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气候初创公司进入“死亡之谷”

文摘 2024-06-04 15:49 北京

成百上千家初创气候公司正在烧钱，争相将新技术转化为大规模业务。这样的过渡时期被称为“死亡之谷”，因为只有极少数能存活下来。

在威尔士的雷克瑟姆，两位好莱坞明星在为一支名不见经传的足球队拍摄一部喜剧电视剧，而同时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正在进行中。

Material Evolution正在城外的一片沼泽地上建造一座工厂，生产水泥的低碳替代品。水泥是全球碳排放的一个重大来源。相比当地足球队广受关注的晋级努力，Material Evolution面临的形势要艰难得多。

Material Evolution正在英国建造一座绿色水泥厂。

成百上千家像Material Evolution这样的年轻气候公司正在烧钱，争相将新技术转化为大规模业务。这样的过渡时期被称为“死亡之谷”，因为只有极少数初创企业能在这一时期存活下来。

至少其中一些初创企业的成功对于全球遏制气候变化的努力至关重要。但是，处于早期阶段的公司往往会因为预算告吹、工程失败以及各种意想不到的危险而脱轨。

“大家都说有现成的策略可循，”Material Evolution首席执行官Liz Gilligan说，“其实根本就没有。”Gilligan开玩笑说，如果她早知道开发工业技术有多难，她就去创办软件公司了。

这关系到数百亿美元计的投资和旨在重塑经济领域的技术，例如用于船舶和飞机的更清洁燃料以及更耐用的电动汽车电池。与此同时，高管们还要应对利率、贸易政策和政府补贴方面的不确定性。

上一次清洁技术融资热潮的结局很糟糕。2006年至2011年间，风险资本家向该领域投入了250亿美元，但到2015年，许多初创企业倒闭，风险资本家损失了一半以上的资金。

最近，在2020年和2021年募资高峰期上市的一波清洁能源初创企业纷纷倒闭。申请破产或濒临破产的公司中有电动汽车初创企业Fisker和Lordstown Motors。

气候技术投资人、奥巴马(Obama)任总统期间的顾问David Yeh说，创建任何一家初创公司都是“漫长的死亡之谷，偶尔会有突破”。他说，对许多公司来说，最艰难的时刻就是建立第一家工厂。

在威尔士，Material Evolution计划在客户的混凝土产品工厂现场处理炼钢废料，生产水泥替代品。Gilligan将该工艺使用的反应器比作一个巨大的搅拌器。它依靠电力在较低温度下运行，减少了用化石燃料加热石灰石生产普通水泥时产生的污染。

该公司在雷克瑟姆附近的第一座工厂的建设遭遇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难题。演员瑞安·雷诺兹(Ryan Reynolds)和罗布·麦克尔亨尼(Rob McElhenney)在2020年买下了雷克瑟姆的足球队，该地区因此有了名气。

Plug Power位于佐治亚州的绿色氢气项目已于今年1月投产。图为此前处于建设中的该项目。

有人担心沼泽地无法支撑工厂，以及一种两栖动物（以破坏英国建筑计划而闻名的大冠蝾螈）会导致项目延误。最低谷的时刻出现在今年年初，当时Material Evolution无法确定如何为工厂提供足够的电力。

Gilligan说：“你觉得自己很蠢，因为每个人都对你说，你本该先弄清楚。”

在美国，另一家气候初创公司试图建设该国首批绿色氢气制造项目之一，但也遇到了阻碍。绿色氢气有望替代炼钢和化学品生产过程中所用的化石燃料。

Plug Power在佐治亚州的工厂通过从水中分离来制造氢气，后者是重工业中化石燃料的潜在替代品。

Plug Power首席执行官Andy Marsh说，该公司位于佐治亚州东南部的工厂遇到的最令人头疼的问题是安装类似冷柜的冷却器和液化器系统，这是运输和储存液态氢所必需的。这个系统比一个足球场还大，能将氢气保持在负423华氏度。

Plug Power原以为准备和安装这个系统只需几周时间。结果却花了五个月的时间来确保系统不容易受到污染。这一延误给当时正在烧钱阶段的Plug Power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Marsh说：“这比我想象的要痛苦得多。”

经过一再拖延之后，这个工厂今年1月投产，这也帮助Plug获得了16.6亿美元的联邦贷款承诺，用于建造更大工厂。这项贷款计划是拜登政府为处于早期阶段的气候技术提供的大规模补贴的一部分。

获得政府支持并不能确保取得成功，而且满足获得这些资金的条件可能需要数年时间。

与此同时，一些初创企业正在转变策略以求生存。

Origin Materials致力于用植物制造塑料和其他材料，该公司于2021年上市，计划筹集资金用于自己的工厂。但在新冠疫情扰乱供应链之后，该公司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的首家商业化工厂的建设成本上升了超过10%，并且工厂的建成时间也推迟了数月，直到去年才投产。

接连受挫下Origin被迫裁撤了约200名员工中的30%。

Origin推迟了在自有工厂大量生产植物基化学品的目标，而是寻求能够帮助公司建设工厂的合作伙伴以及生产可以快速量产的产品，如再生塑料瓶盖。自上市以来，该公司股价下跌了约90%。

“建造一家普通的工厂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是首创性的工厂，”Origin联席首席执行官John Bissell说。“再加上所有这些全球麻烦，这个过程真的非常困难而且造价高昂。”

Origin Materials在加拿大建立了第一家商业工厂，公司于2021年上市，希望为自己的工厂提供资金。

对于Material Evolution首席执行官Gilligan来说，风险依然存在。例如，水泥混合物总有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堵塞。不过，她预计威尔士的工厂将在今年夏天按时按预算投产。

事实证明，得益于该工厂30英尺深的地基，这片沼泽地足以承受数以百吨计的水泥仓和卡车。至于生态调查发现的蝾螈，它们可以安全躲在路边，现在有栅栏保护。确保电力供应还需要一条新沟渠和一根电缆，但不需要可能耗时一年多的大工程了。

该工厂的水泥年产量将达到15万吨，约占英国需求量的1%。Material Evolution去年筹集了1,500万英镑（约合1,900万美元）的风投资金，目前正在考虑未来工厂的选址和融资方案。Gilligan似乎正走出“死亡之谷”？

她说：“仍有变数。” （WSJ）

阿尔法工场G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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