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勇,说起我家那位小姑,她其实跟我们家没半点儿血缘关系,是一个孤儿,是爷爷从地里“捡”回来的孩子。那是1970年的秋天,爷爷在自家农田里忙活,手中的锄头一下下翻动着土壤。直到夕阳开始缓缓下沉,爷爷才收拾好农具,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上,村里已经星星点点亮起了灯,爷爷担着两筐地瓜,往家的方向赶去。突然听到有哭声,像小猫叫,又像孩子哭。这让爷爷心里直打鼓,脚步也快了些,可那哭声却像跟定了他似的,时远时近。最后没办法,爷爷壮着胆子,悄悄走过去,结果发现别人地里藏着个女婴,裹在乱糟糟的藤蔓里,正无助地哭着,声音已经沙哑。
爷爷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这孩子肯定是被遗弃的。那时农村生活条件差,很多人养不起孩子,就给遗弃在田间的路边,任其自生自灭。而且那时重男轻女观念严重,遗弃的孩子基本是女孩。
爷爷蹲下身子,嘴里骂着:“是那个挨千刀的把你放这,只生不养的东西真是下十八层地狱,都死无全尸 ”虽然嘴上骂着,但爷爷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把那女婴裹了起来,放在筐里带回了家。
回到家,奶奶和父亲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奶奶连忙接过那女婴:“建国,这是哪儿来的孩子?”爷爷叹了口气,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奶奶听后,眼眶泛红,立刻去灶房烧水准备给女婴洗澡。
洗完澡后,女婴显得更加可爱了,奶奶抱着她,满脸慈爱地说:“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要好好活下去啊。”女婴似乎听懂了,小手紧紧抓着奶奶的衣服,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万幸,那女婴已经断了奶,也算那人还有良心。
那晚,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如何给这个新成员取名。爷爷提议说:“就叫她‘秋儿’吧,她是秋天来到我们家的。”奶奶点头赞同,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就叫秋儿吧。”从此,爷爷、奶奶就多了个闺女,父亲多了个妹妹,奶奶可喜欢她了,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闺女,就是我的小姑。
可谁能想到呢,小姑18岁时越长越好看,皮肤白皙,人也漂亮,出落得亭亭玉立,村里的小伙子们都看直了眼。在小姑刚成年时,就有人上门提亲了。
可爷爷、奶奶舍不得她,想把小姑留在身边,天天看着她,宠着她。父亲也是,一有人来提亲就板着脸,结果这一耽误,姑姑就成了村里的“老姑娘”。后来爷爷、奶奶后悔了,说自己太自私,耽误了小姑的青春。
最后在小姑29岁时,在亲戚们的帮忙下,小姑终于找到了个好婆家,男方是独生子,家里条件也不错,开了个小门市。男方家也没嫌弃小姑年龄大,爷爷、奶奶和父亲自然也没意见,就商量着把小姑嫁了过去。那时我已经8岁了,妹妹也刚满6岁。
小姑出嫁那天,我们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我父母就出事了。我们老家有一个习俗,新娘子三天后会回门,为了迎接小姑回门,我父母去到城里给小姑买一些贵重物品,结果路上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时已经不行了。
爷爷、奶奶一听这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塌了,我和妹妹也变成了孤儿。这时候,小姑不顾一切地跑回了娘家,说什么也要抚养我和妹妹。她说:“我哥哥就这两根血脉,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要帮他抚养孩子。”
可小姑这才刚结婚,婆家人能同意吗?果然,小姑的婆家人开着拖拉机,把小姑的嫁妆全拉来了,说要退婚。小姑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地安葬了我的父母,拿了抚恤金。不料之后的一年,爷爷和奶奶受不了打击。也相继去世了。
在处理完爷爷、奶奶的葬礼后,小姑带着我和妹妹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地方,去到了城里。后来小姑租了个小院子,前门做生意,后面住人,她跟着奶奶学了一手蒸包子的手艺,就这么起早贪黑地干了起来。
我和妹妹每天放学都给她打下手,虽然日子苦,但心里暖。小姑的生意虽小,但利润可不少,就靠着那个包子铺,我们不仅吃穿不愁,还能上学。后来,我们还买了自己的房子,日子越过越好。
后来小姑的名声也在城里传开了,大家都说她有福气,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还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好。最后在小姑36岁的时候,又当上了新娘子,婆家对小姑方方面面照顾,还帮她开了新店,他们对我和妹妹也非常好。
在小姑结婚后不久,婆家的村子就迎来了拆迁的喜讯,这不仅让婆家人喜出望外,也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几套崭新的商品房和临街的门面房,让每个人的心里都甜滋滋的。村里人纷纷议论,说小姑真是个有福之人,旺夫运十足,婆家人更是对她呵护备至,仿佛她就是这个家的幸运星。
小姑的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对待每一个人都如同春风拂面。每当有人夸赞她旺夫时,她总是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哪里是我旺夫,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一年后,小姑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全家人都乐开了花。小姑父更是喜上眉梢,整天抱着堂弟爱不释手。后来小姑父一心想着出去挣大钱,带着家里的积蓄去了南方开玩具厂。“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小姑握着小姑父的手,坚定地说。
小姑父带着家里的积蓄和满腔的热情去了南方,而小姑则留在家里照顾堂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姑越来越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决定带着堂弟去南方找小姑父。
当她们出现在小姑父面前时,小姑父惊讶又感动。而就在这时,小姑父的玩具厂竟然接到了两笔大订单,仿佛是小姑的到来带来了好运。工人们忙碌了起来,小姑父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小姑父搂着小姑的肩膀,笑着说。小姑也笑了:“是你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我只是来给你加油打气的。”从那以后,小姑父收起了浮躁的心,一心一意地守着厂子和小姑母子。他对小姑言听计从,两人共同经营着这个家,也经营着他们的事业。
在南方住了三年,小姑父的生意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赚了大钱。他们不仅重修了老家的院子,还在城里给我们买了房子。每当提起这些,小姑总是感慨地说:“这一切都是缘分和努力的结果。”
过年回家的时候,村里的亲戚们都羡慕得不得了。他们围坐在一起,聊着家常,有人感慨地说:“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孤儿(小姑),现在竟然这么有福气,身价千万,还抚养大了两个孩子,供成了大学生。”
小姑听了,只是笑笑,她说:“这都是缘分,是哥哥和嫂子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是啊,这就是缘分,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家。姑姑用她的善良和勤劳,赢得了这一切,也让我们相信,好人总会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