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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读者:海棠
追星需要天分,一种忘我的激情。我在6年前就知道自己没有追星的天分了,那是在张杰的一场演唱会上。
深圳露天演唱会,恰逢阴雨天气,雾蒙蒙的天空,湿淋淋的地面,我去听他的演唱会。放眼四周,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舞台上的张杰看起来很精致,表现得很亲切,但我们也并不认识对方。
我坐在蓝色塑料凳子上,在那样热烈的场合里,心中生出一种空荡荡的茫然,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我觉得无所适从,没有归属感,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体内没有狂热的细胞——即便在偶像面前,我也无法做到“忘我”,我大概不适合追星。
张杰是我追过最长时间的星,学生时代还偷偷用家里的老年手机,两块钱一首买过他的歌。为什么那时追的星会是张杰呢?很大一部分理由,可能只是因为过去所在环境的资源匮乏。
没有手机和电脑,没有网络;家里只有一台电视机,屋顶装了一口大铁锅一样的卫星电视接收机,信号不稳时,要爬上屋顶去挪一下朝向,有时则是电视机本身出了问题,满屏雪花,这个时候拍一拍电视机顶部,它又能恢复到正常画面——作为湖南人,每周看《快乐大本营》,张杰作为“女婿”常常出镜,早早混了个脸熟,反复刷着好感。
但如果说刚开始是因为接触面小,所以只能喜欢这个人,那么当接触面扩大以后,还是喜欢这个人,就说明这个人身上是真的有点东西。于我个人而言,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有晴朗温暖的春天的阳光的感觉,而且长相和声音非常贴合,都带着一点娇憨的孩子气,这让人感觉他的身体和灵魂里面都生长着一种蓬勃的希望。
我很欣赏他身上那股遇强则强的劲头。我还记得当年请假去听他的演唱会,有个同事在一旁听说后,大笑不止:“闰土你都喜欢哈哈哈哈哈哈……”最后笑到破音了。但不管受到了怎样的嘲讽,嘲讽的声音如何沸反盈天,张杰永远能守住自己,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都可以和生活共弃前嫌、明日再战。
这种百折不挠的强韧个性,在杨幂身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以前住在学生宿舍的时候,我在床头贴她的海报,不是为了美观,而是看到她,就仿佛得到了激励:挣扎向前,永不气馁。她接受易立竞的采访,对方一如既往地犀利直言:“有想过退出娱乐圈吗?”她笑说当然没有,“只要我人还活着,我还有机会,我还站在这,我还在思考,我还在呼吸,我就一定会进步,我就不会畏惧这些东西。”我也很希望能够成为这样的人。
2017年在电影院里看了《芳华》,被黄轩圈粉了,当时觉得他身上那种孤独感,不像演出来的。后来去了解他的故事,翻他的微博,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在这个浮华喧闹的时代里,我们对于偶像的意义早已心照不宣:通俗意义上的偶像,更贴近于被打造出来的商品,脱离了人的性质;更像是与迪士尼的玲娜贝儿、成都的大熊猫花花,属于同一种性质的存在——“偶像有一个‘偶’在,仿佛让人念兹在兹的是虚构的人偶,后面藏着提线人。”
而微博上的黄轩,表现得太像一个普通的“活人”了:
“今夜还是如往常,不那么情愿睡去;其实,夜没有什么好留恋,留恋的是众人皆睡我独醒的那份清净,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这份沉浸;肆无忌惮的想想这想想那,感受呼吸,心跳,体验活着。”
“剧组一放假我就骑单车跟感觉走,总能发现美的地方;今天在这里坐了一整个下午;没有人声有鸟叫,手机里的音乐,看蚂蚁在脚上爬,啤酒杯的泡沫一粒粒爆破;温度,阳光,风,空气,一切都恰到好处;我好像一直微笑着,喜欢这种质朴简单的生活!”(摘自黄轩的微博)
这一类的时刻,试问谁没有过呢?所以从最初起,黄轩于我而言,就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偶像。他在采访中提到自己很孤独,读大学时还会对着宿舍门口的三棵树讲话,并且给它们分配了角色:谈学习的、讲情感的、聊友谊的。
孤独其实是一种最容易引起共鸣的情感,因为它像雨一样,仿佛是一种自然物质,无差别地平等地落在每一个人身上。但是对大众来说,明星总是身处于光鲜亮丽的名利场,是天然就打着伞的人,无所事事而“看蚂蚁在脚上爬”,着实稀罕。在我最为寂寞的时候,在我很想找人说话,却找不到人去诉说的时候,我选择写日记,我把那些话说给自己听,正如黄轩在读大学的时候把那些话说给树听。有的人就是运气不好,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伙伴;但正因为这样一份相同的运气,黄轩才成为他所体现出来的样子,遥远地带给过我安慰。
前几天看到黄轩晒和女友的照片,对我来说已经不会有太多震动,因为他们四年前就在机场被拍到过了,那时还有知情人爆料女方是英籍华人且出身富贵。时隔多年,物非人非,我对偶像会做梦,但不会联系到现实,联系现实只是想能不能见一见,感受一下空间实体的人——
现在连梦也不做了,偶像太远了,远不如一碗凤梨牛肉饭来得实在。我已经脱下羞涩的面纱,变得很实际。
以前看《鲁豫有约》采访刘德华,刘谈到他的择偶标准,表示最重要的是对方一定要爱他更多,因为他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因为一个人事业好就去喜欢他,甚至为了他的事业牺牲自己,这背后的心理支撑是什么呢?单纯是为了偶像本人吗?很难理解。
诚如刘晓庆所说:“为了别人活着是悖逆人性的”。不管是十几年前的杨丽娟,还是后来的“虹桥一姐”,在那样一份看似相同的狂热背后,有着那么多不同的复杂的动机。
我只了解一些浅显的偶像崇拜背后的动力,就是一个人原本没什么存在感,因为对一个人的崇拜使得他收获了存在感——比如说这两天就有朋友给我发来“黄轩官宣”的消息,因为偶像的动作,别人看到后,联想到了作为粉丝的我,使得我在“知道我喜欢黄轩的朋友”当中收获了一波存在感。
学生时代同学们一起聊天,会互相问“你喜欢什么”“你讨厌什么”——都是同学录上面的栏目问题。有的同学并无明显过人之处,譬如外貌出众或者成绩出众,又或是人缘特别好,但我们可能知道他是哪个明星的狂热粉丝,或者特别害怕蛇,总之有个特征,使我们对他有了特别的印象。
对于明星,从字面意思上看,我们这些见一个爱一个、但都不会深爱的人,似乎秉承着“兼爱”“非攻”的态度: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各喜欢各的,从来不会攻击别人喜欢的明星。中学时代S.H.E比较火,我们会互相问喜欢她们中的哪一位呢?但这个问题最终还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个性,因为我们对于她们中的哪一位都并不了解。
那个年纪的我们还太弱小,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有主见,但是不多,追星跟合群有关,需要别人的认同。有个女同学说她喜欢蔡依林,转而又问我:“我喜欢蔡依林,你觉得土吗?我听说她照着林心如的脸整过容。”我和她说,“我也很喜欢蔡依林的,她唱跳都很棒。”
一年一年,我们长大成人,荧幕上的明星来来去去,于我们的生活只如行云流水。但有时,我会很羡慕那些能够在追星过程中充满激情的人、天长地久地崇拜同一个偶像的人,他们看起来拥有一种莫大的幸福。
排版:桃桃 / 审核: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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