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泛亚主义说起：日本同辛亥革命和北洋军阀（下）
文摘
2024-10-17 00:00
广东
接前文说了日本的泛亚主义和中国辛亥革命的关联，本文接着说北洋军阀的历史和北伐，让读者看看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政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辛亥革命后的中国推翻了清政府，但是把持北京的中央政府是北洋政府，而北洋政府以袁世凯为首，他们是原先清政府内的汉人官僚。在地方上，原先清帝国的那些督抚摇身一变成为了地方上的各种督军。以南北谈判为界，北方各省是北洋政府中央集权直接控制的省份，南方各省是分立的军阀，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在中华民国这个大框子里面维持了一种政治平衡。对于日本的泛亚主义者和中国的革命党人而言是十分不满意的，因为原先的目标未全部实现。袁世凯也是不满意的，他接过清末政府的任务继续加强中央集权，所以南北必有一战。转折点就是宋教仁被刺杀，宋教仁被谁所杀在史学界一直存在争议，不过他的死确实是撕破了南北的脸。下面的地图是辛亥革命爆发后到南北谈判时宣布独立的南方省份，未有独立的省份是清政府和后来的袁世凯在一开始可以直接控制的省份。从太平天国运动到东南互保，大清试图加强中央集权恢复对南方的实质控制结果被南方以革命的名义推翻，到袁世凯上台，他的首要任务还是削藩，所以南北战争不可避免。![]()
以国民党为旗帜的南方各省宣布独立，之后北洋政府调集军队南下，历史上称之为二次革命。二次革命以北洋政府胜利而告终，除了两广和云南等边陲省份，全国大部分均为袁世凯控制，这就给袁世凯称帝以信心。但是袁世凯没有完全摆平全国其他反对势力便贸然称帝，最终引发众怒，原先的南方势力和流亡海外的孙文乘机发动护国战争。1916年袁世凯死去，护国战争结束，南北再次恢复力量平衡。下面这张图是1916年中国军阀势力地图，其中桂系和滇系是南方军阀，二次革命的失败让北洋政府势力深入江南，但是袁世凯之死导致了北洋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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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没有绝对的威望保证儿子袁克定接班，他急着称帝的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年龄大了，自知命不久矣希望儿子顺利接班。在袁世凯死后北洋分裂，主要分成了以下势力：段祺瑞为首的皖系，控制着中央和华北诸省；吴佩孚、曹锟、孙传芳为首的直系，控制着江南、湖广和华北部分；张作霖为首的奉系，控制着东三省。此外，冯玉祥为首的西北军控制着大西北，阎锡山为首的晋系控制着山西。在北洋势力以外是南方军阀，广西的李宗仁和白崇禧势力，广东的陈炯明势力，云南的龙云势力，四川则是军阀大乱斗，另外有湖南的谭廷锴势力等等。中国境内的大小军阀背后是一个个帝国主义国家，比如皖系的背后是日本，直系的背后是英美列强，在皖系倒台后日本又转而扶持奉系，孙领导的南方势力则与日本泛亚主义者联系密切。在各帝国主义国家的支持下，各军阀开启混战模式，这就是历史上的北洋军阀混战时代。下面这张照片是袁世凯死后统治北京的第一位北洋军阀-皖系首脑段祺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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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的历史可以归结为以下三个分期：皖系政府、直系政府、奉系政府。袁世凯死后执掌北京的是段祺瑞，他当时是国务院总理，当时的总统是黎元洪，围绕中国是否加入一战和总统与总理的权限问题，二人关系不和。黎元洪手中没有军队对抗段祺瑞，于是他命令张勋进京调和，结果张勋领着辫子军进北京复辟了大清朝。张勋复辟失败后黎元洪下野，段祺瑞自立为执政掌握中央，并且让中国加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站在了协约国一方，时间是1917年。到1919年因为中国在巴黎和会上没有收回山东主权，加上皖系一贯的亲日立场，最终引发五四运动，这场运动促成了中共的建立，而且这场运动极大损害了皖系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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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20年，直系向皖系发难，皖直战争围绕京津开打，最后段祺瑞政府倒台，直系进京。直系的掌门曹锟为了显示自己与独裁的段祺瑞不同，他不仅制定了一部曹锟宪法，还像模像样搞选举让自己成为合法的总统。为了保证自己可以当选，他贿赂选举总统的议员，不过好在曹锟相比于袁世凯有底线，袁世凯为了保证自己可以当上正式大总统是直接命令便衣堵住国会，议员不投他的票就不让出去吃饭。曹锟的当选引发全国众怒，孙在南方接着领导了，相比于南方闹事，最大的危机在奉系的发难。在日本的支持下，奉系接连发起两次直奉战争。在皖系倒台以后，日本便转而扶持奉系，所以奉系经过几年休养生息凭借东三省的人力工业和资源出关同直系争夺天下。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奉军被直系打败，然而当直系军队想要出山海关抄奉系东三省老家时却被日本舰队用舰炮攻击，直军不敢出关追击奉军。![]()
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张作霖很快挑起第二次直奉战争，这一次战争初期直军在战场一度取得优势，但是关键时刻冯玉祥倒戈张作霖，导致奉军攻入北京。到1924年，奉系控制北京，张作霖加冕为中华民国海陆空军大元帅，奉系中国开始。
北方军阀打的热火朝天，皖系、直系、奉系轮流上台，伴随着北洋时代接二连三的学潮、工人罢工、农民起义一同组成了那个时代“最靓丽的风景线”。南方在这一时期干什么呢？南方军阀在这一时期打出了联省自治的口号，因为北洋政府一旦实力强劲便会试图南下统一中国，如段祺瑞、吴佩孚、张作霖，一旦在北京坐稳江山便试图成为下一个袁世凯，南方各省在这种情况下打出联省自治的棋子抵抗中央集权。下面的人物是广东军阀陈炯明，在他主政时期，广东县长由民众选举产生、制定广东宪法，并在广东一省开展现代化建设，广东由此成为全国最富裕安定的省份。陈炯明主张联省自治和各省独立建国，而孙中山主张以广东为根据地北伐统一中国，二人观点矛盾导致曾经的亲密战友分道扬镳。除广东以外，南方大部分省在本省内仍旧是军阀专制，所谓联省和自立只是抵挡北洋南下的烟雾弹。到1924年，随着国民党获得苏俄援助，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在南方开启，这个时代将彻底改写中国的命运，那就是-北伐。北伐意味着俄国势力将彻底扫除日本支持的奉系和英美支持的直系，以及各列强支持的军阀，这意味着俄国将独霸中国，这绝对是日本不可以接受的。![]()
在国际上，20年代是世界经济发展的黄金时代，对日本而言更是如此。日本在一战后瓜分了原来德国的殖民地，在华盛顿会议上正式获得列强公认的亚太霸主地位。日本在这一时期成为东亚工厂，东洋货畅销亚洲，下面是当时日本和服的广告。经济上的成功推动了日本的民主改革，议会政治和政党政治在20年代缓慢而稳步推进，由民众选举产生的帝国议会在日本国会中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各种思潮自由活跃在日本报刊中，虽然有时会受到警察的检查，但是相对的言论思想自由是得到保证的。![]()
大正年代作为日本历史上的黄金岁月，虽然大部分日本人比较穷，但那是一个日本人觉得未来有希望的年代。20年代执掌日本政坛的是西化派，他们采取亲近欧美的政策，日本的国家马车逐步向欧美靠近，西方不少人认为日本已经成为了一个文明国家。在明治宪法中，军队独立于政府之外且有巨大的自主权，这为后面的军人干政提供了可乘之机，但大正年代的军队确实被忽视的存在。因为日本干涉俄国革命的失败，这次军事失败导致几万日军命丧西伯利亚，也是后面日本在北进和南下中选择南下的间接原因，军事的失败导致了在20年代日本军队被国民质疑，从日俄战争那种子弟兵和英雄的神圣形象变成了懦弱不堪，惹是生非的军阀恶棍形象。而日军在这一时期也只能在中国不断挑事刷点可怜的存在感。兴亚派在这一时期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北一辉等人的活动局限于在报纸上吵架，一直到30年代随着经济大危机和国际贸易战的打响，日本经济恶化，到那时兴亚派借助军队的力量最终登上历史的舞台，一场血雨腥风要在亚洲和日本吹响。在国际层面，由于日本减少到最后断绝了对国民党的援助，而俄国希望在中国扶持代理人，于是一来二去国民党倒向俄国，当然国民党内很多人是不愿意投靠俄国的，这为后面的种种事情埋下伏笔。获得俄国援助的国民党逐步统一广东，并在后来整合广西，一场北伐大战正在未雨绸缪的准备着。1926年，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中国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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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结合本文加上之前那篇写辛亥革命的文章，我相信大部分人应该能看到一个真相：在大清帝国崩溃以后，中国知识分子和精英追求的从来不是民主和自由，而是希望借助西方科学和制度改造中国，使得一个加强版的大清帝国重新建立起来，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后来的北洋军阀，或是后面的国民党或是其他人。在这片土地上百代皆行秦法，大一统和皇帝制的魔咒就像怨魂一样始终驱不走，这无疑是最令人悲哀的。欢迎读者朋友关注我的公众号，另外可以点开公众号或私信进我的粉丝群，欢迎支持点赞留言。下面几本书是国内讲解晚清民国历史为数不多的好书，感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购买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