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之思 异人之梦

科技   2024-09-25 13:01   陕西  
喜和悲相成  


  轻与重共生 

这世界有点不可思议,我明明说了是假的,他们非要相信是真的,我十分肯定地说是真的,他们反而一致觉得是假的。我们能够一边过清明节,又能够一边过情人节,我们能为某个国难日悲痛,下一秒又为某项成功庆祝,我们可以一边说着最爱,又可以一边施着伤害。就像现在,明明假期可以相连,中间却跳出来一个工作日,也是上学日,一些人的脑子很好使,一些人的脑子太好使了。当然,你可以把这当做是夸赞,你要是不这样理解,我也不反对,但我没有那样说过。

这不,那一天就被智力超群的人用来安排考试。自从这安排得到许可,投票表决通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在等待这一天的趣味。他们想到有些人内心的纠结,到底应不应该缺考,缺考的话,后面的压力就太大了,赴考的话,前面这几天还能放假吗?要是自己放假了,班上那些同学会放假吗?他们会不会趁我在玩的时候偷偷努力呢?我能够想到这一点,他们不可能想不到,他们完全有可能偷偷努力,实现弯道超车的,想想我现在的成绩,或许称拉开距离更为贴切,这样语文老师就不会批评我了。也就是说我不光要赴考,前面这几天假还得好好备考,这还是放假吗?名义上是的,他们也可以很自豪地说,“我给你们放了假!”言外之意或许是,至于你们给自己放不放假,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其实这一点,他们早就想到了的,他们不可能想不到,他们想到的东西只会更多,只不过就告诉我们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考完试后,能够完全不想出成绩的事吗?有些人或许能够做到,光明正大也理直气壮地去放松,但我是做不到,我没办法很放松地去玩,只能三心二意,只能走马观花。关于这些,他们也能想到,他们还能想到有人直接缺考,能想到老师感觉自己没被重视,自己的工作没有被认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要是不严肃处理,就是连尊严都没有了,让他挂科?给他个59分恶心一下?就该让他挂科,就要给他59分,少给一分效果就会差很多,要是能再多给半分的话,老师也不会吝啬的,他会很乐意,也会很高兴。

这不,那一天就被头脑精明的人用来开全体会议,一直把这个会留着不开,就在等这一天,谁还敢缺勤。就算有个别人敢缺勤,大多数人还是会来参加的,缺勤的人能去干嘛呢?去乡村探亲,去景区度假?他们会分享吗?不会担心被领导看到吗?就算领导早已被安排进了小黑屋,需要找他聊天的时候才放出来,但这个可以给同事看到吗?同事看到会作何感想呢?会点赞吗?这个点赞真的是点赞吗?能确定对方不“举发”吗?百分百肯定吗?另外,你知道好友里的那些人,有多少是跟前后同事或领导是天梯石栈相互勾连的关系呢?就算不那么情愿,该来还是会来的,可以让很多人做违背本心的事,这就是权力,能让大家做着违心的事,还会尽可能做到尽善尽美,这就是成就感!最后,大多数人都会来参加的,都会坐一坐,讨论一下,也会讲一些奉承话,尽管有些不是出自真心,但听起来感觉还是不错,更何况他们的马屁拍起来真的像是那么回事,越来越像是那么回事,都那么诚恳了,都那么正式了,几乎让人完全想不到它是假的,不是出自内心的,总不能做诛心之论吧!无序的世界总是有人乐意创造出各种乱七八糟的趣味,正如愚昧会让聪明难以彻底,服从也不会让抗争真的彻底。

我们身在巨大的矛盾之中,无时无刻不矛盾。



我被分到了别的地方考试,到教室拿自己的证件,一些位子空着,一些人仍然坐在一起,难不成分班考试的目的就只是分班?我打开书包,拿上证件和钱财,走出门,才发现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考试,而是出门远行。这个世界没有路,有的只是房子,所有的路都是房子和房子的连接,楼梯的建设,似乎只是做做样子,相貌丑陋不堪,看起来就不甚安全,棱角像刀片那般锋利,似乎能将每个踏上的人碎尸万段,我倒不是怕刀,只是恐高,这台阶不走也罢!我在房间之中穿梭,脚步声在房间里传播又回荡,打破一片又一片的荒凉,我不禁怀疑这是一个我还是千千万万个我,又或是这里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是我不曾见过。我的脚步开始混乱,难以计算,所以也不知多久我才走到了一个站点,这个站点是火车到站点,也就是下客点,上客点在四楼,这里是二楼。这片土地上已经建满了房子,站点这样设计,不过是想让大家买更多的房子。我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火车,司机停车后跳下来跟人打招呼,奇怪的是,我明明什么人都没有看到,这里似乎还有些某种喧嚣,车上还有很多人在工作,我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不是在聊天,也不是在玩乐,他们的动作就跟齿轮轮动无异,重复重复再重复,还有,他们跟刚刚跳下车的司机长得一模一样,被解放出来跟人打招呼的是智能机器人,辛勤劳作的人中间有一个是真实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或许可以理解成工作调动最频繁的那一个,或许也有人理解成工作程序最为简单的那一个。有人不能理解,但不关我的事。


我要出发,我要去4楼,我不能走楼梯,只能走曲线,只能走歪道,我看到这楼房旁边有个小山坡,两边都是悬崖,高处似乎有一座桥将它与楼房连接。自从正对着山坡的地方安装了几个摄像头后,小孩和牛就经常蹲在那里拉屎,小孩的屁股是红的,拉出的屎像是狗屎,牛的屁股是黑的,拉的屎就是牛屎,小孩拉的屎没有人去捡,牛拉的屎很多人去捡,还会涂在墙上,有些不知情的人觉得这是艺术装饰,还觉得这装饰挺好看的,跟着牛的身后争着捡牛屎涂在自家的墙上,有的涂成了黑太阳,有的涂成了黑月亮,有的涂成了水墨画,有的涂成了黑龙,说将来哪一天自己离世了,就将自己的眼睛安在上面。我很小心地走着,为了出门我一定要冒险,一定要鼓起勇气,这小山坡上有一栋小房子,我推开了栅栏,几平米的土地上还有着菜园的轮廓,房子的门紧锁着,锁生了锈,我看到田园犬被整容成了金毛边牧等品种狗,看到它们的本质是如此雷同,快乐的背后是一样的哀伤,我抬头看到了空中的火车道,桥的起点就在这里,直接通往四楼的火车站出发点,毫无疑问,它已经太久没人走过,绳索上也生出了小花,我刚一靠近,还不曾触碰,它就断开了,中心固定在石头上,开始像古钟般摇摆,或许是老化导致的。钟的摇摆近似于某个平面,它的摇摆如此立体,发出的哀怨也更加绵长,内部木屑摩擦的吱吱声如同老人的哭泣,桥的主体部分还在,我该不该继续走下去?如果生命必然通向痛苦,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世界突然暗了下来,相对于白天,夜晚天然就携带着拷问,每一缕黑暗都是折磨,都似长鞭抽打在我身上。恰逢同学盛年之时,正是报效家国之日,千万百姓尽作婴儿啼,绿水青山蒙受贱人摧,何以无能虚度日?何以无为度光阴?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我想过去一探究竟,就得先下坡,原来的路消失不见,当你登高望远畅怀天下之时,也需明白一旦坠落何其之痛。喜和悲相成,轻与重共生。面前只有很陡峭的台阶,我来回踱步,束手无策。究竟是谁搞的鬼,怎么忍心将我置于这样的地方呢?

我不敢喊救命,也不愿意喊救命,心生一计,鼓起勇气趴了下来,面贴着台阶不看下方,我不是一步步地爬下去的,而是脑袋砰砰砰地磕下去的。那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的怯懦?在那平地之上,有酒杯碰撞声,有溜须拍马声,有尔虞我诈声,有少女雀跃声,当朝着呼唤声走着,越过了山丘,抵达一块空旷的草地,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了。

我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异界之门,一片土地上存在的多个世界,火车从他的头顶飞跃而过,准确地落在另一侧的轨道上,既节省了材料,又减少了阻力。

我觉得这只是个梦,我只能相信这是个梦,没人会相信这是我的真实经历,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经历。不相信的人多了,时间长了,我也不太相信。

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在床上睡着懒觉,朋友通过窗户,伸手拉开了窗帘,然后打开了门,拿着书稿迎面而来,我把头塞进被子,本不想看,却又不得不看,书稿上的字密密麻麻,出自慵懒之手属实有些震惊,一字一句描述的恰好就是我的这场梦,这场梦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这场我觉得的梦,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又在真实地发生。


周清雨

微信/QQ:318183617
字乐天,号池上学士,著有《来年三月》、长篇小说《非死》,热爱文学自由和公益。

池上学士
池上学士池上轩,池上轩自池上篇。池上轩里书作酒,学士知足无求焉。书罢只在窗前坐,酒醉还来书上眠。笔起笔落日复日,书里书外年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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