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秋英,出生在1983年,老家在豫南的一个普通农村家庭。那时候,我们家里条件穷苦,在我六岁的时候,父亲为了让我们的日子好过点,便跟着村里人偷偷在县城倒卖货物。结果被人发现举报,因此被判了二十三年有期徒刑。母亲看到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觉得未来一片黑暗,决定向还在牢里的父亲提出离婚。
“大伟,家里已经为你交了罚款,现在我们已经一贫如洗了,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我们离婚吧!”母亲带着我去了监狱,提出了这个让人心寒的决定。父亲沉默良久,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小英还小,你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她。”
“你放心,小英是我亲生的,我不会丢下她。”母亲信誓旦旦地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让父亲签字。他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叹了口气。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家,碎了。
然而,母亲在拿到离婚证后,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归宿,一个邻村的杀猪匠。他家条件不错,但他不愿意接纳我。母亲为了自己的幸福,最终选择丢下了我,跟着他走了。
“妈妈,妈妈,你别走!我害怕!”我哭着追在母亲身后,可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回应我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和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我停下脚步,看着母亲远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绝望。
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几年了,家中亲戚们看到我这个“拖油瓶”,都纷纷摇头。最后,是小婶站了出来,温柔地对我说:“走,秋英,跟我回家。”我哽咽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婶,我……”小婶弯下腰,擦拭着我的泪水:“有我在,你不会再孤单了。”
那时小婶嫁到我们家才没多久,跟我父母关系并不亲近,但她为人善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她向我伸出了援手。我当时紧紧抓着小婶的手,生怕她也会离开我。
在小婶家,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爱。小婶总是带着我,生怕我受到一点委屈。她也常常会给我做好吃的煎饼:“秋英,快来尝尝我刚做的煎饼,看看味道怎么样?”小婶端着做好的煎饼,笑眯眯地招呼我。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煎饼,咬了一口:“小婶,真好吃!”小婶听了,笑眯眯地说:“哎呀,慢点吃,别烫着。”
虽然村里人有时候会说闲话,但小婶从不放在心上,她总是笑着说:“秋英这孩子乖得很,我怎么会不管她呢?”几年后,小婶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我从未感到被冷落。相反,小婶总是说:“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女双全多幸福啊!”
每年,小婶还会带我去看父亲。但她从不提母亲丢下我的事,只是告诉父亲,母亲因为不方便,所以托她来看我。父亲总是叮嘱我要好好听话,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在我十六岁那年,父亲在牢里因病去世了。我当时哭得撕心裂肺,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秋英,别哭了,你爸爸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小婶紧紧地抱着我,给我安慰,“你还有我和你小叔,还有弟弟,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我大学毕业了。并在市区找到了一份心仪已久的工作,当时我激动得几乎一夜未眠。拿到第一份工资的那天,我迫不及待地去了一家银饰店,挑选了一个精致的银镯子,想要送给小婶作为感谢。当小婶看到那个镯子时,眼眶微微泛红,嘴上责备道:“你这孩子,乱花钱,小婶什么都不缺。”但她的眼神里却满是笑意。
我拉着她的手,撒娇地说:“小婶,这可是我工作后的第一份心意,你得收下。等我以后赚了更多钱,一定给你换一个金的,大大的那种!”小婶被我的话逗笑了:“好好好,我等着我们秋英赚大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平静的生活被一次意外的相遇打破了。那天我照常下班回家,路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叫住了我。是她,我的母亲。“小英,我是妈妈,你不记得我了吗?”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你有什么事吗?”我冷冷地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妈妈这些年过得不容易,现在终于能回来看你了。”母亲开始哭诉她的不易。我毫不客气地说道:“既然你当初能狠心丢下我,现在又何必回来呢?”母亲还想再说什么,但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我转身离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婶才是我的家人。
回到家,看到小婶忙碌的身影,我鼻子一酸,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妈……”我终于喊出了这个埋藏心底多年的称呼。小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应:“唉,我的傻闺女。”那一刻,我知道,小婶永远是我最坚实的依靠。而那个所谓的“母亲”,不过是一个遥远的词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