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筹划出版《海关大院》
文摘
教育
2024-07-28 18:59
广东
文/图 翁一凡 余建强 罗世平 周建国 周爱国 吴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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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都是深圳九龙海关的老一辈关员，在海关大院长大的我们，2024年六月一日，海关子弟们回归当年的海关幼儿园，过了一个老老的儿童节后，往日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接着就好似鼓起了风帆打足了鸡血，穿越童年返回当年的深圳九龙海关大院，回忆的小波大浪横冲直撞，挡也挡不住了……
此公众号曾推出六一期间我们“穿越童年”的特稿《海关大院的童年》，获得读者们的喜爱，大吴正在筹划出版《海关大院》，为感谢读者们的厚爱，特节选其中小节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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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8月中从粤北搬家到九龙海关，那年我也快13岁了，住进了大院，住上了高楼，夜里再也不用担心有虎狼野猪出没光临，出门都是平地，不用走山路，感觉境况已赛过刘姥姥进大观园，那管是初来乍到、人地生疏，没几天就上窜下跳跟同住"白鸽楼"的邻居孩子混熟络了一一可能屁孩都这"德行"。炎热的8月，一个夏日微风轻轻吹的黄昏，几个人禁不住忽悠鼓捣，就一起出了大院，来到和平路旁渔民村生产队管理以饲养非洲鲫鱼为主的鱼塘岸边玩耍，无意中看见鱼塘中间被用作厕所的吊脚屋里有人在钓鱼，只见屋里面有人很快就把鱼钓到手，不一会就钓一尾鱼，不一会又钓一尾鱼，甚是刺激，观者无不称奇叫绝。为探个究竟，我不顾阿广的劝阻，也不知自己已经有点近视眼，看东西都开始模糊，壮着胆颤巍巍地走到了连接吊脚楼、两边没有安装护栏的独木桥上，然后一步一趋一惊一乍地走过了独木桥，来到吊脚屋边，还好没有失足掉落鱼塘里。在渐暗的暮色下，隐约看见用硬树皮搭建的吊脚屋里有两、三个人影，其中一人时而串诱饵摔渔杆钓鱼，时而把上钩的鱼卸下放到渔网兜里，另有一、两个人则蹲在里头拉粑粑，果然，掉水里的粑粑，诱引不少鱼儿聚拢上钩。见过了这一幕幕，一眼望去的和平路，那一个个矗立在鱼塘中间的吊脚屋，心里倒吸了一口气，原来也有这样养鱼的。后来我一直庆幸，幸亏海关有饭堂供应三餐，还有那些傻猪肉做保障，虽不能管够，但也用不着吃鱼塘里的鱼……正当是"路旁观渔人雀跃，水中鱼儿腾细浪"的档口，几条大汉突然出现在岸边，朝吊脚屋大声喝斥，责令他们住手。原来是几个渔民村的民兵，以为我偷渡或偷鱼？其中一人把几个钓鱼的连同我一起带到岸上，与几个肩挎步枪的民兵会合，最后被渔民村的民兵押到了海关民兵排，路过大院传达室时阿广爸爸杨伯正在值班，应阿广的要求，也尾随而至，还在海关民兵排为我证明担保。最终确定我不是偷渡之后，才被允许按照民兵排的要求，写了事情的经过和检查，表示悔过和保证后才放人。后排左二翁一凡，后排中吴悦光， 前排左一余建强
六七十年代的海关子弟，应该都经历过夏收夏种。每年夏天，水稻成熟收割后，接着就是插秧。这段时间就叫做夏收夏种，也叫“双抢”。当时基本没有机械化，完全是靠人力，因为要抢时间收割和插秧，每年海关都会组织干部去附近生产队支援。如去罗湖，向西，湖贝等生产队。而我们这些海关子弟，也会被安排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最记得：因正好又是暑假时期，学校要求每个学生在开学时上交捡来的稻粒，我们就会在收割后的稻田里捡漏下的稻粒，把捡来的稻粒晒干，等开学时交给学校，交多的，当然会受到表扬。这也是段非常有意义的记忆，有时候，我还会用稻杆搭一个窝，人躺在里面，躲着太阳睡觉，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当年捡稻粒的地方，就是现在的罗湖区建设路，人民南路国贸大厦，国商大厦，中国银行，友谊大厦等附近地方。今夕对比，无不感叹改革开放给深圳带来的巨变。而今天的孩子，也完全有了新的生活方式，假期是每天赶着去各类的补习班。![]()
余建强在和平路学骑自行车
"白鸽楼"里住户多孩子也多，有几家的孩子年龄比较相近，像D家、X家、H两家和W家等等。我除了去阿广的家和从广州来的王拐子的家，很多时间都是跟阿广去传达室玩，也是因为他爸杨伯经常在那儿值班的缘故。在那里混熟了之后，时常想招惹两位值班老伯讲故事，想听听他们的"威水史"，慢慢地也知道了两位阿伯的一些身世，心里面很是羡慕、敬佩、崇拜。杨伯是河南人，参加过抗美援朝，是志愿军里的炊事兵，那时我想都不用想，感觉他铁定就是电影《英雄儿女》里王芳在抗美援朝前线慰问演出时歌唱的志愿军炊事兵的原型，反正认定杨伯不是炊事兵老李就是炊事兵老赵，用扁担都能俘虏美国兵。我记得问过几次杨伯，王芳唱的是不是他，他都否认。有时在传达室路过，我会故意提高嗓子哼几句"说老李唱老赵，老李老赵有功劳"，老杨伯听了还是乐滋滋的。在传达室值班的另一位广东海丰老伯，人称花伯，也让我十分羡慕、敬佩、崇拜，据说当年参加农民运动时，曾给领导当过警卫，练过家子，会轻功，功夫了得，见他"双手过膝"的样子，确实与《三国演义》公仔书所描画的刘备有八、九分相像，可能练过家子的人都这身手。我曾几次请求他教我学练两手，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得到答应拜师开练，某天下午就挨了两个鸟人偷袭欺负，被人一顿胖揍，花伯的儿子据说也练过些拳脚，也没见来给我帮个忙，就连个劝都没有，后来只是帮搽了点红药水、弄了点跌打酒给我揉巴揉巴，算是救死扶伤打发了事。传达室这两个阿伯都是经过血与火生死考验的， 一个好像有军功，一个好像会武功，反正都是我敬重的长者，是大院里我最崇拜的人，打那时就一直从心里仰望。当时就认定了，只要坚持多跟他们学着点儿，说不定以后可以成为英雄，不用扁担也能俘虏几个美国兵。话说回来也挺可笑，男孩子一般心大忘性也大，其实即使是做了男人，也都有这个尿性。没多久也就没那么着急想当英雄了，再说那也是急不来的。时间还充裕，日子悠悠长。平日，大院里的饭堂、图书室、康乐室人来人往、聚散都有时间限制，还要讲点规矩，相比之下，传达室则是个老少皆宜、聚会热闹的地方，开放时间最长，也没那么多规矩，天天都有报刋信件收收发发，听电话、跑传达，读报的、拆信的，各种消息互通交流，各种言语相互碰撞，谈天说地讲故事，你长我短瞎白活儿……往大了说，传达室像社会课堂，也像是一本无字书。大院男孩子们在垃圾堆中捡到一把三八大盖刺刀
五十年代初期我的父亲从部队转业到“南洋公司”工作，因此住进了海关大院，我兄妹仨都是在海关大院出生的，我和姐姐还进了海关幼儿园，后在海关小学读书，直至1967年8月我读完一年级后，又因父亲工作调动的原因搬出了海关大院。当时的“南洋公司”设在海关大院内就我父亲一人，我的家同时也是南洋公司的办公室。公司不对外挂牌，通讯地址只用“某某信箱”代替，即便海关大院内许多干部也不清楚南洋公司（或者我父亲）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南洋公司”就是当时香港华润公司在深圳的联络点。每天华润公司的“交通员”背着需要发往国内的邮寄信函和拍发电报稿件，从罗湖桥过关到海关大院我的家，将这些东西交到我父亲手上处理，同时我父亲再将收到的全国各地给香港华润公司的信函和电报转交给“交通员”带回香港。就因为这层关系，“交通员”经常给我们家带点小手信比如饼干、水果糖、香烟等等，在我长大以后父亲时常提起“你们小时候没吃太多的苦，至少家里常有糖果饼干给你们吃”。父亲怀里的罗世平，在海关大院花园里留下人生的小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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