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 ▏从猫里的秘密

文摘   2024-11-23 20:33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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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很小的时候,大概3-4年级的样子,逢深秋后的周末,母亲常说,“妹也,你去扒点从猫(已经落地的松针)回来扎?!”
我便一个人背着一个丝腰箩,到附近的砖氹一带,也记不清花了多久,扒了一点从猫回来,算是完成了母亲交代的任务。
由于没有伴,所以我感觉有点孤独。
哥哥姐姐干什么去了,现在也记不得了。
▲潜河西眺,摄于野寨

后来读书日紧,像扒从猫这种活儿,母亲是舍不得让我干的,她多是自己亲自干。
她很猛,常常连砍带扒,用柴稿将从猫捆成一个口子,或者说捆成一粗捆,自己背回来。
她很有力气,以至于家里从来不缺从猫烧,以至于煮饭时,就直接、非常浪费地烧从猫,将饭炙熟,而不仅仅只用从猫来引火。
▲潜河落日,摄于野寨

后来母亲因为脑梗,摔倒了,骨折了,她仍然坚持自己扒从猫,从不让我们操心从猫的事情。
她只是告诉我,自己捆成小捆,挣扎着从山上拽下来。
我没有体会,也无感觉,觉得不过如此而已。

后来母亲还是脚骨骨裂,尽管并未摔倒。
这次打上了石膏,终于不能上山了。
深秋的风吹过,林子里叠上了一层金针——从猫。

母亲说,我不能上山了,你去扒点从猫吧。
没问题。穿上新沥子鞋(也称解放鞋,一种简易的胶制鞋,比较耐穿),我背上弯刀,来到家附近的山上。
▲初冬的早晨,氤氲着雾气,随日升腾
这是离家最近的山,这一带的山和树木,我多少还是熟悉的,布局犹如我幼时。唯有不起眼的杂柴,如拇指粗。山顶有土堆如帽子,有松树从“帽檐”里长出,帽檐下的部分粗如人的胳膊,看起来特别地肥硕健壮有力。
一切似乎如旧,只是我不能再像少年时身轻似燕,在山坡上走起来趔趔趄趄,稍不留神,有可能扭到腰。我扒了一伙,身上就发热,汗水沁湿了背胸。还可以闻到树叶腐烂的味道,又似乎带有松香的味道,可以想象如果是夏天,柴叶与皮肤的接触会大大增加皮肤被呛的烈度。
辗转一个下午,我算扒了一堆从猫,然而由于刚刚下过雨,从猫是潮湿的。
母亲说,就放在那里吧,回头我来晾晒。
后来我发现,原来的一大堆经过晾晒过后,只剩下一小堆了。
而对比柴房里母亲剩下的一马从猫,我顿时体会到了母亲的厉害。
她的身子骨远不如我,而她曾经扒的从猫比我扒的多得多,我真的无法想象她怎样拖着并不灵便的身体在这山上穿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储存这么多从猫,是省钱?是惯性?是习惯?还是什么其他目的。
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在母亲面前。
▲初冬的早晨,铁栗子树冠依旧茂密
深秋过了,便是初冬小雪。
我扒过的山,又落了一地金黄。我问母亲,可还要扒点?
母亲答应了。

第二次在山上,我感觉我的身子轻多了。
由于有了第一次的梳理,这次扒起来也轻松很多,我甚至向更远的地方延伸,去扒那很长时间没人动过的从猫。
扒好的从猫,仿佛滚雪球,越滚越大,仿佛资本的积累,越滚越上瘾,我仿佛感觉到人类的贪欲。
我执着地把扫扒伸到过去没有扒的地方,有的是灌木丛,我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一个下午干扒了两个扫扒,一个镶嵌金属的,一个纯竹制作的。由于父亲走了,谁也修不了这玩意儿。
我只好用这破扫扒将没有扒完的地方扒了,然后聚拢起来,收拾到柴房。
而母亲也早早地把地儿腾出来。
▲初冬的早晨,光与影的传奇

晚饭是母亲自己动手做的。
等我洗好自己,我正好赶上吃晚饭时间。
母亲真伟大,伟大属母亲!
▲初冬的早晨,母亲养的黄菊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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