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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颜炼军 著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海豚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涉及鲁迅、朱自清、卞之琳、冯至、梁宗岱、宗白华、张枣、多多、陈东东、臧棣、西渡等十数位现当代优秀诗人的作品或相关话题,有名篇重释和别解,也有对文学史省略的作品和新近诗人写作的阐发。
作者追求这样一种批评理想:介绍好的作品或作家;指出不同时代和不同文化的作品之间的关系;给出对一部作品的一种“阅读”方式;阐明艺术“创造”的过程以及艺术与生活、科学、经济、伦理等的关系。
搭个楼梯,接诗下凡(选)
「POEM」
迄今为止,汉语新诗最大的世俗“压力”,就是动不动就被拿去跟古诗比较。读古诗有许多定则,有前人的大量训诂和注释,我们对它更有一种文化依赖感。
当然,古诗其实也未必那么好读,即便是耳熟能详的作品,今天的读者依然有许多习焉不察的理解分歧和误读。比如李商隐的名诗《登乐游原》:“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关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常常被解为大唐帝国衰落的预言。但真是这样吗?浙江大学古汉语学者王云路教授曾慧眼指出,在当时语言习惯里,“只是”一词并非语义转折,而多近乎“恰是”之意。诗人只是在感慨:恰恰是近黄昏的那一片刻,夕阳最美。
……
作为现代诗人,艾青敏锐地注意到,古今生活经验和世界观念的巨大区别,是现代诗的独特所在。伟大的古典诗传统,是我们教养的一部分,是取之不尽的文化资源,但复杂的现代经验与物象,却需要现代诗歌来探究和呈现。比起艾青的时代,当代社会更加复杂多元和瞬息万变,从中生发出的现代诗,自然也有与生俱来的“晦涩”。理解各种“晦涩”的现代诗,就是理解现代生活。美国诗人庞德曾如此批评不劳而获的阅读惰性:“公众思维中的混乱有一个十分简单的原因:凭空获取某物或不经劳顿而学会艺术的欲望。”这可能也是许多读者对新诗的态度。破解这个难题,需要优秀的批评家和文学教育工作者的持续努力。
……
为了实现新的组合和表现,难免造新词新境,甚至脱离约定俗成的语言习惯,而造成阅读的晦涩感。俄国诗人布罗茨基说,散文与诗可以相互学习。散文向诗学习“借助词语在一定的上下文中产生的特定的含义和力量;集中思路;省略去不言自明的赘语;警觉高涨的情绪中潜伏的危险”。而诗可以向散文学习“对细节的重视;对土语和官腔的采用;结构技巧”。当然,他很骄傲地说,这三者其实完全可以从诗歌自身的传统中撷取。的确,小说家、散文家、戏剧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达到某种“诗”的境界。而诗人对自己的诗行,却从没有相反的愿想。
汉语新诗打破古典诗严格的韵律规则,看似只剩下分行这一形式标志。正如上面说过的“组合”原理,好的新诗,显然并非简单的散文分行;换言之,要在白话文中发明语言之醉态和歌唱,难度或许更大:新诗可自由实验甚至发明各种形式,但许多情况下无成法可依。一百年来,新诗一直努力汲取古今中外各种诗的形式资源。客观地细看,其中已出现许多方向和多种可能,尤其近几十年来,可谓生机盎然。我们对之认识不足,或许“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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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朱自清、卞之琳、冯至、张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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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炼军是80后诗歌研究群体中的佼佼者,
行文缜密而不失灵动。
目录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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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搭个楼梯,接诗下凡
第一辑
“我颂扬投火的飞蛾”
——新诗同题译写现象的个案分析
经验与素材的新熔铸
——鲁迅《颓败线的颤动》中的妓女形象重释
现代“意义”的建构与变迁
——对朱自清诗学的一种理解
友人曾来否?
——卞之琳《距离的组织》讲稿
隐秀与晦涩:当代诗歌读写困难的一种微观探讨
——以多多《从马放射着闪电的睫毛后面》为例
第二辑
“魔王”与漂流瓶
——读张枣《海底被囚的魔王》
“海豚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读宋琳《夜读》
在“现实”里寻找诗的“便装”
——读张枣《橘子的气味》
新神话或“情感教育”之诗
——读西渡《奔月》
格物致诗
——胡弦的诗读札
第三辑
语言的夜景
——读陈东东诗集《海神的一夜》
“愉悦的印象需要重新定型”
——读臧棣诗集《诗歌植物学》
叩响词语的呢喃和叹息
——读张枣《镜中》
天命与修辞
——读赵野《苍山下》
祖母的“仙鹤拳”
——读张枣《祖母》
后记
作者简介
「READING」
颜炼军,1980年生于云南大理,文学博士,现为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访问学者,曾任教于浙江工业大学人文学院。已出版《象征的漂移》《诗的啤酒肚》《世上谩相识》等学术和批评著作,另编有《张枣的诗》《张枣诗文集》(五卷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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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编辑:杨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