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希(凉州):挖尸(三)

文摘   文化   2024-11-01 07:02   甘肃  

【书香怡苑】No.3224期        本期编辑:蔡芳芳     

 挖尸(

——节选自作者长篇小说《金家磨的声音》

□陈发希  


下午时分。
三叔挖到了一只手。
阳光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三叔手中的铁锹猛然顿住,时间仿佛静止。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那只苍白而扭曲的手,指尖还挂着几片干枯的泥土,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周围的嘈杂声瞬间远去,只剩下三叔粗重的喘息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他缓缓放下铁锹,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肌肤,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在他的心头。周围的光棍们见状,也纷纷赶过来用手抛挖,快速搬开青砖,目光中满是震惊与同情,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风,似乎更冷了,带着几分阴森的寒意,穿梭在人群之间,让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由自主地一紧。
慢慢清理出头部,三叔一眼认出是二杆子曹腊。只见他面色苍白,嘴角青紫。
曹腊的面容在逐渐显露的日光下显得异常骇人,双眼紧闭,仿佛凝固了临死前的惊恐与不甘。他的嘴角微微张开,一丝暗紫色的血迹在唇边凝固,如同生命最后一抹绝望的印记。额头上的泥土混杂着细小的碎石,勾勒出几道不规则的伤痕,更添了几分凄惨。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缓慢。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哀伤,仿佛能听见心底无声的叹息,在这寂静的墓地上空回荡。阳光试图穿透这层阴霾,却只能勉强照亮曹腊那失去生机的脸庞,留下一片斑驳而凄凉的光影。
曹腊胸前的毛口袋里全是压碎的陶罐碎片,警员见状没收登记。
曹腊的尸体被缓缓抬出,只是少了一条胳膊。
随着曹腊残缺不全的身躯被小心翼翼地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氛围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他的衣物因泥土与血液的浸染而显得沉重而破败,少去的那条胳膊的空白处,仿佛撕开了现实与死亡之间的裂缝,让人不敢直视。抬尸的几人步伐沉重而默契,每一步都似乎在地面留下深深的烙印。阳光试图穿透这片阴霾,却只能斑驳地照在曹腊苍白的脸上,为他那张凝固了惊恐与不甘的脸庞添上几分不真实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血腥混杂的刺鼻气息,让人忍不住屏息。村民们自发地让开一条道,目光中既有对逝者的同情,也有对未知真相的惶恐。风,依旧带着几分寒意,穿梭在人群间,似乎连风也在为这不幸的灵魂哀悼。
郭翠英见状哭不成声。
郭翠英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她双手捂住嘴,试图压抑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她的身体颤抖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垮,一步步踉跄着向前,目光紧紧锁在曹腊那张惨白而扭曲的脸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悲痛欲绝。周围的嘈杂似乎都离她远去,只留下自己心碎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她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伸向曹腊,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下,定睛一看,挖出来的不是自己的男人,也不是自己的公公,仿佛触碰到的不是冰冷的肌肤,而是无尽的深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与泥土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片斑驳的痕迹,映衬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更显凄楚动人。
“这个就是挖墓贼的女人……”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
“不义之财啊……不能得……这就是报应啊……”
听到这些,郭翠英的心更痛了,她嚎啕大哭。
郭翠英的哭声如同撕裂的布帛,在空旷的墓地上空回荡,每一声都饱含着绝望与不甘。她跪在冰冷的土地上,身体因过度的悲恸而剧烈颤抖,双手无助地抓扯着身旁的杂草,仿佛要将心中的痛楚一并扯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断冲刷着她那满是泥土与泪痕的脸庞,将悲痛化作无声的河流,流淌在这片被死亡笼罩的土地上。周围村民的议论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她一人,在这无尽的哀伤中沉沦。她的哭声,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也是对逝者无尽的思念,每一个音节都沉重得让人窒息。风,似乎也停下了脚步,静静地聆听着这心碎的声音,陪伴着她,在这冰冷的午后,共同承受这份无法言说的痛楚。
汉滩坡的空地上,曹腊的尸体孤零零地躺着,四周被临时搭建的布幔遮挡,勉强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夕阳的余晖斜洒在这片荒凉之地,将一切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却也照不透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与哀伤。几只晚归的乌鸦在不远处盘旋,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更添了几分不祥。
风,轻轻掠过,带动着布幔边缘轻轻摇曳,仿佛是死者在无声地诉说着未了的心愿。曹腊的遗体被一块白布覆盖,只露出那双紧闭的双眼,眼缝间似乎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与不甘。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粒尘埃都静止不动,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才打破了这份死寂。
又挖了两天。
三条光棍和三叔终于发现了那个圆洞洞墓道,圆洞墓道已挤压变形,随时就有二次塌陷的可能。
随着挖掘的深入,三条光棍和三叔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泥土和碎石不断从墓道顶端簌簌落下,每一次轻微的声响都像是在敲击着他们紧绷的神经。突然间,一阵更为猛烈的震颤传来,尘土四起,遮蔽了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三叔大吼一声:“快撤!”但为时已晚,只见上方一块巨大的石块轰然坠落,直奔众人而来。三条光棍反应迅速,本能地四散躲避,但仍有细碎的石块和泥土无情地砸在他们身上,疼痛与惊恐交织。尘土渐渐散去,只见墓门口已被半塌的土石封住,仅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透出微弱的光线,预示着那未竟的秘密与危机并存。
最后采取方案,在墓道里打桩顶板,只留下一人能通的通道。
墓门慢慢挖开,三叔点上火把。
只见苏隐一手紧握着金属盘,一手死死的扣着墓壁的青砖,指甲都扣没了,眼睛大睁,嘴大张。
苏隐的眼神空洞而惊恐,仿佛定格在了那最后一刻的绝望之中,嘴巴大张,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以这种无声的姿态诉说着未完的恐惧。火光摇曳,映照在他扭曲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凄凉。他的手指深深嵌入青砖的缝隙,指甲剥落处,鲜血缓缓渗出,与青砖的冷硬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如同生命与死亡之间无声的较量。空气仿佛凝固,每一缕轻风拂过,都带来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份死寂中的惊悚。
苏渊行背靠着墓壁,身旁的墓壁上都是手指扣下的血印,两手紧扣,血肉模乎,手指尖尖都扣没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快要蹦出。
这是他生命最后时刻将手指紧紧抠入墓壁的青砖之中,指尖早已不见,只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深深嵌入砖缝,这是生最后的挣扎印记。他的双眼圆睁,眼眶中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与恐惧尽收眼底,又或是试图从这绝望的深渊中寻得一线光明。这是他与死神进行无声的较量,坚决而悲壮。
众人看着心痛而惨烈。三叔发现了半截胳膊,拾起那半截胳膊,招呼众人抬上苏隐父子的尸体撤离现场。
三个人的尸体停在了汉滩坡。
郭翠英爬在苏渊行的身上大声哭喊:“老天爷啊……我可怎么活啊……”
郭翠英的哭声在空旷的汉滩坡上回荡,她双手紧紧抓着苏渊行冰冷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温暖,不让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彻底吞噬她的心。她的脸庞因过度的悲恸而扭曲,泪水早已干涸,只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在尘土与悲伤中勾勒出无尽的绝望。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如同在撕扯着心底最痛的伤口。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她的哭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却又那么无力,像是在向这残酷的世界做着最后的控诉。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轻轻拂过,却带不走丝毫的哀愁,只留下更加深重的孤寂与悲凉。
三叔把那半截胳膊对在了曹腊的残缺处,拉起堂妹郭翠英:
“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起来吧……再不了嚎了……赶紧了着发送人吧……”宝月说着和三叔扶着妹妹安慰着。
李红山经医院检查,吓成了神精病。
曹腊没结过婚,只能架火烧尸,曹腊的父亲也不管,众人架起柴火丢在汉滩坡崖沟里直接火烧了曹腊。
郭翠英发送了苏隐父子,卖了家产,带着三岁的儿子上了新疆。苏家湾的人都说她是盗墓贼的女人……人们才知道苏隐家的富,是挖墓子富起来的。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陈发希,笔名西风落花;1980年1月出生于甘肃武威凉州区西营镇,武威市作家协会会员,业余文学创作者,汽车电器维修技师,所著诗歌《黄昏的相思在1997年武威地区首届“凉州文化杯”征文大赛中获三等奖;1998,99年在吐哈油田工作期间,在《吐哈石油报》发表诗歌《对一个城市的怜悟花衬衫的女孩等。2010年出版诗集情感影碟》。近年有作品刊发于西凉文学》,《甘肃诗人西凉晚刊等省内纯文学刊物。诗歌黄河水,现代车获北京现代有奖征文优秀奖。著有长篇言情小说红湖叶已在网络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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