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独孤||坐车
文摘
生活
2024-10-25 06:17
四川
天遂人愿,十月在人们都还感到酷热无奈之时,终于一场甘露下来,气温骤降了下来,心心念念的桂花也满树绽放,满城飘香,欣慰着辛劳、悠闲、快乐的人们心中无尽的向往。盛衰总有时,随着气温慢慢的下降,街道庭院里的香浓沁心的桂花也渐渐滑入到“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轨道。在这秋风渐凉桂花残的时光里,本早已经麻木了的神经有时候却又是特敏感,一件事,一句话,都会使死水起微澜,让人 浮想联翩……
前几日出门打麻将,脚踏上公交车,口袋里掏出优待卡,在刷卡器上一碰,一个甜甜的声音跳了出来“老兵你好!欢迎乘车。”起眼一看,车是空空的,好像为咱开的专车,车过了好几个站,才陆续上来几个人,电子语音器上不时的报出,“敬老卡”“爱心卡”“学生卡”全车就五六个人,都是享受政府乘车免费的老弱病残者,车上的投币箱静静地立在车头,仿佛它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公交车在城市的车流中缓慢地穿行,车里除去不时的电子器报站声音,乘车人都安静地坐着。这份本不该有的安静,让我已经昏花的老眼晃动起来,一条长龙似的公交车插柴火棍似的人挨着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南腔北调的声音飞旋在车厢的每个角落。“请给刚上车的大爷让个座。”“小伙子请帮忙传一下,把这车票与找零的钱递给穿花衣裳的阿姨。”“下一站是天安门站,有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车头车尾传来京味浓浓的年轻的售票员的声音。 八十年代初,我从天山脚下的龟兹到北京出差,去参观伟人纪念堂搭乘公交车一些难忘的场景一幕又一幕的影像在眼前重叠。座落在天安门中轴线上的伟人纪念堂前的长龙队伍少说也有一两里长,入纪念堂参观无需购票,进入纪念堂的规定必须是手中无物,随身带的包得存起来,几个存包处都是几百米的长队,现在已记不起存一次包是两分钱还是两毛钱。反正那时坐北京的公交车上车就是两分叁分五分,如果是一两角钱的话,差不多就要走半个北京城了。这次搭车,颠覆了我对四川人多的概念,天子脚下,才是真正人多的地方。有这次乘车的经历,传言里京城人骨子里的傲慢也让我得到了见识。在那个年代里,成都市的一些主要线路上的公交车照样是人满为患,但无论是车内有多少人,售票员都会费力的挤到乘客跟前,钱票两清,亲自把钱票递到乘客的手上,没有京城售票小姐高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象公主一样指挥着车上的乘客。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坐车不要说免费,有时候要搭乘上一辆车,都是难上加难。有一年探亲归队,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早累得身心疲惫,在大河沿(吐鲁番)站下车以后,马不停蹄往长途公交车站赶,想赶快买上车票归队,结果到了车站一打听,到咱部队营地的车票不光是当天的票早已告罄,再后两天的票也经提前售完,要想买到票,至少要再等两三天,两三天后能否能买上票,也是一个未知数。听到这消息,当时真有一种雪天吃冰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因为当时口袋里的人民币除了买车票的钱,还有的就只有一碗面钱了,不赶紧走人,只有露宿街头。怎么办?一时间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我拧着包在售票厅转了转,无可奈何,垂头丧气走出售票厅,脚下踩着地上的粗石子,漫无目标不知该去哪?找旅店先住下来,口袋已空,在车站里等两天买车票,可每天的饭钱又从何而来。想到回家探亲时父母、妻儿的欢笑,此时的我心中是一种唯有自己才能体味到的苦笑。那年代,一个分居两地的现役军人,经济收入的运转就是攒钱探亲,探亲之后钱花光了又开始攒钱探亲这样的轮回着。眼望天空中的太阳一点点的偏西,我的心也随着太阳在往下坠,虽是七尺男儿,心也不免有几分紧张起来,能搭上一个便车吗?这是心中急切又唯一的希望。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就我走出售票厅约五百米的地方,一辆停在路边的大货车突然让我的眼睛一亮,再仔细看车牌号是南疆方向的车,我疾步上前,见一个头戴维吾尔族花帽约五十多岁的大爷正用铁棍敲打着汽车的轮胎,检查车胎里的气足不足。“牙合买提(你好)。”我用生硬的维语打了一下招呼。正专心检查车胎的维吾尔族大爷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也说道:“牙合买提。” “我想搭您便车去库车,行吗?”我差不多紧张得有点结巴地说道。我怕人家听不懂我的汉语,一边说一边比划指向去南疆方向。没想到人家的汉语一点不差,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道:“是解放军?”我点了点头。“行,到库车吗,没问题,你们解放军嘛亚克西!”听维吾尔族老司机这么一说,悬在我心头的石头,只听得“咚”的一声掉了下来。“慰泉新村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下车。”车上的电子语音播报声将我思绪与回忆一下剪断了。我小心地走下车,放眼一看,街道两旁停满了各种类型的小车,餐馆之内高朋满座,现在公交车上为啥坐的绝大部分是老弱病残者,我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现在年轻人大都开自家车了,谁还坐公交车呢!同是坐车,前后一比较,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内心充满的是满满的喜悦与向往。可下意识里又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在网上时不时看到有人对市场经济,民营经济喊打喊杀的视频,我又好怕,好怕,怕我手中的军人优待证会成为一张费纸。国民经济一旦被打下去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50后,吃过糠,下过乡,扛过枪,工作闲暇之余,且以爬格子自为其乐。而今,年近古稀,虽登大雅之堂的文字寡鲜,然独有孤芳自赏之阿Q精神尤在,故,晚年生活而悠哉,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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