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辣椒酱

文摘   2024-11-29 10:18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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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酱
文∣灌篮神手
虽然过了小雪,但是我还在吃母亲给的辣椒酱。
它们是灌在塑料瓶里的,也就是装矿泉水的塑料瓶里,母亲那时脚骨骨折还没好,坐在老家躺椅上,慢慢地亲手灌进去。
她给了我4瓶,我还有2瓶没有吃完。刚开始的辣椒酱还有一股新鲜感和生猛的香气,但是一两个月过去,新鲜感没了,香气也散去,味道更加浓郁和低沉。

用传统的小𥮉篮盛放晾干清洗过的红辣椒
老家的传统辣椒有点辣,但并不是很辣,不如朝天椒那么咄咄逼人,后者直接将人的味蕾破坏掉,甚至会引起肠道反应,引起腹泻。而老家的辣椒水温和的,但又不至于像大棚里的菜椒那样,几乎没有一点辣味,就像一个男人被除了根,一个女人被摘了子宫一样。
师傅非常负责地提前把辣椒捣碎
吃辣椒酱时,妻子和孩子一点都不心动,他们不是一点辣都不能沾,而是没有对辣椒酱的亲近感。而我对辣椒酱的亲近感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谁叫我是天柱山的儿子呢?
说天柱山并不夸张,这种辣椒或许就是天柱山的山椒。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母亲总是对我说,伢子,去地里寻两个辣椒来了!
我便冒着烈日去地里,拿着葫芦瓢,在地里寻几个辣椒,然后放在锅台上,顺便一边帮母亲塞火,一边把辣椒的蒂和果实的柄去掉。有一次,母亲说摘两个,我还真的只摘了两个,惹得母亲一駡,这里的两个是一些的意思,并非实实在在地指两个。
后来上初中了,我们拿的菜中自然有腌制辣椒和辣椒酱,特别是九月开学的那个学期,我们碗头上基本都有红色的辣椒酱。我现在清楚地记得,并且把这一点告诉了妻儿,当然她们并没有真切的感受,记得什么呢?就是一次我吃饭时发现初三的、临近毕业的林葛斌(音)吃中饭时,用一个大的搪瓷海碗,买了一碗头的饭,估计得六七两,碗头没有其他菜,除了辣椒酱,红红的辣椒酱。
他长得比我高大一点,脸色清白,边吃边露出满意的微笑。我们坐在学生宿舍前的石头长条凳上,一起挖着吃,不一会工夫,他就把一碗饭扫干净了,嘴边还留着一圈红的。
后面我似乎很少看到他了,他不久应该就毕业了。这些在发育但又未完全成熟的小孩,很快走向社会,走向谋生的道路。他后来学了木匠,在城市里搞装修,发了一点财,回来自己开个家具店。这些年农村里盖房装修的高潮结束,他便去城里买了房,在城里找活干,孩子差不多都大学毕业找工作了。
今天想来,红红的辣椒酱,或许是那个80-90年度物资短缺、生活贫困的标志,但是却在我们这代人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也许我们的记忆会把它遗漏掉或筛选掉,但是我们的味蕾却把这份记忆偷偷地保留下来。
所以每每当我和着稀饭,放下各种小腌菜的时候,每当我把辣椒酱糊到碗头的时候,妻儿虽不干预,但是她们常常不能理解。
曾经沧海,方知海之博大,除却巫山,难识云之瑰奇。唯有经历,方能真的理解和弄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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