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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家群里突然传来消息,火生爷走了,在养老院里走了。
养老院常年封闭,宛如人间活牢。稍微有点自理能力的老人都不愿意进去,进去的都是差不多失去自理能力但又没有家庭成员照顾的老人。
火生是一位孤老,和他的弟弟小河一样。
记忆中最近一次看到他,是在父亲的葬礼上。当时他拄着拐棍,——好像是父亲给他做的拐棍——穿着极为邋遢,脸腮瘦削,脸色黝黑,眼光呆滞。
我瞟到了他,但是我没有和他打招呼。
他应该是从医院里回来不久,因为小中风,他住进了医院,而且住了很长时间。周围的村民似乎对他有点嫉妒,“住这么长时间院,不需要掏一分钱,而且村里还给他请了护工。”
是的,因为他是五保户。
再之前看到他,是父亲还在时,但是父亲已经得病。那是一个春节后的半上午,阳光穿过东边的林子,照进院子,风是寒的,但是又又几分暖。父亲对着火炉里的火石,点着黄烟,慢慢地吧嗒着。
他蹭进我们家的院子,拄着拐棍,——好像是父亲给他做的拐棍——我找了个火炉让他坐下。
父亲递了一支烟给他,他有力无力地抽着,并未说什么。
他似乎也不认识我一样。
父亲也没有力气跟他说什么。
就这样一起晒着太阳。抽完烟,他又起身慢慢蹭着走了。
火生年轻时,也会帮人干点活,挣点工资糊口。90年代初的时候,父亲就曾让他帮我们家做点小工,帮着搭砖。
然而他终于和他的弟弟划不来,经常听到他们彼此说对方的缺点,在我看来只不过是生活习性上的差别而已;但两个人住着共同的老屋,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老屋。他们似乎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是显然他们的父母很早(可能在50年代的时候)就去世了,以至于他们几乎没有受什么学校教育,跟着生产队一起干活,活了下来。他们家最早安在上屋背后的柏湾,那里曾经生活着3-4户人家,后来悉数搬迁下来。
火生走了,将化为灰烬,生产队会把他葬下去。
从此,队里又少了一人。
一周后,当我看到火生的弟弟小河时,他颜色清和,但是还是不禁会流露出哀伤,不停地唏嘘叹气,嘴里偶尔不知道还嗫嚅着什么。很显然,唯一的亲人离世,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我问他在哥哥走之前可看到哥哥了,他生气地说没有,是走了之后才接到通知的。他说,我正要准备喧他们的时候,旁边人拉我、劝我,不要喧,你马上老了也要进这里面。我才不进呢,宁可闹死。
(全文完)
鸣谢作者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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