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希(凉州):枪毙(一)
文摘
文化
2024-09-01 07:00
甘肃
枪毙(一)
——节选自作者长篇小说《金家磨的声音》
□陈发希
三叔早就听说,曹旺要在汉滩坡枪毙,早早的骑上自行车去看看枪毙人的场面。三叔穿过斑驳的树影,阳光在他老旧的自行车轮上跳跃,洒下一路光斑。去汉滩坡的路上,人群已密密匝匝,如同秋日里丰收的稻田,人声鼎沸,夹杂着人们因好奇而略显紧张的嬉笑声。自行车,驴车,马车,牛车,还有步行赶往的,从五支河沿一路而上,他费力地推着自行车,在人群中蜿蜒前行,终于寻得一处勉强能立足的空地。过了一会儿,一辆警车闪着红蓝灯开道,一辆武警卡车载着十几名真枪实弹的战士顺着五支沿向汉滩坡进发。随着警笛声由远及近,人群中的喧嚣仿佛被瞬间凝固。那辆威严的警车,红蓝灯光交织闪烁,如同夜幕下的闪电,划破了周围的嘈杂。紧随其后的是一辆涂满绿色的军用卡车,车身沉重,轮胎碾压过路面,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卡车车厢两侧内,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们身姿挺拔,手持真枪实弹,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冷峻。阳光在他们的钢盔和枪身上跳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每一道光线都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庄严与肃穆。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这辆载满力量的卡车,直至它缓缓停在了汉滩坡那片空旷的场地上。尘土飞扬中警车缓缓停下,红蓝灯光骤然收敛,如同舞台落幕前的最后一抹亮色,将紧张氛围推向高潮。车门轰然开启,一位警官率先下车,他步伐稳健,眼神锐利,环视四周,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着这场正义审判的不可动摇。随后,军用卡车的后门被缓缓拉开,一股不容忽视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武警战士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下车,他们的动作如同机械般精准,每一步都踏出了军人的威严与纪律。阳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枪尖微微下垂,却仿佛随时准备划破空气,释放出不可抗拒的力量。他们分散开来,迅速在四周布防,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中央那片空地紧紧包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警车与军用卡车缓缓驶入汉滩坡的核心区域,阳光在它们周身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辉。卡车后厢内,武警战士们如同雕塑般静默,只有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和沉稳的呼吸声交织。随着车辆完全停下,一名战士迅速上前,动作利落地跳下车,他的军靴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有力的回响,那是即将执行任务的前奏。他迅速与队友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那份默契已足以传递所有的指令与决心。紧接着,战士们依次下车,他们的动作整齐而迅速,如同被精密编排的舞蹈,每一步都透露出长期训练下的精准与力量。阳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长,与周围紧张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每一道身影都是正义与勇气的化身。枪械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眼中的坚定与无畏,那是一种对职责的忠诚,对正义的坚守。在这片被历史铭记的土地上,他们即将见证并执行一场关于法律与公正的庄严仪式。两名警察戴着墨镜,戴着口罩,一左一右押着戴着手铐,脚链的曹旺。阳光斜洒在斑驳的地面上,为这庄严一幕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金色。曹旺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紧紧钳制,他的步伐踉跄,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压。手铐的冰冷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与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与绝望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眼神空洞而复杂,时而掠过四周的武警战士,那些坚定无畏的身影如同铜墙铁壁,将他所有的退路一一封死;时而又垂下眼帘,似乎在回忆往昔,那些自由与梦想的日子已遥不可及。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尘土中,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如同他此刻的处境——孤立无援,任由命运摆布。警察的墨镜后,是难以揣测的深邃目光,他们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告诉曹旺,正义虽迟但到,法律的制裁终将降临。在这片静谧而压抑的氛围中,曹旺的每一步前行,都仿佛是在走向自己命运的终点。曹旺五花大绑,后背插着一个顶端成尖角的木牌,本牌上写着醒目的红色字体:“杀人犯曹旺”。在“曹旺”二字上打个红“X”。曹旺的身躯在烈日下显得格外渺小,五花大绑的绳索勒紧了他的身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背后的木牌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尖角偶尔划过他的肩头,带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心中那份痛楚。红色的“杀人犯曹旺”几个字,在阳光下异常刺眼,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灵魂。汗水与泪水混杂,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仍努力抬起头,试图从人群的缝隙中寻找那一丝可能的同情或理解。然而,四周只有冷漠的目光和低声的议论,如同无形的墙,将他彻底隔绝。木牌上的红“X”,如同宣判的印记,宣告了他的罪行,也预示着他再也无法逃脱的宿命。警察的身影在阳光下愈发挺拔,他们面无表情,墨镜下的眼神中只有不容置疑的正义与威严。曹旺的双膝重重砸汉滩玻的黄土上,尘土腾起又迅速落定,仿佛连大地都对他失去了耐心。他的双手被手铐牢牢锁住,无力地垂落在两侧,头深深埋进胸膛,肩膀因抽泣而微微颤抖。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道复杂的纹路,如同他内心挣扎的写照。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才让人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警察并未因此放缓脚步,他们稳稳地扶起曹旺,架着曹旺连拽带托继续向前,那动作既是对法律的尊重,也是对人性最后的怜悯。曹旺被重新架起,步伐蹒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彻心扉,却也无可逃避地走向属于他的审判台。周围的人群鸦雀无声,但这份静谧中却蕴藏着复杂的情绪暗流。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光影交错间,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既凝重又模糊。有的目光中透露出同情与怜悯,但更多的是对法律威严的敬畏和对正义的渴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这份沉重的宁静。曹旺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他的眼神偶尔抬起,与周围人的目光短暂交汇,那些目光中有的冷漠如冰,有的则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仿佛是在无声地询问、评判。但他很快又低下了头,不愿再面对这些审视的目光,只愿将自己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中。阳光直射在执刑警官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辉,却也未能融化那份冰冷的肃穆。他挺直腰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站立得如同山岳般不可动摇。手中紧握的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那是正义与制裁的最终象征。他的目光透过墨镜的缝隙,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罪恶与救赎。四周的空气仿佛因他的存在而凝固,每一声细微的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警官缓缓举起右手,手指轻轻搭在冰冷的扳机上,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所有目光都聚焦于此,等待着那决定性的瞬间。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庄严而压抑的氛围之中。曹旺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粗糙的地面上,尘土与汗水混合,在他身下形成了一片污浊的印记。他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穿透了现实,看到了自己一生的走马灯。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每一道光线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内心的每一寸角落。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像是与死神的抗争。周围的喧嚣仿佛都离他远去,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耳边轰鸣。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命运的车轮无情地碾压过去,将他带入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随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手铐被缓缓解开,冰冷的感觉从手腕上褪去,却似乎在曹旺的心中留下了更深的烙印。警察的动作机械而坚决,每解开一环,都像是剥离了他一层自我保护的壳。脚链解开的一刹那,曹旺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撑,整个人更加无力地滑落在地。阳光下的尘埃被微风吹起,轻轻环绕在他周身,与汗水、泥土交织成一幅黯淡的画面。警察将那块标志着囚犯身份的牌子随意地扔在一旁,白色的木牌落在石子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回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如同命运的宣判,既终结了过往,又预示着新的开始——尽管这开始对于曹旺而言,是一片未知的黑暗。牌面上的反光一闪而过,映照着曹旺呆滞的双眼,那双曾经充满生机与梦想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无尽的虚无与绝望。【作者简介】 陈发希,笔名西风落花;1980年1月出生于甘肃武威凉州区西营镇,武威市作家协会会员,业余文学创作者,汽车电器维修技师,所著诗歌《黄昏的相思》在1997年武威地区首届“凉州文化杯”征文大赛中获三等奖;1998,99年在吐哈油田工作期间,在《吐哈石油报》发表诗歌《对一个城市的怜悟》,《花衬衫的女孩》等。2010年出版诗集《情感影碟》。近年有作品刊发于《西凉文学》,《甘肃诗人》,《西凉晚刊》等省内纯文学刊物。诗歌《黄河水,现代车》获北京现代有奖征文优秀奖。著有长篇言情小说《红湖叶》已在网络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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