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希(凉州): 盗墓(一)

文摘   文化   2024-09-25 07:00   甘肃  

【书香怡苑】No.3185期        本期编辑:蔡芳芳     

盗墓


——节选自作者长篇小说《金家磨的声音》

□陈发希


三叔的堂哥郭宝月有个妹夫家住苏家湾。

苏家湾地处祁连山腹地汉滩坡下面的沙河沟上游。

在汉滩坡与祁连山那巍峨壮丽的山脚下,沙河沟的上游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蜿蜒盘旋于崇山峻岭之间,其气势之宏大,足以震撼人心。晨曦初破,天边绽放出第一缕曙光,将这片古老而神秘的沟壑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山峦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层峦叠嶂,云雾缭绕,仿佛是天地间最精致的水墨画卷,缓缓展开在世人眼前。

如果天阴下雨,河水自远方奔腾而来,带着山涧的清新与野性的呼唤,冲击着河岸的巨石,激起千堆雪浪,轰鸣声震耳欲聋,如同万鼓齐鸣,震撼着每一寸土地,也激荡着每一个观者的心灵。水雾弥漫,与晨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在山峰之间,美得令人窒息。岸的林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深的沟壑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生机。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植被混合的清新气息,深吸一口,仿佛能洗净心灵的尘埃,让人心旷神怡
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寂静,它们或高飞于蓝天之上,或低旋于水面之旁,为这宏大的场景增添了几分灵动与和谐。远处,山巅之上,或许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勇敢的探索者去发现。

在这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一刻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汉滩坡下的沙河沟上游,不仅是一条自然的奇观,更是一首宏大震撼的交响乐,让每一个亲历其境的人,都能感受到大自然那无尽的魅力与力量。

八十年代的苏家湾,汉滩坡下面的苏家湾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可宝月的妹夫苏渊行就不一样了,骑着电蹦子(摩托车),家里还有辆“解放”大卡车在九条岭拉煤。

夕阳如血,洒落在苏家湾蜿蜒的小径上,苏渊行身着一件略显旧却干净的工装,跨上那辆威风凛凛的摩托车——“电蹦子”。随着一阵轰鸣,它如同黑色的闪电,划破傍晚的宁静,卷起一路尘土,向着村口的大路疾驰而去。路旁,孩童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有的甚至追逐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欢呼声、笑声交织成一片。

而在不远处,那辆“解放”牌大卡车静静地停靠在简易的车棚下,车身虽被岁月磨砺得略显斑驳,但依旧气势不凡。夕阳的余晖为它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既古朴又庄重。苏渊行熟练地从摩托车上跃下,几步并作一步,走到卡车旁,轻轻拍了拍那坚实的车厢,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他打开车门,钻入驾驶室,启动引擎,那一刻,整个苏家湾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从内心深处迸发出的力量与希望。

午夜两点,汉滩坡一片沉寂。

祁连山中,月隐星稀,汉滩坡被一层深邃的蓝黑色轻纱覆盖,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划破这无边的宁静。苏渊行和父亲的身影在隐暗的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坚毅而神秘。他们肩并肩,背着沉甸甸的背包,里面装满了洛阳铲、黑驴蹄子、绳索等盗墓工具,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小心,生怕惊扰了这沉睡几千年的土地。

汉滩坡贼沟,在一个隐藏雄伟壮观的土山之后,鲜为人知的隐秘之地,此刻在他们眼中却如同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户。沟口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更添几分诡谲。苏渊行父子停下脚步,观望四周,抬头看天望月,低头观察地势和山河水流走向,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渴望。苏老爹轻声对儿子说:“记住,咱们此行不仅要快,更要稳,安全第一。”言罢,父子俩深吸一口气,踏入了贼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干燥的黄土上缓缓延伸。

苏渊行父子在平坦的汉滩坡摸索着,用脚踩踏着。

汉滩坡的夜色如墨,月光稀薄,仅能勾勒出父子俩模糊的身影。苏渊行脚下是坚实的黄土,每一步都似乎能踏出千年的回响。他们小心翼翼,仿佛行走在历史的脉络之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对未知的敬畏。苏老爹的眼神锐利,不时在昏暗中搜寻着地面的细微变化,偶尔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拨弄着脚下的土块,试图从中解读出前人留下的秘密。他的儿子紧跟其后,手中紧握着一盏微弱的手电筒,光线在昏暗中摇曳,为这古老的探索之路添上了一抹现代的光影。四周,是寂静与神秘交织的画卷,风过无声,只有父子俩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夜色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突然。苏渊行父亲苏隐停住脚步。他发现自己身处半亩地之大的凹陷之地。而且寸草不生。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月光勉强穿透薄雾,斑驳地洒在这片凹陷之地。凹陷处,土层颜色略显深邃,与周边的黄土截然不同,宛如历史不经意间在此刻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苏隐蹲下身,指尖轻触那异样的土壤,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凉意与厚重。他缓缓扫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隐约可见细微的裂缝,如同时间的伤痕,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微光。一阵风吹过,带来细微的沙土摩擦声,似乎连大自然也在此刻屏息,静候着即将揭晓的秘密。苏隐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与紧张,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凹陷,它或许正是通往古老秘密的钥匙。

“渊行……快过来……”苏隐轻声的喊着儿子。

苏渊行闻声,脚步不自觉地放得更轻,如同林间穿梭的夜猫,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无声之处。手电筒的光束在他前方轻轻摇曳,却未敢随意扫动,生怕惊扰了这片沉睡的土地。他靠近父亲时,眼中闪烁着既好奇又敬畏的光芒,那光芒在昏暗中跳跃,与远处偶尔闪烁的星光遥相呼应。

到达父亲身边,苏渊行蹲下身,目光紧随父亲的指尖,那指尖正缓缓划过异样的土壤,仿佛在与古老的时间对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手电筒的光束聚焦在那片深邃的土层上,细小的裂缝在光影交错下更显幽深,宛如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裂缝,静静地等待着勇敢者的探索。苏渊行的心跳加速,他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正随着每一次呼吸,在胸膛中汹涌澎湃。

四周,那些近代的坟莹仿佛被夜色赋予了生命,坟门子半掩半露,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只只沉睡的巨兽缓缓睁开眼帘,静静地注视着这对勇敢的父子。每一个坟门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故事与哀愁,斑驳的痕迹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宛如历史的长河在无声中流淌。风,似乎也变得更加轻柔,不敢惊扰这份沉寂与庄严,只是悄悄地穿梭于坟茔之间,带来一阵阵幽远的回响。
苏渊行与父亲苏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坚定与敬畏。手电筒的光束在坟莹间缓缓移动,却不敢停留太久,生怕惊扰了那些沉睡的时候灵魂。坟莹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每一丝气息都承载着过往的悲喜,让这对父子仿佛置身于一个跨越时空的梦境之中。

说干就干,父子俩在这块凹陷地正中心开始开干。

苏隐从背包中取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插入那深邃土层的缝隙中,每一次用力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破坏了下方可能隐藏的任何线索。月光下,铲尖与土壤的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细微的沙土滑落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苏渊行则紧握着手电筒,光束紧紧跟随父亲的动作,将那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随着铲子逐渐深入,土层似乎变得更加坚硬,偶尔能听见金属与石块轻轻碰撞的声响,让两人的心跳也随之加速。突然,铲子似乎触到了什么硬物,苏隐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继续挖……马上通了……”苏隐轻声向儿子说。

又了挖了半小时,盗洞终于挖通,他们打出一个一人能下去的深洞。

月光如洗,倾泻在那新挖出的深洞边缘,洞内幽深莫测,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苏隐深吸一口气,在凹陷地之外钉了深桩,拴上麻绳,率先将脚伸入了这未知的深渊,手中的小铲子握得更紧,以防不时之需。随着他缓缓下沉,洞内的黑暗逐渐吞噬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一串细碎的沙土滑落声,在寂静中回荡。苏渊行紧跟其后,手电筒的光芒成了他们唯一的指引,光束在洞壁上跳跃,映出斑驳的土色与偶尔闪烁的微小晶体,宛如星辰落入凡间。洞内空气潮湿而沉闷,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让两人都屏息凝神,每一步都踏得更加谨慎,生怕惊扰了沉睡千年的秘密。

苏隐发现,这是一座汉代的民墓。

苏隐的手电筒光束在狭小的墓室内缓缓移动,照亮了斑驳的青砖墙,每一块砖上都覆盖着岁月的青苔,仿佛在低语着千年的沧桑。墓室中央,一口古朴的棺材静静地躺着,透出幽黄的光泽,周围散落着数枚锈蚀的铜钱和老旧的陶罐,它们静静地守候着主人的长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香料气息,交织成一种奇异的氛围。苏隐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他缓缓靠近棺材,手中的小铲子轻轻拨开周围的泥土,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庄重。手电筒的光束最终定格在棺木上那繁复的雕花上,龙凤呈祥的图案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透露出墓主不凡的身份与地位,让人不禁对这座汉代民墓背后的故事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渊行……快去……东南角点上蜡烛……”

“哪里是东南角啊?”

苏隐站在棺椁前方,用手比划着。

苏隐站在棺椁前方,手电筒的光芒在他手指间跳跃,他目光凝重,缓缓抬起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划过空中的一道虚线,仿佛是在空气中勾勒出一幅方位图。"看,你面向棺椁,背对的就是北,左手边即是西,那么,顺时针转九十度,右手边便是东,再向前一步,那里,就是东南角。"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渊行闻言,立刻调整方向,手电筒的光束也随之转动,最终稳稳地落在墓室的一角。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背包中取出蜡烛和火柴,“噗嗤……”,火光一闪,微弱的烛光瞬间照亮了那个角落,也照亮了父子俩探索未知的坚定脸庞。

苏隐拿过毛布搭连(毛口袋),轻轻地装着陶罐。/

苏隐双手轻轻捧起一只布满岁月痕迹的陶罐,那罐身布满裂纹,却奇迹般地未曾破碎,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故事与秘密。他的动作异常谨慎,生怕一丝不慎便会破坏这份历史的遗赠。月光透过盗洞边缘,斑驳地洒在陶罐上,为这古物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他轻轻吹去罐口附着的尘埃,那细微的动作中透露出对过往的尊重与敬畏。随后,苏隐缓缓将陶罐放入身旁的毛口袋中,每放一层,便用柔软的布片隔开,确保它们彼此间不会碰撞,宛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毛口袋渐渐鼓胀起来,沉甸甸的,不仅承载着陶罐的重量,更仿佛压载了千年的时光与记忆。

随后,苏隐撬开了棺椁盖。

“渊行……过来搭把手……”

随着苏隐沉稳的呼唤,苏渊行快步上前,手电筒的光束短暂地晃过彼此的脸庞,映照出父子间默契而坚定的眼神。两人合力,棺椁盖缓缓升起,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声响,仿佛僵尸跨越的千年的低吟。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更加浓重的霉湿与古老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木质腐朽味,让人心生敬畏。

棺内景象逐渐显露,一束光线穿透缝隙,照亮了棺底铺陈的锦缎,虽已褪色,但仍能辨认出昔日华丽的花纹。在锦缎之上,一具人形骨架静卧,骨雕服饰的残片隐约可见,金银饰物散落于周围,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更令人瞩目的是,骨架手中似乎还紧握着一枚小巧的玉璧,玉质温润,在微弱的光线下更显神秘莫测。父子俩屏息凝视,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历史的尘埃在这一刻被轻轻拂去,露出了千年前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角。

苏隐屏住呼吸,轻轻拿住玉壁,向上一拿。

突然。

“唰……唰唰……”

棺椁内尾部三支银针射出。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陈发希,笔名西风落花;1980年1月出生于甘肃武威凉州区西营镇,武威市作家协会会员,业余文学创作者,汽车电器维修技师,所著诗歌《黄昏的相思在1997年武威地区首届“凉州文化杯”征文大赛中获三等奖;1998,99年在吐哈油田工作期间,在《吐哈石油报》发表诗歌《对一个城市的怜悟花衬衫的女孩等。2010年出版诗集情感影碟》。近年有作品刊发于西凉文学》,《甘肃诗人西凉晚刊等省内纯文学刊物。诗歌黄河水,现代车获北京现代有奖征文优秀奖。著有长篇言情小说红湖叶已在网络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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