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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燕子
作者：刘云道 朗诵：江川
燕子在我家祖宅搭窝筑巢、产蛋孵化已经有些年头了。自打我记事起，燕子就秋去春归，循环往复，朝朝暮暮，同我们全家人和谐相处，其乐融融。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应征入伍告别了家乡，告别了亲人，也告别了那对喜人的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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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个春天，我休探亲假回到了阔别6年的故乡。此时，恰巧那两只燕子也刚从暖冬的南方飞了回来。父母亲高兴地说，这两只燕子也回来欢迎你了！并告诉我它们还是当年你走时的那两只，多年来一直住在咱家。5月和7月分别产两窝蛋，孵化11或12只小燕。小燕约20天就能出飞捕食，独立生活，而两只老燕子始终守着它们的巢穴。我也能观察出这两只老燕子比我参军走时的羽翼丰满了许多，个头也大了一些，身体也健壮了不少。燕子是益鸟，也是通人性的，且十分恋旧。两只燕子看我身着缀有红帽徽、红领章的绿军装时，经常在我跟前飞来飞去，呢喃细语，同全家人一道，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我在老家呆了近一个月，眼看着两只燕子每天飞来飞去，忙碌不停地搭窝筑巢、产蛋孵化。到我临归队那天，两只老燕子已孵化出5只小燕子。两只老燕子见全家人忙着为我准备些路途吃的东西，似乎也感觉到了我即将离家归队，便领着刚出飞的5只小燕子，整齐地站在屋檐上，欢叫不停，同全家人一道与我惜别，欢送我踏上军旅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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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别秋归，冬去春来，时光荏苒。一晃离别故土快50周年啦。这期间，我家的祖宅、院落、人员发生了很大的变故。随着时间推移，姊妹们先后出嫁，年迈体衰的父母也先后离世，曾经欢声笑语、书声琅琅的农家小院，逐渐变得凄凉和落魄起来。但两只燕子同那一把铁锁，依然忠诚地守护着这曾经人禽和谐共处的房子和院落。后来房子及院墙，因年久失修先后倒塌了，祖宅成了杂草丛生的一片废墟，燕子没有了筑巢搭窝的处所，也就无奈地飞走了。每每回到老家时，面对这落魄的景像，心中五味杂陈。睹物思人，十分缅怀逝去多年的父老双亲，十分想念出嫁多年的姊妹们，十分思恋飞走多年的老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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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我在老家房基地上翻盖了新房，整齐漂亮的农家小院又恢复了它的生机与活力。祖宅翻盖竣工后不久，恋旧的燕子又飞了回来，继续着它们搭窝、产卵、孵化新生命的那套活计。我深知，按家燕平均寿命11年来计算，飞回来的这两只燕子肯定不是原来那两只老燕子了，但也许是那两只老燕子的后裔吧。曾有诗赞曰：“春鸟高鸣呼新伴，归燕低旋寻旧邻”诗人从善于观察的细微之处，总结了春鸟的喜新和家燕的恋旧。我也十分欢迎燕子能常住我家，为我的退休生活增添一些乐趣。今年6月份，我从省城返回老家后，院里令我诧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来漂亮的燕子窝被毛毛草草的鸟窝所取代；柔情的燕子欢叫声被扑扑愣愣的灰喜鹊怪叫声所取代。邻居大哥告诉我：一天上午，突然飞来两对灰喜鹊。一对灰喜鹊把他家的那对燕子赶跑了，另一对灰喜鹊把我家那对燕子赶跑了。并双双在燕子窝处搭起了毛毛草草的灰喜鹊窝。从此，我们两家的那两对燕子因惧怕弱肉强食者，没敢再飞回来。弄清原委后，我对灰喜鹊的野蛮行为挺不快，邻居大哥也觉得灰喜鹊太霸道了。难怪有句讽刺它们的顺口溜说：“灰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它不但缺少孝道，而且还经常吞吃院里果树的果子和枣树枝头的红枣，实为变态之益鸟。我和邻居大哥在谴责灰喜鹊侵略行为的同时商订：赶走灰喜鹊，请我们的家燕飞回来。当我拿起竹杆准备驱赶灰喜鹊时，突然发现它的窝里有8只即将破壳的鸟蛋。怜悯之心止住了驱赶的莽撞。与邻居沟通达成一致意见，待灰喜鹊孵化小生命岀飞后再行驱赶。20多天后，我们趁大灰喜鹊领着8只小灰喜鹊展翅飞翔时，一举端掉了灰喜鹊的巢穴。灰喜鹊见状也曾回来施以报复，均被我和邻居大哥用竹杆驱赶跑了。后来有人看到，灰喜鹊在我家祖宅东侧小树林里的一棵老榆树上搭窝安了新家。时间不久，我和邻居家那两对燕子终于又飞了回来，筑巢搭窝，产卵下蛋，孵化小燕。从此，燕子和灰喜鹊各居各自的领地，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共同维护自然界鸟类生态之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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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渐凉， 前不久，我家和邻居家的两对大燕子，带着它们孵化的12只小燕子踏上了南飞暖冬的征程。望着他们一会排成一字，一会排成人字，展翅高翔的燕阵，一首拨动心弦的歌曲在我耳边响起：“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已盼春来归！……。”
作者简介：刘云道，曾任24集团军工兵团政治处组织股股长、集团军政治部秘书处处长、宣传处处长、石家庄警备区政治部副主任、石家庄日报社党委副书记、副总编辑、《燕赵晚报》总编辑、高级编辑，现为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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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插图作者提供）
文字编辑：江 川
音频制作：黎 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