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郑泽民,出生在1963年的农村家庭,母亲生下三个孩子,就我一个男孩,所以我从小在家里备受宠爱,两个姐姐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我,这也让我养成了骄纵自私的性格。
时间来到1981年,我已经是一个18岁的小伙子了,当时我看到村里不少同龄人都去参军了,心里也痒痒的,非得闹着去当兵不可。开始父母还担心,家里就我这一个男孩,要是途中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呢。但我态度坚决,最后父亲只好硬着头皮去求人,这才让我如愿以偿的踏上了去部队的道路。
10月份,我怀揣着梦想坐上了绿皮火车。刚开始一两天我还兴奋得不行,可一连六天五夜的颠簸,我就蔫儿了,这趟道路简直把我折腾得够呛。
等我到了部队,新兵训练更是让我苦不堪言。因为我从小没怎么干过农活,力气小,耐力也不行,所以每次训练都落在后面。排长都笑话我:“郑泽民,你这农村娃怎么这么娇气呢?”我听后心里不服,想着只要给我时间,我肯定能练出来。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出营的时候,我还是成了最差的那几个之一,最后就被分配到了团部的直属农场,成了一名农场兵。我心里对此憋屈不已,明明自己不比别人差,怎么会落得这地步呢?于是,我就开始和几个老油条混在一起,干活偷工减料,能偷懒就偷懒。
后来我偷懒的事情被我的班长曹阳华给发现了,他就单独找到我谈话。曹班长比我先来部队四年,也算是一名老班长了。他苦口婆心地劝我,让我别和那些城市兵学,他们来部队就是走个过场,回去就能安排工作。我们农村出来的,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提升自己才行。
我当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反驳道:“在这儿好好干又能怎么样?上头的人又看不到,还能提干不成?来这的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混日子罢了。”曹班长听了我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给我讲起了他自己的故事。
原来他来自山东农村,那时他家里穷得叮当响,来当兵就是为了能有个前程。起初曹班长因为,体力好,人也勤快,被侦察兵的连长给看上了。可后来他因为一些意外,导致耳朵出现了问题,部队就让他退伍。他舍不得走,连长和指导员就到处活动,把他调到了现在这个地方。现在虽然环境变了,但他依然没有放弃,还是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曹班长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于抱怨环境了?从那以后,我就试着改变自己,学着融入部队的生活。农场的日子也变得不再枯燥,和战友们开玩笑、打篮球、下棋,原来农场兵的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1983年7月,曹班长退伍回老家了,那天我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感谢他对我的教导。曹班长当时也红了眼眶,拍着我的肩膀说:“泽民,干得不错,继续保持!”
1984年12月,我服役期满退伍回家。这三年里,我变化了很多,不再是那个骄纵自私的小子了。而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回到家后,看到父母激动的样子,我才意识到,以前的我真的太不懂事了。
退伍后的日子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般一帆风顺。我用退伍费尝试了一些小本生意,可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我去了镇上的夜市摆摊,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家里因为帮助我,欠了不少债。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仿佛又回到了刚入伍时那个软弱无力的自己。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我的老班长曹阳华。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我正坐在家门口,望着远方发呆,一辆破旧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停在了我家门口。从车上跳下来的,正是多年未见的曹班长。
“泽民,你在干嘛呢!”他笑着向我走来,手里还提着两袋东西,一袋是他家乡的特产,另一袋是给我父母的礼物。我惊讶地站起身,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班长,你怎么来了?这么远……”
曹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小子,遇到困难怎么不说?我在老家听说你的情况了,想着不能让你就这么垮了。我们是战友,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于是我就来了”
那一晚,我们围坐在火炉旁,曹班长耐心地听我倾诉着这些年的不易,他没有丝毫的嘲笑或轻视,只有鼓励和支持。他说:“泽民,人生就像我们在农场种的地,有时候浇水施肥都不见长,但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会迎来丰收的。你在部队那么难都挺过来了,这点挫折算什么?”
接着,曹班长分享了自己退伍后的经历。原来,他回到家乡后,凭借在部队学到的管理能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带领村民们搞起了养殖业,几年下来,不仅自己脱了贫,还带动了整个村子的经济发展。
“泽民,我想帮你搞个小型养殖场,养些家禽,成本低,见效快。你有力气,有决心,我们一起干!”曹班长的话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我心中的阴霾。后来在曹班长的指导和帮助下,我重新振作起来,开始筹备养殖场。
经过一年的努力,我的养殖场终于步入正轨,开始盈利。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家禽,我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班长,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还在泥潭里挣扎。”我握着曹班长的手,感激地说。曹班长笑着摇了摇头:“泽民,记住,我们是战友,是一辈子的兄弟。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我们心连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时间很快来到2010年,他女儿结婚了,于是我自驾1200公里,提前一天去到了曹班长的老家山东。在他女儿的婚礼上,我看到曹班长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落座后,我才发现竟然没有礼桌。后来听他的亲戚们说,曹班长不让大家随礼,还主动承担了路费。我心里更感动了,想着这次一定要给他长长脸。
可婚礼上发生了一件不太和谐的事情,新郎的小叔给了新娘一个29999元的红包,显然是在挑衅,告诉在场的人新娘算是高嫁。
我看势头不对,赶紧上台,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里面是30001元。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压过他们一头,给曹班长撑腰。这一举动引起了现场的轰动,大家纷纷鼓掌。我没敢看曹班长的眼睛,拿过话筒说了几句吉祥话后就赶紧下台了。
等着婚礼结束后,我打算偷偷溜走,结果还是被曹班长给拦住了。他非要留我多待两天,我知道他是想把钱还给我。于是,我就假意答应,最后趁曹班长不注意溜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曹班长的短信,大致意思是钱必须得还给我,还让我赶紧把卡号发过去。我看完短信,眼泪就留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为我着想。
我赶紧给他回了电话,跟他说:“班长啊,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帮助我都记着呢。这次的礼钱你要真给我退回来,那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我们以后还怎么来往啊?”在我的坚持下,曹班长终于答应不再提退钱的事儿了。
现在我们都退休了,经常视频聊聊天,一年还能抽空聚一聚。我这辈子没亲兄弟,但能遇到像曹班长这样的大哥,真是我的福气!感谢部队,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