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载于《金融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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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瑞尔·瓦格纳
Merrill Wagner
《禅意在自然中》
■ 《梅瑞尔·瓦格纳：自然》展览现场
卓纳香港，2024年
美国艺术家梅瑞尔·瓦格纳（Merrill Wagner，1935年生）当前正在卓纳香港举办个展《自然》（Nature），展期直到8月2日。
今天，我们为您分享《金融时报》中文版评瓦格纳个展的文章，带您了解贯穿于其创作中的多变素材，以及它们如何反映了自然和时间之协作、流逝与天人合一的诗意。
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在纽约成立工作室起，她在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持续以“自然”为主题，创作难以被归类的艺术作品。
你很难用一些特定的概念名词归纳总结她的作品，无论是“极简”、“抽象”、“装置”等等，都不能精确地捕捉到她的作品特质。1969年，她与以白色极简抽象绘画闻名艺术史的罗伯特·莱曼（Robert Ryman）结婚。数十年的共同生活并没有改变她的创作方向，相反，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室，各自在各自的创作道路上行进。
她是美国艺术家梅瑞尔·瓦格纳（Merrill Wagner），近日在香港推出个展《自然》。
此次展览全面展示了瓦格纳的职业生涯与创作脉络，包括她在各种传统及非传统背板支撑材料上的创作，比如画布、纸本、石板、石头、有机玻璃及钢板等。
从60年代末起，瓦格纳开始尝试非传统材料。她对材料的表面纹理、几何图案显示出极大的兴趣。事实上，有些作品上的孔洞，就是材料本身自带的天然“瑕疵”，而瓦格纳则围绕这些材料上的痕迹、天然的图案或“瑕疵”来安排绘画。
比如，在1991年的作品《无题》中，两块不规则的石板相互关联，瓦格纳在石板表面用白色油粉棒涂绘上纤细的几何线条，使其更加统一。这些石板表面粗砺，形状不规则，看上去像是废弃的工业用品，经过瓦格纳的精心排布和再创造后，竟然呈现出别样的诗意。
《梅瑞尔·瓦格纳：自然》展览现场，卓纳香港，2024年
策展人蒂芙尼·贝尔（Tiffany Bell）这样描述瓦格纳的创作：“在随机与秩序之间建构起一种对立。一方面，她展现的是能经受时间考验的非传统艺术材料，它们或为人类所用或曝露于自然进程之中。而另一方面，她细致地运用那些深思熟虑的、常常是几何形的布局，达成一种简洁而又雅致的秩序。”
大自然本身，在瓦格纳眼里有极大的魅力，她尊重、顺应得到的原材料，拥抱材料与现成品天然的特点，不管这种特点是开裂、孔洞、褪色还是自然结节，并用艺术手法将这些特点变成她的作品的一部分。
瓦格纳出生于美国华盛顿州的塔科马，毗邻太平洋，周围巍峨的山脉、浩翰的海洋和高耸的常青树，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很早就认识到，与自然界的力量和壮丽相比，人类是脆弱和边缘的一种存在。
移居纽约后，她师从以快速完成风景画和表现主义肖像画而闻名的埃德温·狄金森（Edwin Dickinson）。瓦格纳受其影响颇深。她回忆恩师时说：“他想让我们以从未见过的方式看待事物，无论是人物、静物还是风景。”她做到了。
这种“从未见过的方式”包括邀请大自然与时间，共同完成艺术作品。
梅瑞尔·瓦格纳（Merrill Wagner）
《蓝色——夏日工作室》，1985-2003年
混合媒介、雪松围栏
尺寸可变
瓦格纳创作过一个有关色彩的艺术项目，由不同涂料制造商提供深深浅浅的同色系涂料，她将这些色彩绘在雪松栅栏上，在数年的时间内，定期拍摄这些图案，并出版在著作《颜料的笔记》（Notes On Painting）中。随着季节的变换，阳光与雨水的洗礼，这些颜色也随着季节与时间一起流逝。
艺术评论家兼策展人魏恺（Lilly Wei）说：“这是一位艺术家想要在大自然中留下自己的印记，同时又希望大自然积极参与的任性行为。”
然而，这种创作方式对瓦格纳来说也许不是任性，而是一种自性，她总是希望在不干涉自然的情况下，增强观察自然的能力，并与自然和谐共处。她说：“我看到自然界中非常美丽的东西时，会想在光线或天气变化之前立即把它画下来。我主要从自然中绘画。”
她还说：“我的工作是季节性的，每一季我都做当季的事。3月和4月，我画3周的连翘，7月我总是画花。我画这些是因为我看着窗外，它们就在那里。”
在西方艺术评论家的眼里，瓦格纳的作品中有一种禅意，一种自然与人合二为一，自在自为自乐的松弛感。
事实上，瓦格纳常说的一句话也极富禅意：“你只需盯着某样东西看，然后你终将会明白的。”这与禅宗中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的三重心境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半个世纪前的女艺术家
艺术家无谓性别，但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在瓦格纳生活的年代，女艺术家的生存环境比今天艰难许多。瓦格纳竟然能够屏蔽掉重重外部环境的干扰，保持半个世纪的持续创作，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梅瑞尔·瓦格纳：自然》展览现场，卓纳香港，2024年
杜恩和莱曼家族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很亲密。她说：“他们夫妻俩大多数晚上都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饭，讨论各种各样的话题。他们的儿子也是艺术家，所以关于艺术界的对话很容易进行。鲍勃（罗伯特）和瓦格纳白天都在工作，晚上和家人在一起。他们是那种在孩子成长过程中参与很多的家长。”
杜恩说：“梅瑞尔在风景画和抽象作品中无缝切换，两者都是对自然和周围环境的表达。”而我在想，或许连她的家庭也是她创作的‘自然’主题中的一部分，她用她神奇的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能力，将家庭生活也一并创作了。”
梅瑞尔·瓦格纳在工作室，约1974年
责任编辑｜朱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