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照顾智力只有十岁的大伯三十多年,直到父亲离世那晚,我流着泪,答应了父亲最后一个请求

文化   2024-10-31 20:38   重庆  

  我叫王浩然,出生于1990年,老家在贵州六盘水的一个小村庄,从我记事那天起,就发现大伯呆呆傻傻的,跟村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整天乐呵呵的,看起来有点憨憨的。


  有一天午后,我趁着大人们忙碌的间隙,悄悄拉着母亲的衣角,压低声音问:“妈,大伯怎么看起来跟其他人不一样呢?”母亲听见后,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嫁过来的时候,你大伯就已经是这样了,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这时一旁的奶奶听见了我们的对话,缓缓站起身走到我们身边:“浩然,你大伯小时候,可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可惜,在他十岁时候发了一场高烧,因为当时医疗条件有限,没能及时救治,就留下了这个遗憾。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比谁都善良。”说着,奶奶的目光转向了正在院子里傻笑着摆弄花草的大伯,眼神里满是惋惜。


  我顺着奶奶的目光望去,只见大伯正小心翼翼地给一朵即将绽放的小花浇水,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大伯的智力也因为那场高烧一直停留在了十岁。日子一天天过着,我们在家中吃饭的时候,大伯总是最先伸出筷子,夹起一块菜,笑眯眯地递给我:“浩然,多吃点,长高高。”


  奶奶膝下有两男一女,大伯和父亲,还有我的二姑,说起我的二姑,她很早之前就远嫁他乡了,每次回来都把大伯当作小孩子一样对待,给他买的礼物都和我的一模一样。


  有时候大伯还会跟我抢玩具玩。不过每次这时候,父亲就会哄着我,让我让着大伯。在我小时候,大伯总是带着我在村里到处疯跑疯玩。他那憨憨的样子总会让村里的孩子们笑话,但他从不往心里去,只是嘿嘿地笑。


  记得我八岁的那个夏天,父母都在地里忙活,没人管我,于是大伯就带着我去村里的小卖部买冰棍吃,路上我和大伯看见村里的猫猫、狗狗都会停下来逗逗它们。


  很快我们就到了小卖部,店主看见我们来了,说道:“傻强,又带着侄子出来买东西吃啊。”大伯嘿嘿的傻笑着,递给了店主五毛钱。我在一旁大声说道:“我们要两根冰棍,谢谢老板”


  之后我们拿着冰棍边走边吃,很快来到了村口。突然,一旁跑出来几个小孩,想捉弄大伯。他们拿着小石子,不断丢向大伯,还边丢边说:“大傻个!大傻个!”大伯没有理会他们,专心的吃着冰棍,那几个孩子见状,更是得意了。


  可我看不下去了,立马跑过去说他们。但他们比我大,根本不理我,还骂我是“小傻子”。我气不过,就和他们吵了起来,结果没一会儿就被他们打倒在地上了。甚至有个孩子还骑在我身上,压着我,我怎么用力也翻不了身,只能无助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大伯急眼了,立马伸出两只大手,把压在我身上的大孩子提起来扔到了一边。大孩子被摔疼了,哭了起来,招呼他的朋友一起对付大伯。但大伯毕竟是成年人,哪是这些孩子能比的?不一会儿就把他们都打倒在地了。他生气地瞪着那些孩子说:“你们谁敢再欺负他,我就打谁!”听着大伯的话语,我突然觉得特有安全感。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奶奶在临终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说:“老幺啊!我走了,你大哥没法自己生活,以后就靠你了。”父亲哭着答应了。奶奶走后,父亲就把大伯接到了我们家一起生活。


  岁月流逝,我顺利考上了镇里的重点高中,进入了尖子班。由于老家距离学校二十公里,我只能每个周末回家,这时大伯还想跟着我,他拉着我的胳膊不撒手,非要我带着他一起走。结果大伯被父亲训了一顿后,他才沮丧地进了屋。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偷偷跑到学校去找我了!


  记得那天中午,我正在食堂吃午饭,有一个同村的同学突然跑过来说,看到学校门口有个人很像我大伯。我顿时吓得赶紧往学校门口跑去,就看到大伯头发乱糟糟的,满脸脏兮兮的,蹲在校门口围栏的地方,紧张地到处张望。我跑过去拉起他问:“大伯,你怎么来了?我爸知道么?”


  大伯看到我眼睛红红地说:“然然,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就紧紧抱着我哭了起来。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大饼递给我,说:“这是早上刚做的大饼,我知道你最爱吃,所以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偷着跑出来给你送来的,你可不能告我的状啊!”


  我看着大伯那傻乎乎的模样,心里一阵难过。随后我把那已经稀碎的大饼吃了个精光。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去上学的路上,大伯他就一直远远的尾随我,一路跌跌撞撞才来到学校的。


  那时父亲在家里没看见大伯身影,便在村中焦急地寻找了大伯整整一个上午,询问了邻里乡亲,几乎搜遍了每一个角落,但都没有消息。直到他想到大伯可能跟着我去了学校。这时父亲来不及多想,匆匆骑上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一路颠簸向我的学校赶来。


  这时父亲看见了大伯和我的身影,我当时还在吃着那个大饼。父亲快步上前,心中的怒气瞬间被心疼所取代。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在家里都快急疯了,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跑来了?”


  大伯抬头看见父亲,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我…我就是想来看看然然,给他送点吃的。我怕他在学校里吃不好……”说着说着,父亲的眼睛已经红润了起来。


  他知道,在大伯的世界里,这份简单的爱,比什么都重要。父亲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这样突然跑来,不仅让我担心,也让然然分心。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商量,好不好?”大伯连连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好,好,我以后都听你的。”


  这件事以后,父亲对大伯更上心了。我因为上学和大伯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周末或者放假时才能见到他。但他每次见到我都很开心,还是想带着我出去玩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性格和外表都变了,但大伯还是保留着过去的那份天真。


  直到去年,父亲因病离世前,他拉着我的手说:“我临走前,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我哭着点了点头说:“爸,你说吧!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父亲轻声说道:“你奶奶临走时把你大伯托付给我了,现在我要把他再托付给你!你要替我和你奶奶照顾好他!否则我们不能瞑目啊!”


  我流着泪答应了父亲这个最后的请求。就算他不说,我也会主动去照顾大伯的,这是我们家三代的责任。因为我知道,大伯是我们的家人。


  送走父亲后,我把母亲和大伯都接到了城里生活。大伯听说以后能和我一起生活了,又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跳了起来。现在,他又多了一个好朋友——我的儿子。他们俩经常一起玩玩具、一起打游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不过,我一点也不生气,只要大伯能一直开心快乐着,那就是对父亲和奶奶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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