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胡金焱，山东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青岛大学经济学院教授；
于露（通讯作者），山东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邮箱：yulu199605@163. com；
刘茵伟，山东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
研究背景
就业是最基本的民生，实现充分就业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受经济下行、复杂国际形势以及新冠疫情冲击等因素的影响，企业投资和消费需求减弱，由此引发的内需不足是引发社会就业压力问题的重要诱因。同时，在数字经济蓬勃发展的背景下，企业调整劳动力队伍的频率加快，劳动力市场摩擦加剧，稳定就业成为保障民生的重中之重。党的二十大以及2023年《政府工作报告》均强调就业优先政策导向，加快推进“稳就业”工作，并将“保就业”“稳就业”列为宏观调控的重要目标。在“坚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着力扩大有效需求协同发力”的工作要求下，如何提振内需进而稳定社会就业成为亟需回答的重要议题。
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数据要素资源所蕴藏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逐渐得到释放，已成为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要素。2015年8月，国务院发布《促进大数据发展行动纲要》，提出要稳步推进公共数据资源有序开放，加快提升建设国家政府数据统一开放平台的速度。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从数据产权、流通交易、收益分配、安全治理等方面构建数据基础制度。在中央政府宏观统筹与各地政府协同配合下，地方政府公共数据开放取得实质性进展。上海市于2012年上线中国首个政府公共数据开放平台，浙江省于2015年成功上线中国第一个省级（不含直辖市）政府公共数据开放平台。随着公共数据开放政策的深入实施，公共数据开放平台数量快速扩容，政策细则不断完善。以上海市为例，在2022底，上海市经济信息化委员会印发《上海市公共数据开放实施细致》，进一步规范了公共数据的获取、共享和应用，为公共数据开放提供了更加具体和可操作的指导，并在数据使用方面，明确指出鼓励不同规模、不同行业和不同所有制企业参与公共数据开放利用，引育数据专精特新企业，发展技术先进、主体多元、创新活跃、生态完备的数据产业集群，上述细则的完善有助于推动公共数据的充分利用和价值转化，并为企业利用公共数据资源提升劳动雇佣提供了重要保障。
研究问题
作为新型要素资源，公共数据对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和引发产业组织变革产生了重要影响，其必然也会影响企业劳动雇佣决策。近年来，以公共数据开放为主题的研究引发了学术界与实务界的广泛关注。目前，相关学者围绕技术创新、企业价值创造、投资不确定性、经济增长和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等主题考察了公共数据开放的经济后果，然而，公共数据开放的社会价值效应还有存在较大的研究空间。同时，已有文献指出公共数据开放能够破除区域间信息壁垒、降低资本市场上投资者的信息搜寻成本、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事实上，作为数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公共数据开放深刻影响了生产、消费等经济活动与社会治理方式。从信息供给和信息公平角度来讲，公共数据开放提高了信息效率，能够降低企业投资不确定性和消费不确定性进而促进就业。畅通数据要素资源流动，鼓励并引导企业利用公共数据优化劳动雇佣决策至关重要，但鲜有学者基于此视角探究公共数据开放对企业劳动雇佣的影响。基于此，本文重点探究以下问题：（1）公共数据开放能否有效促进企业劳动雇佣？（2）公共数据开放能否降低企业投资不确定性和消费不确定性进而影响企业劳动雇佣？（3）除了劳动雇佣规模之外，公共数据开放能否改善企业劳动雇佣结构？
研究数据、方法和创新点
本文利用2008—2021年的上市公司面板数据，基于地方政府上线公共数据开放平台这一事件冲击构建双重差分模型，实证检验了公共数据开放对企业劳动雇佣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与已有研究相比，可能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拓展了公共数据开放的影响研究。本文从微观视角考察了政府公共数据开放的就业效应，并进一步搭建了“公共数据开放—内需—企业劳动雇佣”的逻辑分析框架，有助于深入理解公共数据开放的多维政策后果。第二，丰富了企业劳动雇佣的影响因素研究。在当前公共数据开放平台加速设立的背景下，根据凯恩斯的有效需求理论，本文从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的新发展格局背景出发，将扩大内需纳入公共数据开放经济效应的分析框架，丰富了企业劳动雇佣驱动因素的研究。第三，丰富了公共数据开放的政策效果评估研究。本文揭示了公共数据开放在推动数字中国建设目标的同时，还对促进“稳就业”这一最基本民生问题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研究发现
本文的基准回归结果表明公共数据开放显著促进了企业劳动雇佣，经过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该结论仍然成立。机制检验结果显示，公共数据开放通过降低投资不确定性与消费不确定性促进了企业劳动雇佣。此外，公共数据开放对企业劳动雇佣的促进作用在经济发展不确定性高的地区更加明显。本文进一步考察了公共数据开放对企业劳动雇佣结构的影响，研究发现，公共数据开放对企业不同职能部门以及不同学历员工的劳动雇佣均有显著提升作用，但对生产部门和低学历劳动者的劳动雇佣影响更大。。研究结果表明，公共数据开放能够协同缓解中国就业总量承压问题和结构性失调问题，促进了充分就业，为推进数字政府建设和“稳就业”提供了经验证据。
政策建议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本文进一步提出以下政策建议：第一，持续推进公共数据安全有序开放，畅通数据资源大循环。要进一步加快公共数据开放和数字政府建设，充分释放公共数据资源的潜在社会价值，为推动充分就业进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数据红利”。同时，在推动公共数据开放过程中，应为社会公众提供更加精细化、多样化与高质量的数据，逐步推进需求导向型开放，增强数据实用价值和应用成效，从而增强企业对区域经济环境的了解，进一步提升决策的精准性。在数据管理方面，应制定统一的公共数据开放平台管理制度和标准规范，防范和化解公共数据汇聚、开放可能引发的各类数据安全风险挑战。
第二，坚持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培育完整内需体系。在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扩大内需是促进就业的重要途径。政府数据平台要强化有关企业投资和居民消费的数据供给支持，通过提供贷款支持、降低税费负担等手段促进企业投资增长，深化企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降低生产成本，提升产品与服务的质量，实现供给侧与需求侧协同发力，扩大内需，进而促进充分就业。
第三，经济环境是影响投资与消费的重要因素。在当前经济发展不确定性较高的背景下，投资与消费不振降低了社会就业水平。未来应优化营商环境，落实助企纾困政策，对于企业自身而言，要通过数据资源加强与外部投资者的联系，打破信息鸿沟，促进企业创新投资。此外，企业还可以强化内部管理，建立信息共享机制进行有效风险管理来减少投资不确定性带来的影响。
【引用原文】胡金焱，胡金焱，刘茵伟：数据要素资源与企业劳动雇佣——基于公共数据开放的准自然实验[J]，《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4期。（本文为文章长摘要版，点击页面最底部的“阅读原文”查看全文。）
排版：靳品侠
复审：王文娟
终审：杨 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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