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月||跳“农门”
文摘
生活
2024-10-29 06:18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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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长假，为避节假日拥堵高峰，选择自驾游阆中。嘉陵江那一湾碧波环绕的阆中古城是值得大家深度探索的。其中最令我动心的是贡院（川北道贡院）。想当年多少寒门学子趋之若鹜，云集在此，经过九天八夜的苦熬，熬得金榜题名。一举成名后，前途无量。或者就此躺平做个白衣卿相，也是名声在外，成就满满，何等了的。在观览的过程中，勾出了我恢复高考那年的情思。1977年金秋时节，隐约传来了恢复高考的小道消息。起初大家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并没怎么在意。10月21日各大媒体统一公布确证。如一声惊雷炸开了我们的心扉。已经战天斗地5年多的我，在眼瞧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以各种渠道跳出了农门，自己依然看不到希望。在夜夜焦虑无眠中准备躺平放弃时，希望之光重新燃起。按压住激动的心情，请好假，急匆匆赶到父亲工作的新桥中学，拿起姐姐好不容易找老三届同事借来的文革前的初中课本，如饥似渴不分昼夜的苦读起来。时间紧迫啊！离考试的日子就那么一个多月。住隔壁的史老师两夫妇倾力相助。根据我只有小学四年级真才实学的水平，又参考中考只考数学，语文两科的实际情况制定出了重点数学兼顾语文的补习方案，然后就开始紧张的补习。不对，实际上完全就是新学。语文简单，通读一两遍课文，写几篇应试范文由老师修改后背下来就成。因为博大精深的国文，不可能一天半日就可以补回来的。重点是数学，抓紧一切时间要把这六册书的内容基本弄通。于是，随时手不离书口中喃喃有词反复背记。遇有不懂随时请教。最搞笑的场景是中餐晚饭，老师和我一手持碗，蹲在宿舍前石砌的乒乓桌上，老师一手拿着粉笔在石桌演算。我则一手拿着书本认真地思考，牢记。就这样，在考试前几天，似乎终于把这几册泛黄的书吞进了肚子。中考紧接着高考后不久进行。怀揣着忐忑紧张进入考场，用尽心力完成了考试。回到镇上四舅家，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一头倒在床上。一直发烧，浑浑噩噩了三天，在四舅、舅娘的精心照顾下，才缓缓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直到后来学了医知道那是应激后的衰竭所造成的。报考内江卫校并不是因为子承父业，而是因为它的招生名额大更有希望被录取。等待的日子才是最难最难熬的，考试能不能过关是一方面，更使人难受的是在那唯成分论的余威尚存之时，父亲那国军少尉军需司药官的“财富”，会不会也像三年前参军被挡在军营门外一样把我挡在学校的门外呢？或许还是好好回到队里老老实实地挣工分钱吧。躺平也是一种人生嘛。不！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们可是一代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有理想有追求的新人啊。现在已经出现了一束光，有希望就要不辞辛劳地去追。就这样，下定决心，如果今年不中，明年就直接参加高考，向着更大的目标努力。决心下定而心乱如麻，再也无心务农。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至今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元旦春节都完全失去了味道。当年的录取线是由各县划定的。阅卷的老师也是各校老师抽调的。中考的录取线就定在 95分，在凤毛麟角的单科上线者中，有我。在130分以上的高分段二十几个人中也有我。完全要感谢老师对我的辅导。放在今天，就是1对1的vip。成绩没有问题，那政审会不会被卡住呢？这可是由不得自己的关卡。难道又要栽吗？春节过后各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一拨又一拨地发出来。随便在哪条路上看到喜气洋洋背包肩担的人群就知道考上了，跳出农门了。而我报考的学校呢，没动静沉寂着，让我们的焦虑指数步步攀高，快窒息了啊！等啊等，终于盼到了，作为最后一拨发下来的通知书，我和妹妹同时收到。在当时的镇上，也一时成了茶余饭后的热点。紧张的心一下子都全都松弛了下来怀着感恩之心简单处理好自己的家当，谢过了在5年多时间里处处都包容我的队长社员们，深情告别了我的第二故乡，迎着朝阳，步入人生的又一段旅程。回想起来，最该感谢的是，我们幸运地赶上了个这么好的时代，同时深切体会到从小喜欢读书的好。“知识改变命运”实在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1955年出生。1972年初中毕业插队下乡。1977年中考入内江卫校，1980年毕业，后从事精神卫生医疗工作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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