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琐忆】李敬亚||难忘连队大锅饭
文摘
文化
2024-11-04 22:52
山东
难忘连队大锅饭
作者：李敬亚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中旬，我应征入伍。当換好军装后，我站在父母亲和家人面前，全家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显得十分高兴和光荣。母亲用慈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并伸出手抚摸着我的棉袄，说怪厚实。然后很欣慰的笑着说，去吧，到部队好好干几年，等回来时咱们这儿生活会好些的。我在家人和众乡亲的殷切期望中，意气风发地奔赴了军营。我一入伍就到了内蒙古兴和县大青山上。那一年珍宝岛战役刚刚结束不久，中苏关系恶化到了战争一触即发的边缘。战备形势十分紧张。我们七0年入伍的那批兵，取消了三个月新兵连集训，直接下到老连队，我和十七个同乡战友被分配到五八0团一连。我被分到二排五班。当时部队早已进驻了陣地。二排四个班挤住在一处山洞里。连部和炊事班住在大山脚下一个地方牧场几间平房里，门前有一片不大的空地作为小操场。对面是座高山，两山之间是一条山谷，浅浅的溪水已结冰。我在苏北平原长大，自进入了群山之中，好像分不清东西南北方向，至今也没弄明白连部的门是向阳还是向东的。一日三歺需要到炊事班去打飯，直径距离看上去不祘远，但要经过几个陡悄的湾道。战地环境是出门就见山抬腿就爬坡，上坡一身汗下坡腿打颤。每个排发两个扁形军綠色保温桶，带有背带，一个桶盛饭一个桶盛汤。每个班发两个铝制小菜盆，因为菜是由各班单独去伙房打，因为天气严寒滴水成冰，打菜时班里一般情况派两人下去，多数是新兵抢着去干。他们下坡上坡几乎是全程小跑速度极快。有时一个站在半路接应，好像接力赛似的，主要是怕菜冻凉了。二米饭和汤在保温桶里一直是滚热的，飯是每个人根据自己飯量大小随便吃，汤也是随便喝。二米飯就是大米和小米混合在一起蒸成的飯。别名叫哥俩好，是很好听又很有意思的飯名，不知最初是那位高手想出来的，在北部边防部队都这么叫着，流传很广。那时伙食费每人每天四角伍分，如果连队担负施工任务标准提高到四毛玖分，吃粮标准原则每人每天一斤半粮食。炊事班做每顿飯是根据连队人头来计祘的。蒸二米飯我的感觉大米要比小米放的多些。塞外风沙大，炊事班在做飯前是精心筛选过滤防止有沙粒或小米石在里面，做到检干淘净万无一失。所以在开飯时都是大口嚼着香喷喷的二米飯。蒸二米飯时很有一套技术的，要掌握水分和炉火的火候，火大火小由负责烧火人员专门负责。在蒸笼里把笼布和米摊平，把握住时间，压火后要停上一定时间叫受受气才能掀笼，当打开笼盖后飯香飘滿室内外，引起战士们强烈食欲。吃饭时一个班围在一起，山洞里白天都是黑乎乎的，有时点上煤油灯照亮。根本没有桌橙，菜盆放在铺板上，大家都站着边吃边夹菜。经常能吃到土豆炖羊肉，羊肉多半是肥肥的绵羊肉带点小骨头，菜汤里满是油花，浇在飯里非常香。二米飯蒸的不软也不太硬，如同干飯一样吃在嘴里嚼着很爽。平时碗筷由自己洗涮统一放置。每天确保能吃上一顿肉，土豆长白菜大包头菜是连队家常菜。主食一星期调济吃上一两次莜面換換口味。刚入伍时听说吃莜面认为是油和成的面叫油面。其实是人工轧成的莜面条也是上笼蒸出来的。时间一长觉得莜面这东西比白面好吃，筋道也很压餓。因为身处阵地前沿，星期天多数吃肉包子改善生活，吃包子要抽人去炊事班帮厨。在挖战壕或大的施工时也经常在中午吃包子，一听说吃包子大家精神和干劲都上来了，好的飯菜的确能激发战斗热情。包子个大肉菜馅咬在嘴里满解馋的，一般人都能吃上四个大包子。![]()
依稀记得我们一连在一九七一年四月中旬接到上级命令，去蔚县西合营生产基地执行生产任务。全连官兵全副武装徒步野营拉练离开了大青山。大青山上生活环境十分艰苦，但是，当我们真的要离开它时，心中又十分留恋起来。下山时战士们频频回头，仰望那峻拔的山峰。因为我们曾经在这儿战斗过很长时间。给每个人都留下了不能忘却的记忆。冬天领略过这里不同寻常的寒冷，春天和夏天是连在一起度过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按季节来说春天依然是寒冷的。初夏时节曾目染过漫山遍野烂漫的山花，那是大青山最美的风光。到了短暂夏热时候，也曾享受过扑面的凉风。在挥手的一瞬间心中念道，再见了大青山！后来有一首歌叫再见了大别山！曾红遍大江南北，久唱不衰。其实对一连官兵来说，也有着同样的情怀。长长的队伍整齐化一，连长吕明和副连长张士增背着背包，戴套的手枪左肩右斜系在腰带腋下，走在队伍的前头，彰显一种争战沙埸压倒一切的陣势。各排长走在各排的前头，指导员李有高高的个头瘦长的身躯十分挺拔，他在队伍前后来回走动一边观看行军情况，一边做宣传鼓励。吕明连长那时正年富力强，中等身材非常精干而又特别精神，很有军人的气质和威严。让战士们感觉他很亲切而又有敬畏感。当时一排长是孙太斌，英俊爽朗可称为军中帅哥。王四妮是我们二排长，刚提干不久非常年轻，青春光彩照人。三排长姚元贵原当过六班长，我曾和他近距离接触过，感觉他看人看事十分老道，说话幽默风趣。对四排长赵发的印象是身材很魁梧，笑容里时常洋溢着快乐。从连排首长到各班长整个指挥系统可以说是精兵强将，把连队带的生龙活虎。这次长途野营拉练要徒步行军二百多里路，山地高低不平，山路湾湾不停的上坡下坡，记得途中又遇到一次大雨，用当地老百姓的话说，真遭罪。本来已经负重了，全都披上了雨衣遮盖住背包和武器，老天爷用雨水又给增添了负重。行军队伍里也不是个个都是强汉，也有体质弱些的，特别是在大城市长大的战士根本没吃过这样的苦和累，在这样的情况下排长班长帮助体质差些的战友背槍，水壶里的水自己舍不得喝留在关键时刻给战友们喝。充分体现了官兵不光一至，而是肝胆相照关爱如家。没有一个战士掉队都坚持走到宿营地。连首长们在出发之前就拟定好了行军路线图。第一站宿营地印象是一个車马大店，古时候称为驿站。途中吃了几顿野歺的情景至今没忘。炊事班的同志们在司务长李友民带领下更是格外的紧张忙碌，所好的是有一辆毛驴車拉着米面食材，装滿了炊具炭块少量的大白菜土豆猪肉等必需的生活用品。当兵的背包到哪哪就是家，炊事班除了背包外还要带上全连生活用品。李友民司务长给我的印象是，说话行动都非常快节奏的人。炊事班长是李冬业胖胖的身材红朴朴的大脸堂，付班长邓文彩瘦高个，炊事班还有吴德华上士曾传业陈光海赵树海沈龙奎王宜彬徐多章余小春等人。到达宿营地全班动作快捷，很快搞起野炊来。记得头一顿飯是大米飯大锅菜炖猪肉。累了餓了吃起来分外香。这次野营拉练给我留下难忘记忆，特别是那次野歺印象更深。1971年7月间，我们五八0团从内蒙兴和大青山一带換防到了河北省张北万全一带驻防。其实都在一条防线上，只是換了个陣地。这儿也是群山连绵。我们一连驻扎在沟门口偏东北方向的山上，相比较比在大青山环境要好些。沟门口有一条从张家口通往坝上更远的公路，在当时可以说是通往塞外唯一的国道公路。
一九七一年“九一三”以后，部队住进简易铁架房，灰复了正常军事训练，政治学习时间多些，主要是开展批林批孔运动。各班排住处离连部和炊事班相应近些，各班直接去炊事班打飯菜了，连里仍然没有条件安排飯堂集中就餐。飯菜打回去放在室内地上，所好的是砖铺地平很干净，开始也没有小橙子，一个班八九个人一日三餐蹲在地上围着菜盆开飯。每到星期天多数时间吃餃子。面粉和餃子馅各班打回去自己包。时间长了，每个战士都学会了合面扞皮包餃子。餃子包好后要去炊事班大锅里去煮，都想抢在头边煮，去晚了要排队才行。有的班为了争先，把餃子皮扞的很大，这样就包得快。因为星期天吃完餃子后可以打扑克或处理个人事。部队在张北一带驻防后，有不少连队养起了猪，在山坡或闲地种上了蔬菜。每逢八一建军节和过春节可杀一头大肥猪来改善生活。连队如同一个大家庭，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回忆起来，已经是十分遥远的军营往事。是南方的大米北方的谷子，垻上的莜面，牧区的肥羊肉，黑土地生长出的土豆和大白菜红麻油，这些纯天然的绿色食品，把人民子弟兵养得身强力壮，牢牢筑起了戍边卫国的钢铁长城。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常常想起当年连队的大锅飯来，那有滋有味的大锅飯大锅菜大锅汤让我难忘。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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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亚，江苏邳州市人。青年时当过兵，曾在财政部门工作，巳退休。 ★军旅原创文学与您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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