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姑娘
作者:李吉生
和涓生好多年没联系了,听说他病得不轻,幸好有微信,发信问候,他回信说吃稀饭都会漏出嘴巴,脑梗厉害,痛苦的是皮肤又浑身发痒,晚上靠安眠药入睡、
知青年代,是阿秀姑娘上山为他采草药,洗皮肤,才痊愈!不知道阿秀还活着否?他说也许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要去见阿秀了!
69年3月颠波了二十多天、涓生四个高中男生被按排到澜沧平安队,这是个哈尼汉族混寨,哈尼没文字都用汉话,四个人里涓生最瘦弱,下田劳动衣服脱了,细皮嫩肉,仿佛象根香烟,阿梁最厉害,下来准备扎根了,收工回来,歪着头,抽起了炮筒,那些农民围着他会勾肩搭背、几个月下来,三个人个个都成了贫下中农女婿!
剩下绢生只能一个人做饭了,平时做饭都是阿梁去挑水,寨子边有股清泉,清凉无比,不亚于农夫山泉!寨子里用水都是女孩用竹筒背水。因为有上下坡,做饭挑水涓生只能自己承担,下雨,挑着二桶水,悠悠晃晃,下坡沒站稳,摔了个朝天!涓生哭笑不得!看看周围无人,担起水桶又去装了二桶,小心翼翼的回去了!
晨还在梦里,一个细细的声音呼唤,阿哥,我把水送来了!打开房门,一看是阿秀、心里激动和暖意不由升起!
平时在姑娘群里红扑的鹅蛋脸,是那样的腼腆!山里乡村放电影啦,五公里以外大队部!绢生拿了电筒,去看电影(南征北战),尽管站着看电影,几个月没有电的山寨里,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电影结束、又打着明枝火把的,涓生打开电筒,一会儿电用完了,前面的路成了漆黑一片、阿秀几个姑娘嘻嘻哈哈的跟着涓生,现在却成了睁眼瞎,摸索着走路,有人提议,挽看阿秀的手跟着走,提议有点正中下怀,一路上是牵着还是揑着,绢生从未体验过的一系温暖,如果一个人走,可能路会觉得漫长,牵着阿秀一会儿到家了!
云南雨季从六月开始,扑面而来,站在田里插秧,只见云层滚滚而来,紧急着飘泊大雨,涓生站在田梗上,雨哗哗的从脸颊上流下,突然头顶上有块塑料布盖在头上,侧一看是阿秀,並排站在旁边,涓生颤抖的问,你冷吗?火热的嘴唇不由自主的粘在一起,绢生的手紧紧搂住阿秀!第一次搂着女性,两人已经忘却了狂风暴雨,湿透的衣服已经让俩人永不分离!雨中狂吻,就此绢生成了四个人的最后一个农村女婿! 涓生住进了阿秀家,恩恩亨亨的,自然成了一对!
去云南知青许多人会水土不服,涓生腿上也不断发痒,手上不能控制的奇痒,许多地方多溃烂了,晚上痒的无法睡觉,去公社医院配了点消炎药,亳无好转,急得阿秀抓住自己头发撞击土墙,听寨子老人说可以山上用草药煮水淸洗,于是每天阿秀早上到山里去寻找,听说是百花蛇食草,还有蒲公英!采草回来还要去出工,家里就一个老娘!
在云南多年,仔细想想,云南有许多山里的植物没有被好好开发、有个知青得了肝硬化(这个在世界上也无法逆转的)后来在其岳父指导下,用边疆很多地方有的叫“金刚占”的植物(和仙人掌相似),把它捣碎,放在锅里抄成七成热,用纱布 布包起来,敖在肝脏部位,并服用蛇舌草汤汁,几个月就好了,现在红光滿面,酒量不减!
和上海认识的几个中医介绍过,希望他们能关注,医生听了朝我笑笑!屠呦呦的“青蒿素”就这样被擦肩而过!有千里马,没有百乐,也不行!
下乡干活第一天,印象最深的是农民带着娃娃下田,娃娃哭了,孩子妈随手拿了一块泥土,就让孩子吃了,看得目瞪口呆,读书时曾听说有穷人吃观音土,大概就是此土吧!
涓生下农村有一年了,父亲解放后过来,拿股息的,家里条件好!家里念孑心切,让其回家一次,阿秀以为以此去不回呢?不会的,中国人户口在此,被此罩住的,涓生回上海已经很不习惯了,心里想着阿秀,一个月就回云南了,和家里说明了情况,家里很支持,给了他伍佰元!和阿秀买了块表!既然去农村么,扎根了!归心似箭,涓生回到了波安,阿秀听人说涓生回来了,飞快回家了、见到涓生搂着他脖子狂吻一番,然后挣脱身躯,只听到膈壁哗哗水声!涓生把上海带来的手表等,放在桌子上,让阿秀等会儿惊喜!
说也奇怪,二年来同吃同睡同劳动倒也没有个孽债!时光真快,一晃将三年了,知青下乡政策有了变化,知青要上调到地方工作,当老师和营业员!涓生不是很有想法的人,命运把几个人要分配到邻县去工作,总算每月可以有政府发的工资收入!涓生要走了,大概离平安,有几百公里路、走的时候是否依依不舍,送君送到寨子边!没有听到涓生说过,问过涓生,离开后,可以鸿燕传书的呀,他说阿秀不识字!也许他不愿说起他的不是!
十多年前、涓生约了两个知青回寨子去了次,遇见寨子里的依稀记得的老乡,他们叫涓生陈世美了!去了阿秀家,才知离开涓生后,一直未嫁,年龄老了找了个老头作伴!阿秀老了,皱皮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记忆中的青春痕迹,望着涓生感到一阵的惊愕!
人和人不同,同寨子的四个知青,曾经有过的二个媳妇,都在上海,另外一个已经故世了,特别是阿梁,和小龙妹始终携手白头到老!涓生常常怀念和阿秀的过去!我无法评论涓生的对与错!其实仔细想来,有温馨地方也是家!人性和现实,涓生欠下的是永远不能忏悔的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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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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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生,上海市静安区五四中学初中六八届,1969年3月2号离开上海赴云南思茅地区澜沧县插队落户,1971年底上调到思茅食品公司,1979年3月大返城回沪,1985年才落户上海,1989年曾经在浦东高南乡任热处理厂任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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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由作者授权《知青情缘》编辑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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