把花直接插进了电扇里。盐见允枝子则把她那写有“送给让-雅克·勒贝尔的Event:Be Absent”[2]的标语牌举到了舞台上去[3]。风仓在那里用洗脸盆洗绳子。同时,也有好几个表演者参与了小杉的作品《Theatre Music》,并跟随其“演奏”指令“Keep walking intently.”,齐步向后退。另外当时也表演了土方巽和邦千谷的舞踏[4]。从以上事例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这场《Sweet 16》其实是通过各种媒介、方法实施的缺乏统一性的活动的集合。不过,即使在草月会馆举办的活动中恐怕数它最具安那其特质,其实验也仍旧止步于舞台上的“高级艺术”。与此相对,在跟往后的街头行为艺术密切相关的对于日常空间的渗透方面,下述三例分别发生于62年8月、62年11月、63年6月的《战败纪念晚宴》、《英雄们的大集会》,以及《超前卫集团展》则更令笔者感兴趣。
杉武久,《有机音乐》(1963 年)视频仅供本文参考


13-1.战败纪念晚宴

由于当时分发的“晚宴整理券”(译注:一种用于排队入场的凭证)上只写了“艺术减去艺术(纪念战败)”这几个字,所以“战败纪念晚宴”大概是它的通称。选择艺术家并邀请他们参加的人是YOSHIDA·YOSHIE,因此也可以说是他策划了这场活动,但根据赤濑川原平的记述[5],之所以选择国立公民馆仅仅是因为其场地租价比较便宜,倒不是说YOSHIDA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或许是选对了人的缘故,加之实现了“新·达达”与舞踏最早的合作,那突出了反复与暴力性的既非戏剧亦非舞踏的手法,更使观众深陷于欺骗之中(让人想到前年于日大举办的《操行零分》放映会),而在维持团体和个体的平衡方面,这场活动也做得比较成功。作为艺术家——也有专门负责准备饭菜和吃饭的人——参与进来的以YOSHIDA为首,有赤濑川、风仓匠、吉野辰海、吉村益信(以上为“新·达达”成员)、小杉武久、刀根康尚(以上为“团体·音乐”成员)、土方巽、广川晴史等人。而“新·达达”的筱原有司男和升泽金平、糸井贯二和“UNBEAT”的田代稔,以及中岛由夫一行人则以观众身份到场。评论家中原佑介也在观众之中[6]。


图,吉村益信在《战败纪念晚宴》中的行为艺术(东京)国立公民馆1962年8月15日

不凑巧的是笔者只找到了一张现场的照片(图),关于当时的情况则主要参考了赤濑川书中的插图(《现在唯有行动!》,P181)。公民馆中的椅子全部被搬到了外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大桌,桌上放着烤全鸡、意大利面、香蕉等事物,尽管他们以“美味佳肴堆积如山”的噱头有偿地分发了“晚宴整理券”,但实际上能够就坐品尝的只有演出者们,基本设定是观众无论如何也吃不到里面的东西,因此也可以说这场活动是翌年“0次元”在名古屋市中心举办的《女体试吃会》,以及作为64年在椿近代画廊举办的“关停美术馆”展中一个环节的立石纮一和中村宏的进餐行为,这类在公共空间展现私人饮食场面的尝试的先声。

恐怕他们当时并没有什么计划和统筹:在一声不吭地吃完东西后,吉村便站起来开始刷牙,直到刷得自己满口鲜血;风仓则戴着一个人体模型的面具现身,做了一个从椅子上反复摔下来五到六回的行为[7];之后土方拧开水龙头,把自来水哗哗流出的声音当作背景音乐跳起了全裸的舞蹈,又拿烙铁去烫风仓的胸口,以完成他的《萨德的遗言执行仪式》[8];刀根演奏了他以“在地图上覆盖透明的图形乐谱”“选取百分点重合的地图上的等高线再从那个数字的数万分之一的高度将一个类似于橡皮擦的东西落到钢琴上”[9]的形式进行的偶发音乐:而小杉则把自己的身体用线缠绕起来,“演奏”了他的《Anima 1》[10]。

尽管不能否认这场活动具有面向前卫艺术家及其支持者内部的特征,但与缺乏统一构想的《英雄们的大集会》以及过于安那其的《超前卫集团展》不同,他们离开东京都美术馆和草月会馆这样的“艺术”场所,结合饮食这一日常行为与身体表现,又基于“晚宴”这一共通规则而使各个作家的自发性得以共存,因而成就了一个虽仍是以美术家为中心但却远离了“展览”的表达场所。所以基于以上几点,说其值得行为艺术史大书特书也不为过。


相关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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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的远征×没有图像的27年 / 足立正生&埃里克·鲍德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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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即梵语中“花环”的意思。
2、让-雅克·勒贝尔,1936年出生于法国巴黎,是一名画家和行为艺术表演者。
3、Midori Yoshimoto, Into Performance: Japanese Women Artists in New York,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New Brunswick, New Jersey,and London,2005,PP.148-149
4、吉村益信有可能也像他在《战败纪念晚宴》中所做的那样,做了长时间刷牙的表演。(据井山武司与笔者的通话 2008年12月16日)。
5、前揭注释41,p20-21
6、前揭注释41,p28
7、据前揭注释79中中西夏之的发言。
8、这个标题以及用上烙铁的行为,应当是来自于1959年让·布罗瓦在巴黎的国际超现实主义博览会上进行的仪式。
9、前揭注释41,p25
10、前揭注释41,p25-26





未完待续



黑田雷儿,1961 年生于东京。毕业于东京大学研究生院人文科学研究科,1985 年起任福冈市立美术馆馆长;1999 年起任福冈亚洲美术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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