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又是忙到脚后跟打后脑勺的一天。中午边遛弯边焦头烂额地发工作消息处理两件棘手的事,一低头看到一个柚子落在草地上,细细的草,红黄散落的叶子,它就这么胖墩墩地端坐其间。
忽然想,当一个柚子也很好啊。
杜鹃跟月季、茶花一样,本来很美的花,只因为到处密集地种,又专挑壮硕俗艳的品种,生生变得俗气了。
车库上栏杆里伸出来的一枝,就显得斜斜颇有余味,这要是深山岩石上开出一树,想必会美得摄人心魄吧。
前些天听欧丽娟讲《红楼梦》,讲到书中描写王熙凤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她说,第一次读到时惊呼,这不是我们小时候写作文常用的套话吗!细一想,美人落泪,如断线珍珠,这种文字第一次被写出来时,原来是那么美的画面,只是后来被无数人滥用,才变得俗了。
高中时,有一天夜里,在晚自习的课间从空旷的操场看台眺望老城区,星空下,灯光高低错落,星星高远而广阔,灯火拥挤却弱小。忽然感受到“万家灯火”四字里,那种对世俗人间深沉的博爱,对黎民的公义责任,与一份隐隐的孤独。
也是高中,有一天搬了凳子坐在教室走廊上,看细细的初雪,湿冷的空气中,想起“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忽然就深刻地懂得了“雨雪霏霏”四字的寒冷失落,又莫名包含了一种对命运的谅解。
这棵树生长在园区背阴的位置,也不见有人施肥,然而年年硕果累累,而且树形美丽。现在果子青绿,还看不出什么,到了深秋,就会变成图2那样满树金黄,正经果农路过都要羡慕得跺脚。
小区里的山楂红了,小朋友们走过都要多看两眼,满眼都是糖葫芦。
你要是问我,为什么知道它是香橼不是橙子,我大概也不会告诉你,因为去年冬天我在树下捡了一个放在办公桌上,香了好多天。
还是要保持业余植物学家的神秘,对吧。
垂丝海棠的种子。有人问,能吃吗?我说这是海棠的种子,不能吃。又问,海棠的种子不就是海棠果吗,为什么不能吃?
很有道理啊……
邻居家院门口的一盆观赏辣椒。小区的物种丰富度全靠这些有院子又爱打理的邻居们。
秋海棠四季都开着,终于等到了属于它的季节。
邻居家照壁前种了一丛竹子,袅袅婷婷,颇有黛玉之姿。每天经过,都要欣赏一番。晚上下班,会看到竹影斜斜。有时照壁的窗洞里会卧一只黑白花猫,见我驻足看它,扭身跳到墙内去了。
前几天帮一位有了自家院子的同学规划庭院植物,立刻就想到了这丛竹子,于是下大功夫查出了品种,紫寒竹,名字也清瘦有仙骨,很配它。
山桃草,以前经常在园区看到这种花,大片种植时觉得有点杂乱,今天偶见花镜一角种了一小丛,居然别有风致。
果然有些人就是不适合群居啊。
栓翅卫矛,最明显的特征是树枝边缘有两条边。上周末发现的庭院植物宝藏品种,可观花观叶观果。可惜我没赶上它开花结果的时候,单只是红叶也已经足够动人,树形也美。
同学感叹,你除了没有钱,已经积累了拥有一个院子所需的全部素养……
既是秋天,就用桂花来收尾吧。一位萍水相逢的小朋友告诉我,这种颜色金黄又不偏红的品种,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